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柏果真将他们送到地方就离开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白子依幽幽长叹:“真是可怜了他一腔真情付东水。”
夏雨笙把她拉进自己怀里:“我们无法对别人的感情作出任何评价,也许他愿意这样看着自己所牵系的那个人。痛,却甘之如饴。我们要做的,不过是过好我们自己的生活。”
白子依回头,安雅和百里素桓早已没入门扉。看到安雅和素桓一起进来,房间里的人都“咦”了一声,似有诧异。百里檀也坐直了腰板,有些疑惑的看着两人。
安雅扶着素桓坐下,自己也抱着洛洛坐在叶翔身边倚着。叶翔向安雅介绍百里檀的时候,安雅已在意料之中,礼貌地叫了声:“百里叔叔。”百里檀想起,也许这一位就是自己儿子的贵人了,又蓦地想起这孩子的身世,不由得唏嘘不已。他虽然瞧不起她父亲的怯懦与始乱终弃,却欣赏她母亲的勇敢与刚烈。
“安雅,坐到我身边来。”百里檀朝安雅招手。安雅敛了敛目光,坐到了百里檀身边。百里檀凝视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女子,三分肖其母,却又更加明艳。想起亡妻对其母的评价:莹然聪慧,情深一世,奈何过于极端。不知道,安雅又是不是会想她的母亲一样。
茶凉了,沈沁为他们换上新茶。安雅不经意的一瞥,沈沁指尖的细小白线引起了她的注意。百里檀看她微微皱眉,以为有什么不妥之处,就出声询问。
安雅摇了摇头,向沈沁伸出手:“阿姨,能把你的手借我看一下吗?”沈沁心中咯噔一下,安雅是什么人?医生。一个医生问你借手看一下说明了什么?你有病了。
沈沁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放入安雅冰冷的手中。安雅仔细地看了看她的指甲,又看了看她的脸色。并不清晰的白线模模糊糊的隐藏着,沈沁的眼中也有着并不明显的血丝。
“阿姨,你最近是不是觉得很累、很困?”安雅把上她的脉,难怪。
木铁疑惑地问:“沈沁怀孕了,这些不都是正常现象吗?”
素桓皱了皱眉,似乎不大对劲。安雅放下沈沁的手:“怀孕了会嗜睡当然正常。但是如果有人以此作为掩饰,暗下杀手呢?”
百里檀也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说……”当初沈素怀孕的初期身体很好,到后来却每况日下,是不是……
安雅捧了一杯热茶:“铊,是一种有毒重金属,可以作为一种慢性毒药。人服用以后,不会消化或是分解,而是累积在身体之中,一旦剂量达标,人就会死得无声无息。如果只看表象,很难发现这个人是中毒而死,却会常常被认为是猝死。”
在场的人眼皮子跳了跳,安雅接着说:“而铊中毒的初期症状便与怀孕相似,累和瞌睡。若要分辨,要看手和眼。铊中毒的人指甲中会出现一条白色的细线,眼睛里会出现血丝。”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沈沁的眼睛和手指上,又转悠到了木铁的身上。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察觉夏雨笙和白子依进来了。木铁伸出手仔细观看,却没有发现异状,也就是说,木铁没有中毒。
安雅抿了一口茶,对沈沁说:“我建议你不要留下这个孩子,一来你是高龄产妇,很危险;二来孩子不见得健康。”沈沁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接下来,揪出下毒之人什么的,就没有安雅的事情了。
百里檀心中一动,人才啊!不行,得挖过来才是!夏雨笙和白子依在一边对望一眼,来了。
“小雅啊,这个工作定下来了没?”百里檀慈爱的拍着安雅的手,安雅眼皮一颤,她已经被这个问题攻击过很多次了。
“还没有。”
百里檀很满意:“还没有啊。叔叔有一家医院,你愿不愿意去帮我管理一下?”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集中了过来,素桓也目光闪闪的看着安雅,叶翔则是一脸担忧。洛洛年幼不知气氛的异常,高兴地喊着:“好啊好啊,姐姐答应嘛!”
安雅看着洛洛晶亮的眼睛,微微笑:“安雅资历尚浅,管理担不得,见习倒是可以的。”百里檀眼角的皱纹深了几分,素桓也松了口气,唇角平缓了一些,似乎想笑。
夏雨笙咳嗽了两声,大家这才发现他们的存在,自又是好一番寒暄与介绍。白子依在背后掐住夏雨笙的腰,你咳嗽什么,这么多人,你要我怎么记住!
“不过,我希望不要改变我的风格。”安雅补充道。
吴晗在她身后回答:“小姐不必担心,相信明天安仁医院就会多一间中药房。”
安雅点了点头:“谢谢。”
吴晗微笑:“应该的。”
叶翔看了看表,提醒众人是时候回去了。
吴晗去扶素桓,素桓却直勾勾看着安雅,众人相视而笑。安雅一手牵着洛洛,一手去扶素桓。
舒适的车里,安雅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连日照料素桓,又赶了一天的路,着实很累。半梦半醒之间,有人将她抱进怀里,熟悉的气息包围着自己,格外安心。安雅的眼角滑下一滴清泪,低语呢喃:“素桓,抱紧我……”
素桓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一抹水渍发怔,又听到安雅的低语,下意识收紧了手臂。安雅嘴角扬起满足的笑容,在车身偶尔的摇晃中沉沉睡去。
素桓食指轻绕安雅及腰的长发,心中想着,若是自己还记得曾经的一切,那该有多好。
洛洛跑过来要安雅陪着玩儿,被素桓用一个噤声的手势阻止。洛洛小心的绕道车后,从自己的抱枕里抽出一张毯子给素桓。素桓轻轻给安雅盖上毯子,赞许地看了洛洛一眼。洛洛眨着大眼睛,坐在一旁看着安雅的睡颜,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安安静静。
休整了两天,百里檀一行带着安雅去了B市。隔日,叶翔也带着洛洛去了B市。不问原因几许,叶翔只说是洛洛舍不得姐姐再次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