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萧锦来讲,秋平的调查只是将他之前的一些猜测证实了而已。并不会影响他与夏清之间的关系。这个女人与其师父师弟身份的证实,反倒更叫他放心下来。不若如此,夏斯的身手与夏雨的手段还真是会叫他有些介意。
不知是不是秋平有意而为之,明明应当是鸡鸣狗盗之事,在他的笔下都成了一桩桩应当叫人拍手叫好劫富济贫的好事。萧锦不由得顺着时间往前看去,一页一页,突然,萧锦脸色微变,他将已翻过去的一页又翻了回来。
九年前,他对这个时间段向来敏感。那个时候,先是自己一心想娶进门的张鸾儿告诉自己已经另有所属,接着没多久,那个自己一直寻找的女人便来到了自己身边。
现如今,与自己有关的太后夏清,又在那个时间段突然消失在夏雨与夏斯身边,叫他不由得在意起来。
按照夏清是萧安生母一事推断,九年前先皇南巡,在张家住下,然后萧锦心心念的女人张鸾儿伺候了他的哥哥,即当时的皇帝,夏清不知缘何也被临幸过。后来张鸾儿借着夏清诞下的孩子,叫先皇接了她入宫,后被封为德妃。
在没有弄清楚夏清的身份之前,她似乎一直都是在张家做事的下人。可是既然她已是飞燕的徒弟,那作为下人一事便不成立了。
因为皇帝南巡之时,飞燕恰好接了委托去了外地,而夏斯恰好那个时候身患重病,看他们师徒间的关系,夏清那个时候无论如何都应该在照顾师弟夏斯,怎么会跑去伺候先皇。
再翻过去,夏雨竟然难得失手,被人捉住,然后证据不足被放。夏斯的病也逐渐转好,夏清一直不知所踪,直到应当是诞下现如今的小皇帝萧安之后一个月,又回到了夏雨与夏斯身边,并且举家迁往了都城。
如若是叫他人来看,很明显夏清被威胁了,然后伺候了先皇之后,诞下皇子才被放了回去。
张鸾儿选了她也是情有可原。夏清的眸子是大禹人少有的墨色,而张鸾儿也是,这样的人不论男女,生下的孩子定然也是墨色的眸子,所以为了叫先皇相信萧安为张鸾儿所生,所以她就必须找一个与自己眸子相似之人。
可是萧锦向来洞若烛火,他从秋平简单的描述中发现了一些问题。
照理说,夏清接触先皇应当实在夏雨被捉以后没多久,可是先皇知道张鸾儿竟然是自己的弟弟喜欢的人之后与他解释过,第一次是因为醉酒而宠幸了张鸾儿,后头怕再有她人纠缠,便专宠了她,并且再无醉酒的情况。
第一次宠信张鸾儿是在夏雨被捉之前,随后第二次往后,便都是清醒的状态,夏清如何能钻了空子?
虽然不敢相信,但萧锦几乎已经想到,如若想要让那个孩子十分像了先皇,如若是夏清与自己生下孩子,那也足以骗过所有人。
想到这里,夏清左手腕那些笨重的金手环,也就变得十分可疑了。而祁自宽至今都无法找到那个女人也就完全可以说的通了。
那****看到的肤色黝黑发质浓密的女人,极有可能是夏清易容的结果。而她一开始见到自己惊恐的表情,恐怕就是怕被他认出来。
可是萧锦不解,她为什么怕被认出来。现如今他们两人关系如此亲密,为何她还是不肯表明身份。
当然,萧锦虽然心中笃定,但是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他还是不能确信。他心中十分激动,再也坐不住,换了衣裳就入了宫去。然而才出了门他又停住脚步,自己不是才送了秋云儿入宫,叫她暗中查看夏清手腕上那些金镯子是否有问题,应当更能叫夏清毫无防备。
这样想着,他上了马车,叫车夫改道定国公府。
萧锦盘算错了,夏清自知他要将秋云儿留在她的身边之后,便有些在意自己手腕上镯子的事情。于是她故意用了小伎俩,叫秋云儿‘亲眼’见到她将手腕上的镯子全部退了下去。
所以几日后,秋云儿偷偷送信到萧锦手中的时候,他见到那个办事叫人放心的丫头所写的内容,不由得一阵空落。自己给那个女人所带的镯子断是卸不下来的,莫非自己判断错了?!
结果已出,萧锦突然就冷静下来。细细一想,两个女人的‘手感’其实根本就是不同的,相对于九年前的女人,夏清的皮肤更加光滑细腻。一个人再如何,都无法在自己的肌肤上动手脚吧。
果然是魔怔吗,他已经两次几乎要将夏清与九年前的女人联系在一起了。想到这里,萧锦心生烦乱。
“来人,将祁自宽叫来。”
祁自宽如坐针毡,最近一直心情不错的定国公,今日阴沉的可不是一丁点。
“自宽,人还没找到么?”
“没。”这话说罢,祁自宽觉得周身更冷了一些,他赶紧道,“那日差点就找到了……可是……”
“差点?”萧锦知道祁自宽说话向来是有分寸,“可是什么?!”
“就是。”祁自宽支支吾吾,太后阻止自己去寻那个女人的事情照理说是不应当说出来的,可是现如今自己的主子问起,他定然是要说的吧。
祁自宽向来干脆,今日这般扭捏,萧锦隐约已经有些察觉其中的缘由,不过他始终没有说话,只等对方开口。
没多久,祁自宽暗暗整理好说辞开口,“正刚回来当天我们几个给他接风,没想回来的路上他遇到了那个女人。”
祁自宽说到这里,萧锦眉头一皱,既然前几日便遇到了,他到现在都没见人,那便是又叫她跑了。
果然,只听对方继续道,“那时正刚独自一人去买炸元宵,加之他喝高了,发现那个女人之后竟然没拉住她。而我们几人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踪迹。”
“所以正刚知道那个女人的相貌?”萧锦有些吃惊。
“是,他一直知道,只不过不知您在寻她,而属下又不知他见过她,所以这么久都是如此错过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