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从师父那里回来心里轻松不少。不过想起自己提起萧锦时那几人的目光,不由得又烦乱起来。
他们也觉得萧锦给自己带蓼花糖很奇怪吧。就仿佛……丈夫出门在外,遇到妻子爱吃的东西,顺其自然买给她的一般。
可是她是太后他是皇叔,这种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还是太过诡异。
“母亲。”回到坤羽宫,萧安正在那里等她。
“皇上?”夏清甩去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笑道:“怎么今日不忙了吗?”
“孩儿有事找您。”萧安紧盯着夏清身后小桃子手中提着的东西,看着都像是吃的,不知是什么好吃的。
“这是小斯买给你的。”夏清给萧安道,说着她看了小桃子一眼,小桃子赶紧给萧安身边的雷康递了过去。
“小舅舅带给我的?”萧安有些惊讶。
“是啊,他从白犀军回来了,给大家都带了些东西。”夏清看了一眼萧安的反应,“看来皇上已经知道他回来之事了?”
“嗯,护送小舅舅回都城的白犀军方才来了宫里。”萧安压低声音,“给我带了封书信。”
“哦?”因为先前萧锦给她带了蓼花糖这等奇怪的东西,所以夏清很好奇萧锦的书信会不会也说些什么奇怪的事情,“他说什么了?”
“皇叔料到小香公主联姻一事不易,说外族联姻一事向来麻烦,到最后总是要得罪人的,还不如随性一点,叫我对比两家,看哪家最近做的事情最得我意,我便因此为借口将小香公主赐婚与哪家。”
“那你选好给哪家了么?”
“秦家。”
“为何?”
“先前卫良人暗害母亲之时,如若没有秦相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嗯。”夏清点点头,“如此考虑,楚家定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萧安道:“我想如此一来,今后秦楚两家做事应当会好好想想后果了。这等事情虽然是小,但总是让其中一方得便宜的话,也定然是叫另一方不爽的。”
“妙。”夏清点点头,“皇叔这所谓的随性细细想来其实并不随意。”
“嗯。”自己又解决了一件事情,叫萧安十分高兴,“我明日早朝就提此事。”
“你选好是秦家那边的谁了?”夏清记得秦家有好几个符合条件之人。
“我想着将此事交给秦家,然后由秦相来确定人选。”
“如此最好。”夏清长出一口气,“明日估计就没人来打扰我了。”
“那母亲也同意孩儿的想法了?”
“那是自然,这么好的法子哀家怎会不赞同。我家皇上当真是聪明。”
萧安嘿嘿一笑,“那也亏得皇叔提醒了。”
“是啊。”夏清说着不由得往西看去,萧锦如此帮着萧安,这就是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吧。
晚一些时候,萧安从坤羽宫回到自己宫中,与雷康一同打开夏斯带给他的东西。
两个小孩子见到这么多宫外头的好吃的,不由得两眼放光,很快就扫荡了一半。
“皇上,这夏公子带回来的东西当真是好吃。”
萧安沉默了半天问道,“雷康,你说这些当真是小舅舅给我带的么?”
“嗯?不然皇上觉得是谁给您带的?”
“朕与小舅舅关系并不好,还成日里相互较劲,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有可能给朕带东西么?”
“当然了,他是您的舅舅嘛?既然给太后带了东西,那同为家人,他自然也会给您带一些的。”
“家人么?”萧安喃喃自语,除了夏清,这还是第一次有他人从宫外头给自己带东西,而且还都这么好吃。他对夏斯的莫名的敌意,随着桌上渐渐变空的纸包,也随之减少了许多。
第二日,萧安又一次成功解决了联姻一事。
虽然此次是秦家赢了,但是秦守的脸色却愈发的难看。
昨日夏清出宫见了夏雨与柳月盈他是知道,而柳月盈也一定将话带给了夏清。可是她没有找自己,并且这对母子又一次很好的解决了。仿佛挑衅似的。
下朝后,许多人或真心或实意的像秦守道贺,秦守脸上挂着笑,心情却是宕到了谷底。
对比先前总是寻自己求助的夏清,现如今遇到两件大事都未向自己开口,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被夏清‘抛弃’了。
亦或,秦守自欺欺人对自己道:夏清是在与自己赌气。
这样想着,他竟不知不觉走到了坤羽宫。
“奴才见过丞相大人。”出门办事的雷若行的声音叫秦守回神。
“嗯。”秦守镇定的说道:“太后在么?”
“在,请您再次稍候片刻,奴才通传一声。”
自从卫玲到了夏清身边,看着身边欠缺规矩的众人,她在夏清同意的情况下开始调教众人。夏清身边那些自低等下来起来的侍从们,在她严苛的要求下很快有了太后侍从该有的样子。
秦守不知道夏清府内的变化,面对比先前更有规矩的雷若行,在他看来便是疏远他的意思。脸上的笑容加深,秦守以身为人臣的姿态恭敬的站在门口。
许久,门吱呀一声打开,卫玲走出来,为了表示对其的尊敬,比雷若行更是恭敬的对秦守道:“叫丞相大人久等了,太后已在云水亭备下茶水,还请您随奴婢一同前往。”
秦守脸上的笑容继续加深,云水亭,很好。
云水亭是坤羽宫中太后接见外臣之地,然而夏清却因为麻烦,摄政以来从未用过。但是卫玲说既然叫下人严守规矩,那夏清也不能因为麻烦之类的原因不在规定的地方接见外臣。在前几日刚刚叫人将云水亭好好收拾了干净。
此次先是夏清的下人对秦守过于恭敬,接着将其引入了从未用过的云水亭。不论是谁来看,都是太后疏远丞相的意思。
所以当秦守缓步踱至云水亭,见到一身正装的夏清后,便是彻底的心寒了。
枉自己还放不下她,怕她因摄政过于操持,专门放下身段递话给她,没想这个女人如此狠心,今日怕是要与自己划清界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