她大口吸着气,可惜只呼得出吸不进,整个世界在旋转,她倒在地毯上,耳边似乎响起了医生临走时说过的一句话。
“瞧你身体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看你的心电图似乎有点不对劲,安全起见,还是做一下心电监测妥当。”
不知为何,她落荒而逃,光是接了一下手臂上的骨头,自己仅剩的两百块已经成为了医院的一笔小资产,两手空空的自己,还要做那个动不动就上千的检查,一句话,就是没钱。
可是现在她明白了,自己好像真的不对劲。
窗外的天渐渐黑沉,空气里飘来淡淡的薰衣草味道,僵直的身体在黑暗中微微动了动,双睫微颤,本是沉睡的人儿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唔。”一声轻咛,许菁菁靠在墙壁上缓着气,好难受,头晕脑胀,胸口闷痛,整个人都处在晕眩当中。
“叮……叮……”房间里,手机在床台上自顾自的震动着,全然不顾自己主人如今的境遇。
许菁菁回头瞥了眼黑暗中亮了又灭,灭了又亮的手机,摇摇头,索性安静的坐在地上,等它响个舒坦。
医院内,沈宸烨挂断手机,眉头不自然的拧成一团。
沈宸绎拿着两杯咖啡,疲惫的坐在医院外的家属椅上,“哥,医生那么说是什么意思?”
沈宸烨放下手机,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瞬间充斥整个口腔,“我也不知道,你等一下打电话回去问问乔伊医生,为什么四弟的病情会反复。”
“那小安这边——”
“我派人来照顾,你做好我安排的事就行了。”沈宸烨靠在椅背上,再次抿了一口,“她是我三十几年来唯一喜欢过的女人。”
“哥,你这次是真的?”沈宸绎低下头,似乎自家大哥根本就没有谈过恋爱。
沈宸烨嘴角微笑,“仅此一次。”
“大哥,原来你喜欢的是这种平凡到普普通通,甚至是——”沈宸绎闭上嘴,斜睨一眼左上方面色冷淡眉眼带着寒光的男人,吞咽一下,“我是说能被哥看上的女人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她就是这么简单。”沈宸烨冷漠的说道:“把人给我查好送来我办公室,派人暗中保护她。”
“大哥,你不会是怀疑有人故意撞她的吧,毕竟连我都不知道的存在,还有谁会注意这么一个普通的女人?”沈宸绎苦笑,这莫非就是关心则乱?
“安静调查,暗中保护,她刚刚受了伤,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小安这里你先照看一下,明早让二弟过来。”沈宸烨将空置的杯子丢进垃圾桶中,整了整西装外套,当灯光清冷的打在脸上时,依旧是那般的高冷到不可触碰。
沈宸绎悻悻的收回多余的问话,坐在椅子上目视那道背影的离开,嘴角上扬起半分若有似无的微笑。
许菁菁,还真是小看了她。
“三少,老爷的电话。”一旁的助理未曾多言的送上手机,随后又一次暗暗的退出。
沈宸绎依然坐在椅子上,翘着腿,“爸。”
“小安今晚怎么没有打电话过来?”男人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气魄。
沈宸绎斟酌着措辞,最后笑道:“今天刚刚认识了一个朋友,在他家做客。”
“嗯?”明显的怀疑。
“爸,有件事我需要跟您汇报一声,大哥有女人了。”
“……”电话一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便是女人一如既往的冷漠声音,“什么世家,什么身份,什么过往,一一调查清楚。”
沈宸绎似乎预料到了自家母亲的言语,回复道:“妈,您应该了解大哥的脾气,我之所以告诉您们,只是给您们一颗定心丸,免得到时候大哥真的把人领回去时,弄的您们不知所措失。”
女人声音平淡,未曾起伏,“我不喜欢重复自己说过的话。”
“我终于知道大哥这个习惯遗传的是谁的了。”沈宸绎扶额,这下算不算通敌叛国?沈宸烨知道后不会杀人灭口以儆效尤吧。
“如果你不想让我们立刻飞回去,最好照着我说的做,我的儿子需要什么女人,只有我这个做妈的清楚。”
“嘟……嘟……”电话挂断,一切声音湮灭在这寂静的月夜下。
公寓外,沈宸烨停下车,看了眼身前林立的大楼,嘴角隐隐上翘,似乎已经看见这栋大楼里亮着的房间里,总有一盏是她为自己留下的。
双脚随着主人的心绪而大大跨出,随后迫不及待的走进电梯。
“叮。”大门敞开,屋内漆黑一片。
沈宸烨眉头微皱,没有人?
屋内太黑,视线一时焦距不准,他只看见隐隐的黑幕中一道纤弱的呼吸声在空气里流淌,不由自主的,心口一滞,他一把按下客厅的灯光。
瞬间,黑色的空间被一道道白炽灯掩盖,强光入眼,许菁菁着急的闭上眼,等适应了突如其来的亮光后,才发觉自己的身前是沈宸烨沉重的喘息声。
沈宸烨半蹲在地毯上,瞧着毫无血色,甚至是比白雪还苍白脸色的她,焦急的抱起,“怎么了?”
“太困了,睡过去了。”许菁菁也不再矫情,直接抱着他,依偎在他怀里,在地上躺了太久,身体早已是冰冷一片,现在有个天然暖炉护着,不由自己的更加紧紧的抱着。
沈宸烨将她放在床上,眉头紧皱的盯着她,“难不成我一晚上不回来,你就准备在地毯上躺一晚上?”
语气稍急,显得有些暴怒。
许菁菁胸口一缩,本是恢复好的心跳又一次紊乱了起来,她不着痕迹的压了压心口的位置,“我又不是小孩子,睡醒了自己会起来。”
沈宸烨越发的眉头紧蹙,敢情她还发脾气了,声音冷了冷,“既然如此,我不打扰你了。”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躺在床上的人儿鼻子一酸,一颗眼泪顺过眼睑滴落在枕头上,不需要去擦拭,直接消失,她双手难受的撑着心脏,为何还会这么痛?
沈宸烨站在房门外,本是低拙的欺骗手法,自己怎么就不去拆穿了?睡着了?一个好端端的人会在地毯上躺两三个小时而不想起身的吗?明明卧室就在眼前,只需要走几步的距离,如果不是有什么问题,正常人会选择躺地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