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夏清见到萧安身边的雷易在此,不由得紧张起来。
“回太后,有人告状告到了皇上那里,皇上叫奴才将您也请过去。”
夏清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怎么回事?”
“这个……是有关兴国公的。”
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吗?夏清在心里道,她皱着眉对雷易道:“继续说。”
“兴国公办了学堂,清河县已退的前县令曹大人慕名前往。并请了一位学徒作为其孙子的陪读。这本来是件好事。可是前几日曹大人先前的同僚将一本参奏兴国公的折子送至了他处,他回了信劝说了同僚,对方被说服,决定不再参奏兴国公,于是曹大人便打算将折子找出来烧了。不曾想那折子却不见了……”
“是被兴国公学堂里的那个孩子偷了去吧?!”夏清已经料想到了结果。
“是。”雷易道,“奏折丢了可大可小,曹大人怕被别有用心的人拿来对付兴国公,便动员了全府上下寻找折子,没想最后竟然从学堂孩子的身上掉了出来,不过他坚称是有人陷害他。”
“那曹大人是如何说的?”夏清必须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否则急吼吼去了萧安那里,你说一句我说一句的情况会影响她的判断力。
“曹大人府上的都是他自清河县带过来的,他自然是相信自己的人,所以认为是学堂的孩子说谎。他觉得此事定然是受到兴国公指使,原本还向着兴国公的他不由得愤懑不已,觉得走眼看错了人。不知又是谁在旁煽风点火,叫他认为这学堂的孩子就是兴国公一开始就安插在他身边之人,于是生了气跑到了律政司,说兴国公指使底下的孩子偷了他府中的奏折……”
夏清冷笑,“什么看走了眼,恐怕这曹大人一开始就知道学堂里的孩子是冤枉的吧,他一开始接他入他府上,恐怕就是为了这一天的来临。”
“太后。”一旁的雷若行开口,“这个曹大人奴才打听过了,不像是会胡乱诬陷之人,怕是有人利用了他耿直的性格,想接他的手打压兴国公。”
“哀家知道了。”夏清看了一眼雷易,“雷易,你先回去给皇上说一声,哀家身子不适刚起来,收拾一下马上过去。”
“是。”
回到寝殿,一直呆在那里的卫玲面无表情的对夏清道:“太后,您回来了?”
“嗯。”夏清没打算解释什么,她才是太后,卫玲这些天教给她的道理告诉,她这个主子断没有看下人脸色的道理。
先前心情好可以打打趣开开玩笑,今日她烦着呢,卫玲再给她使脸子那便是过分了。
卫玲其实倒也不是耍脾气,她是真的生气了,如若是先帝在世时,发现他们这些奴才守着太后却根本不知道太后身在何处的话是要被砍头的。这道理她也不止一次说给夏清,可是她根本就是充耳不闻,说什么现如今的皇上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皇上不是那样的人,是皇上现在还小,帝王般的铁石心肠还未练成。将来待他长大,太后还是如此这般,将来无端受罚的必定是他们这些下人。她不明白,夏清出宫为什么就不能带一个下人出去呢,就算谁也不带,告诉他们一声也好。
不过她毕竟是个下人,很明显主子心情不佳,她再吊着脸就是没眼色了。
卫玲赶紧上前,对夏清道:“太后,奴婢将前几日内廷司送来的新衣裳给您拿出来吧。”
“好。”夏清边说边匆忙将头上那层薄薄的假发揭了下来,然后洗了把脸换了衣服往永明殿赶去。
清河县的老县令曹付明算是皇族的外姓亲戚,此人向来正直,不攀附权贵。去夏雨的学堂选陪读是因为去了朝中某大臣家中,看其幼子的陪读十分懂事,且明辨是非,打听过时夏雨的学生,故而才去带了一个陪自己的孙子。
曹付明去到学堂时与夏雨聊过几句,发现他作为太后的师父仍旧朴实谦虚,人也是博学多才,不由得十分欣赏,因此对于带回去的陪读也是十分关照,吃穿用度与亲生孙子差不了多少。
不曾想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如若不是夏雨交代了那个孩子平日里盯着他,明明在陪着自己孙儿的小子,如何能得知有人将参奏已成兴国公的夏雨的折子送到了自己这里。
曹付明十分生气,已经无关盗窃一事,他觉得他被夏雨骗了,带回来真心相待的孩子,更是辜负了他对他的好。
于是性情本就冲动的他直接到了律政司,状告兴国公指使孩童从他府上偷走奏折。
赵正与夏雨见过几次,并不认为他是那样的人。他也清楚调粮一事之后定然会有人为难于夏雨,所以他先将事情按下,然后赶紧进了宫禀报萧安,看如何将此事大事化了。
不若如此,定然会有人拿此要将事情做大。
萧安听了赵正所言,并不赞同其想法,事情压下固然会少了许多麻烦,但是这也会给人以错觉:那折子确实是夏雨撺掇他人偷的。
太师父不是那样的人,所以他觉得还是将事情查清楚好。于是不顾赵正的劝阻,一意孤行叫他带曹付明以及夏雨的学生进了宫。
赵正清楚,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说的清楚的,萧安想要召曹付明进宫将事情查明,恐怕反倒会适得其反。无奈之下,他建议皇上将太后请来,希望夏清能够阻止事情往坏的方向发展。
夏清到永明殿的时候所有人都已到齐。
“母亲,您来了。”
随着皇上的起身,在场众人规矩行礼。
“都起来吧。”夏清说着就坐到了萧安身边,淡淡说道,“你们也都坐下吧。”
众人落座,只有先前学堂的张孟虎倔强的站在中间,见到她过来,有光亮从眸子里一闪而过。不过除此之外,他仍旧直直的站在那里,再无其他动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