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睿眼底一片黯然,不得不面对的问,“你还是放不下他?”
一针见血的问题真能扎破一个人的心扉,一抹痛划过凉歌的心扉,心事就那么不坦然的展露在了脸上。
因为没有否认的勇气,只好沉默的默认。
东方睿不禁痴痴的笑,有些搞不懂,“明明彼此还爱着,为什么还要自作难受的互相伤害?”
他本想把莫锦天赶来医院的事情忽略掉,但见她又开始郁郁寡欢,又忍不住提醒她,虽然给自己喜欢的人做嫁衣是一件很难受的事。
“彼此爱着,互相伤害?”诧异的目光在东方睿脸上游走,不太清楚他说的意思。
“你在手术室的时候,莫锦天赶到医院,听医生说了你的情况后,几乎像疯了一样的揪着我,让我在大人和小孩之间选择你,临走前还警告我,让我好好待你。”东方睿把话转告给凉歌,心情异常复杂。
他来过……
凉歌的呼吸突然像被什么东西给擭了去,沉闷得有些气喘,她忽然想起前几天做的那个梦。
同样是医院,她躺在手术台上,医生冷冷的告诉她,说大人和孩子只能选择一个,当时东方睿和莫锦天同时涌进来,一个说保全大人,另一个说大人小孩都要……
医生的身影又如审判长一般的严肃绝对,只可选其一。
两个大男人因为保大保小而起了争执,当时莫锦天血红着眼对她说,孩子以后会有,要她好好的活着,也是揪着东方睿的衣领,让他去劝她舍弃孩子,而她却咬着牙不屈服的说,她要保住孩子……
最后莫锦天强行做了决定,她则嚎啕大哭,一遍遍说着:莫锦天,你没有这个资格……
醒来时才发现是一个梦。
“难怪……”她淡淡的说了两个字,有些信了那古话的附和了句,“梦是反的。”
老天爷还是很眷顾她。
“凉凉,如果你还爱他,就回去找他,这个小生命或许能化解你们之间的所有误会。”尽管万般不舍,东方睿还是成全她的心之所向。
他们之间又何止是误会和矛盾。
凉歌掬起一抹微笑,看着襁褓里的孩子,知足的说,“有了她,我真的什么都不想了。”
她或许能够体会金菲儿做了母亲后的那份恬然知足,当自己那份专注转移了视线,或许她的相思之苦可以减轻很多吧。
“对了,想好名字了吗?”她还在坐月子,东方睿不愿继续这个深沉的话题,转移目标,笑着问。
见他不再继续问下去,凉歌跟着如释负重,不过提到孩子的名字,她有些伤脑筋的说,“我起名字是外行,生怕起的不好听。”
见她一脸红霞飞,东方睿表示理解的笑,鼓励她,“没事,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即便叫阿猫阿狗,她也不会生什么怨言。”
好端端的一句鼓舞话,却让凉歌不满的嘟起嘴,义正言辞的批示东方睿,“我女儿不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好歹也是我的小公主,至于叫阿猫阿狗吗?”
果然做了母亲以后就心系自家孩子了,不过这种袒护倒有些趣味性,东方睿听了也跟着呵呵大笑,“唔……我只不过给你打了个比喻,我的干女儿当然得起一个高雅不俗的名儿,让她以后无忧无虑,养尊处优!”
东方睿起了兴致,说着宠溺深深的话。
“我故意开玩笑呢,其实我心里已经想好了名字。”凉歌眉间散发着微笑,那股恬淡在不施粉黛的脸上流露着静默的芬芳,都说生女美娘,这话在凉歌身上起了真实性验证。
“叫什么,说来听听?”东方睿一脸期待的问。
凉歌抿了抿唇,知道直接说出口会被东方睿读破用意,索性打太极一般的掩盖自己心里的涌动,“我一直喜欢木槿花,它不仅是沙漠里的玫瑰,还是韩国的国花,而且它的花语有一种激励人心的意义,我希望她能够像木槿花一样,有着顽强的生命力,所以我起名念槿,慕念槿。”
她说完,满眼慈爱的盯着怀里熟睡的婴孩,心里涌动着千万遐思。
念槿,思念锦天……
东方睿微微怔愣,回过神后,强硬的挤出一抹欢笑,故意捧场般的说,“念槿,名字真好听!”
“东方,真的很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们母女也许会流落街头,或者这个孩子根本就没有机会存活在这个世上。”凉歌不傻,经过那么多的薄凉,当然也体会到没有人会纯粹的帮助那么多,只是她故意去模糊那一层意思,坚守着内心的深爱。
东方睿澄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晦涩,但很快明净如窗,微笑着说,“木槿花晨开昏谢,每一次的凋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灿烂美丽的开放,它们遵循着自然规律,生生不息的生命力,就像是爱一个人,虽然有失意的时候,但心底仍旧会温柔的坚持,因为他明白,失败难免,但只要坚持心中所爱,一定会有木槿花满树的瑰丽画面。”
东方睿说完,光芒闪烁在眼底,但心里却是无限黯然,她起这个名字无非是一举两得,寄予一份好的寓意在自己女儿身上,又可以在不经意之间去思念那个人。
“哇,还是你见多识广,要不是你给我普及这些,我还真不知道这个名字寓意如此重大呢。”凉歌故意忽略后面的话,说得从容自若。
“哪里,这是木槿花的话语,我也希望小念槿有着顽强的意志,像她妈妈温柔秀美。”东方睿还是没有去触碰那个敏感的话题,只是顺着凉歌的话往下说。
“我替小念槿谢谢干爸爸。”凉歌笑得满面清风,把东方睿那些言外之意抛在脑后,就如想起那个人会忽而惆怅。
东方睿笑而不语,目光柔和的盯着凉歌怀里粉嫩嫩的小念槿。
“为什么坐月子要那么久才能洗头啊,我真的想要哭了。”凉歌习惯性隔一天就洗头,想到医嘱,心里就猫爪了似。
她很少在东方睿面前表现俏皮娇气的一面,所以这样的语气让东方睿微微一怔,了然之后,微笑荡漾在脸边,那么美好的纯净,他耐心的安慰她,“没事,我又不嫌弃你。”
说完,东方睿的手搭上凉歌手背,表现得暧昧十足。
因为双手抱着孩子,凉歌想要抽离,却没来得及,滚烫的脸颊上更多的是尴尬与抵触。
“必须要一周才能出院吗?”凉歌皱着眉问,在医院呆得有些沉闷,“来,孩子给你抱。”
“呃……好。”东方睿手指摩擦着凉歌柔嫩的手背,人有些走神,面对孩子,他没有推拒的理由,接过孩子,思绪却是停留在刚刚握手的那一瞬。
他一直是谦谦君子,刚刚竟有些趁人之危的意思。
深秋。
一阵寒意袭过偌大的冰城,也因为这样的天气,莫锦天心里的寒意已经密集了身体里的每个角落。
他坐在皮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间衔着一支烟,豪华的房间被呛鼻的烟气萦绕,还有一股浓烈的酒味,好端端的卧室散发出一股腐败的糜烂。
想到她已经为别的男人生了孩子,他的心犹如刀割一样,原来他所有任性的主张和理性的思维在面对凉歌的时候都崩离瓦解,他除了无奈的成全就是自欺欺人的佯作漫不经意。
其实他在乎得要死,不然怎么会抵触其他女人的示好,即使烂醉如泥也不会让自己有放纵的可能。
他还在坚守着内心的喜欢,可她呢……
他起身,把衣柜里所有关于她的物品拿出来,然后细细的看了看,又厌弃的丢在了纸箱里,想要一并扔掉。
当他一件件取出时,才发现衣服的颜色大多是粉红色,而且颜色款式全是他做主张买下的,而那几件于他来说不入眼的衣服却浑身充满着她的气息,无限留恋的把衣服抱在怀里,倒像个情思涌动的少女般的伤春悲秋,只有在空无一人时,他才敢把自己悲痛的一面展现,尽管在工作中他会流露淡淡的悲伤,但会用冰山脸掩饰,只是回到这里,便止不住思念的潮涌。
喧闹的迪厅是苏玲媛放纵的常驻地,当她扭着曼妙的腰肢,举着酒瓶忘情尽心时,却被人狠狠拽住。
“你干嘛!”苏玲媛还没有愣过神,便抬眼瞧见韩少伟用气鼓鼓的眼神看着自己,她的惊惑一秒间演变成识趣,默不作声的任由他牵着,直到除了嘈杂的迪厅,他才厌恶般的甩掉她的手,留给她一个高大孤冷的背影。
苏玲媛以为是夜不归宿激起了他的怒火,她一阵暗喜间,有些得瑟的问,“少伟,是不是回家看不见我,生气了?”
烟熏妆下,她一双眼眸里散发着得意的味道,有些恃宠而骄的继续道,“我就知道你离不开我,走吧,咱们回家去。”
她说着就挽住韩少伟的胳膊,根本没有注意到韩少伟黑沉的脸。
“你和我表姐之间怎么了!”他甩开她的手,当街质问她。
苏玲媛看了下四周,好在是凌晨,街上人影稀疏,她才放下心,回到,“谁让她利用我,而且出尔反尔,你不知道,上次慕凉歌摔倒的起因全是白璐暗中使坏,才让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