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约降临,素灵在月上柳梢头的时刻来到了华烟的厢房,一同商议将城主拉下马的计谋。无论如何,想让一座城池易主,必须得有个由头,堵住悠悠之口。正所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若留下什么隐患就不妙了。
华烟抿了一口茶,敛眉道:“依你看,杀兄弑母,抛妻弃子这个罪名如何?”
华烟身处白虎国,当今圣上以孝为至道,以仁善治天下,也堪堪可以称得上是一代明君。只是可惜的是,他的仁善姑息了朝中的贪官佞臣,也让太后一系的外戚炙手可热。
如今,若是挑出这样的名头,梅氏的城主之位定然不保。只是单凭华烟一面之词,是不可能成事的。华烟向着素灵自信地一笑:“你且瞧着就是。”
二人才商谈了不多时,便有奔走的侍人来回报,梅氏女梅芝语正在素灵的房间等着。素灵皱眉,梅芝语这个女人每晚都要来给自己送鸡汤参汤的,让他腻得很,于是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本公子今天就在这儿歇下了,你让她回去吧。”
华烟抬眼看了看他,没有说话,淡然自若的样子仿佛她只是个旁观者,而不是当事人。素灵眼角抽搐,这个女人,要不要这么淡定啊!这可事关她的清誉啊!
侍从心里暗暗叫苦,一边为自己的脸皮子哀悼,一边奔回去复命。
侍人走后,素灵摸了摸鼻子:“你放心,我还是明白兄弟妻不可欺的道理的,今晚我歇在外间儿的榻上就好。”
华烟对此未置一词,径自绕到屏风后,在柔软的床铺上躺下,仿佛素灵是不存在的,只是连外衣也没有脱。
可怜了梅芝语,急匆匆赶来华烟的厢房,却只来得及看到华烟房里的灯火灭尽。她微喘地扶着路旁的一棵桃树,芊芊十指扣进树干中,连指甲裂开都不自知,任凭诡异的血色在桃枝上蜿蜒。
站在那里直至亥时,梅芝语方才不甘心地离开。
子时将近,打更之声渐行渐远,恰掩盖了一抹灰黑色的身影撬开天窗的声音。向来警觉的华烟没有忽略屋顶的异动,立即翻身下床,点了正要起身的素灵的穴,示意他闭息。素灵知晓华烟必是认识来人的,乖顺地团在薄衾里只当没有醒来。
“二师兄深夜来此,可有要事?”华烟一语道破来人身份,正是徐云尘。
徐云尘看到榻上有一团黑影,便知是那位“贵人”了,顿时怒火攻心,全然不似平时温和的模样:“你竟然让他在你的房间里过夜!”
华烟皱眉,耸了耸肩:“我们又不会做什么。”
徐云尘看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更是怒不可遏:“荒唐,你可知道清誉对一个女子的重要性有多大?你让他在此留宿,别人可不会管你们有没有做什么!”
华烟直视徐云尘的眼睛:“连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徐云尘身形一震,脸色变得煞白:“烟儿,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华烟闭了闭眼睛,浅浅一笑,仿佛什么也没有想:“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说说你来有什么事吧。”
徐云尘默了默,倒是恢复了如玉公子的模样:“是这样的,嫣然这两日睡得不太安稳,我想着,你的鹅梨香安眠是最好的,就想找一些去。可是杏儿说府里已经没有了,我只能来这里找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