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一只感觉一束冰冷彻骨的光射向自己,顿时,心底打了个寒战……
但他很快便恢复如初,一副儒雅淡然的神情,视着白子婷缓缓的重复了一遍龙君冥的话语。
听了刑一的话,白子婷转头看向龙君冥,凝视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不必了,我既然已经选了亚修,那就这样吧。”
亚修原本低垂着的头,随着她的话语慢慢抬起,眸子虽被额前的发丝遮挡,但却能够看出,他是看向白子婷的。
白子婷的话音刚落,堂野猛然抬头,狠辣的脸上满是不服与不愤,虎眸微睁,狠狠说道:“这不公平!”
白子婷略感意外的看向堂野,她没想到他竟也是如此执着,她却倏然不知,今天她所见到的这些拳手,都是圣堂的黑市拳手,他们早已因为各种缘由,卖身给了圣堂,注定一辈子要以此方式来为圣堂赚钱,直到死在格斗场上,甚至有可能会被挖眼,断臂,断腿,而唯一能够改变他们命运的方式,就是被选为“Guardian”,成为一名守护者。
欧阳刑一是负责管理黑市拳赛场和楼上的赌场,火影和魅影则肩负着训练拳手和圣堂手下的。
龙君冥慵懒的将自己置于沙发背上,眸光微睨了下堂野,薄凉的唇勾勒出毁灭的冷意,让人不由为之打颤。
火影眯着一对桃花眼,一张如女人般妖媚的脸上浮出隐隐杀气,白子婷此时已然意识到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不要”两字刚到嘴边,原本和堂野还有一段距离的火影,已如鬼魅一般窜到了他的身边,一直在他手中把玩的匕首,在神不知鬼不觉间抵在了他的脖颈间,随着匕首的轻轻一划,猩红的血液自脖颈中缓缓流出。
堂野脸庞上的狠辣早已不复存在,瞳仁不断扩大,惊恐无限,发出犹如受困野兽般粗重的喘息声。
“不要啊!”白子婷双眸睁的如铜铃般,朝着火影大叫出声。
火影对她的叫声置若罔闻,看着她阴测测的说道:“圣堂的事,你最好还是少管。”
白子婷转头看向龙君冥,快步走过去,蹲跪在他身前,双手用力的抓住他的胳膊,蹙着眉,琥珀色的大眼中满含乞求的说道:“不要啊!龙君冥,不要啊,他不是蝼蚁,而是一条人命。”
龙君冥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更加没有表态,只是墨瞳深深的凝视着白子婷。
见他默不作声,白子婷似乎害怕了般,抓住他手臂的双手愈发用力,甚至轻轻的晃动起来,头随之摇动着,语气益发饱含乞求的说道:“不要啊!龙君冥,真的不要啊!今天的事是因我而起,但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有人因我而死。”
亲密暖昧的动作,犹如女孩在向男友撒娇一般。
龙君冥垂头看着白子婷,墨瞳就这样深深的凝着她,时间安静的流逝,仿佛很快,但又似乎过了很久,他倏然抬头看向火影,轻叫了声:“火影。”
火影先是满脸的难以置信,继而诧异的看向龙君冥,在收到他那冰冷暗沉的眸光后,无奈的嘟囔了声,悻悻的收回了抵在堂野脖颈上的匕首。
堂野像是如临大赦一般,健壮的身体瘫软在地,他知道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眸色复杂的递向白子婷,他既恨她没能选中自己,又感激她救了自己的一条性命。
白子婷此时却无心再去看他,双手覆在脸上,慢慢的平复心绪,直到过了好一会,方才拿开双手,用力的吞咽了下,视着龙君冥说了声:“谢谢。”后,方才缓缓起身。
“带他下去!”随着火影冰冷的话语声,一左一右两个黑衣人,将堂野架走离开。
魅影自始至终都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鞭子,好似一切事情都于她无关一般,但隐藏在大波浪卷发下的妩媚的脸上已然笼罩了浓郁的阴霾。
堂主竟然为一个女人改变了他的决定,而这,却是她所无法容忍的……
对于刑一来说,所发生的这一切,似乎让他更加坚信自己的预感。
亚修依旧垂着头,由于紧攥而骨节泛白的双手似乎泄露了他此时不平静的内心。
摩萨看着眼前的每个人,眉头不可多得的皱了皱,事情变得似乎有些复杂了,而少主的心,又是让人如此的捉摸不透。
“刑一,准备认主!”淡漠的话自龙君冥凉薄的唇,缓缓溢出,打破了在场每个人的思绪。
刑一轻点了下头后,转身离开。
火影则是清走了训练场中的人。
白子婷有些迷惑的看向龙君冥,想要开口问些什么,但终究只是蠕动了唇瓣,没有开口。
很快刑一抱着一个古香古色的木匣子和一坛白酒回来,将其放在了龙君冥身前的茶几上。
龙君冥轻睨了眼摩萨,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支小竹筒,递给了刑一。
刑一接过后,先是打开了木匣子,里面放着两个小木盒和一支盘着龙纹的银碗,及一把纯银镊子。
刑一拿出银碗,倒入半碗白酒,复将小木盒打开,白子婷在见到里面的东西后,惊愕的张了下朱唇,一时怔在了那里,随着盒子被打开,一股奇异的香味迎面扑鼻,盒里有着一大一小两只如同变异后变大的潮虫般的虫子,小的覆在大的上面,静静的呆在盒中。
“子母惑!”白子婷惊的叫出声来。
随着她的话落,所有人都向她投去惊疑的目光,好似她并不该有如此的认知般。
“你知道它?恩?”龙君冥眸光轻抬,淡漠的问道。
白子婷静默的点了点头,解释道:“我并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只是在一次到中国的张家界去旅游时,曾听当地人讲过那里的巫蛊之术,其中就包括子母惑,不过他们说这巫术早就失传了。”
龙君冥似是对她的回答很满意,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此时,刑一拿起那只看起来很大很长的镊子,夹住上面的小惑,欲将它与母体分离,但它却死贴着不放,直到好一会,才分开,失去子的母惑,在盒中渐渐变得不安起来。
同样不安的小惑被置在了酒碗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如见到酒的酒鬼一般,沉迷其中。
就在白子婷还沉浸在眼前的一幕中时,龙君冥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过来!”
白子婷抬眸望去,见他正轻睨着自己,不自知的眨了眨琥珀色的大眼睛,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道:“我?”
在收到他肯定的眸光后,白子婷缓步走到他的身前,直到她站定,他方才缓缓起身,犹如黑曜石般幽暗深邃的眸子看向她,清淡的话语自薄唇溢出:“怕疼吗?”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