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婷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嘤咛一声,悠悠转醒,只觉得嗓子像被火灼烧一样干疼,蹙着眉轻喃道:“水……水……”
很快她感觉到一只温热的大掌轻扶着自己,将水杯递到了嘴边,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直到感觉干涸的嗓子舒服了些,才缓缓抬起眸子,映入眼帘的是龙君冥如神抵般冷漠的俊彦。
白子婷有些微惊的眨了眨琥珀色的大眼睛,又环视了一下四周,昏暗偌大的房间内,黑与白简单而单一的格调,厚重的窗帘将阳光挡在外面。
白子婷用手掌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声音略带嘶哑的问道:“这是哪?”
见她揉头,龙君冥剑眉不着痕迹的蹙了下说:“我的房间,怎么?头还疼?”
白子婷露出了一抹艰涩的淡笑说道:“好多了,不怎么疼了。”,顿了顿,她抬眸看了看他说:“刚刚吓到你们了吧?”
龙君冥薄唇轻启,目光如讳,幽深莫测的视着她问道:“什么时候得的这个病?”
白子婷眸光微垂,如小扇般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扇动着,泄漏着她此时不平静的内心。
一时间,偌大的房间内寂静无声,就连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般,让人顿感压抑。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子婷轻轻的抬起头,下巴微扬,原本平静的小脸骤然充满戾气,琥珀色的大眼中射出恨意岑岑的光芒,双手死死的抓住床单,贝齿紧咬,冷冷说道:“我在14岁那年,被人……强bao了,而且是,**。”
龙君冥墨瞳骤缩,如幽灵地狱,从不曾失去冷酷的审判者,寒锐的目光看的人如坠冰窖。
门外刚刚抬腿准备进屋的龙逸宸和苏如沫,恰巧听到室内的谈话,如寒冬腊月,被人狠狠的推入冰窟,阴寒之气侵入全是,通体冰冷。
顿了顿,白子婷缓缓闭上双眼,微微凝神,直至戾气渐渐消失,方才睁开双眸,侧头看着被厚重窗帘遮住的窗子,悠悠的说:“十二岁那年,妈妈带我和燕燕去非洲旅行,但我们做梦都没有想到,那次旅行却成为了我们与母亲的生离死别。”
说到悲伤之处,淡棕色的大眼睛渐渐蒙上一层水汽,整个人笼罩在一抹悲伤之中,浓郁的悲伤,在空气中慢慢的墨染开来。
“在那里我们竟遇到了恐怖组织的袭击,并被劫持成人质。妈妈为保护我们两个不幸中枪身亡,而我和燕燕在非洲经历了整整一年非人般的生活。直到一年后被政府军营救,送回中国,回国后我们被送进了孤儿院,在那里又经历了整整一年暗无天日的生活,也是在那里,经历了令我痛苦一生的事情。”
说罢,白子婷又缓缓的闭上了双眸,再次提及痛苦不堪的往事,此时她苍白的小脸上,已然满是斑驳的泪痕。
当她双眸再次睁开时,浓郁的悲伤渐渐消失,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淡淡说:“那时的我们,一度以为再也见不到黎明的曙光了,直到爸爸的出现,他领养了我和燕燕,让我们再次品尝到了幸福的味道。”
听着她悠悠的诉说,龙君冥缓缓眯起鹰眸,以此掩去眸底的沉痛,当年那嗜血的一幕再次在脑海里划过,幼时仿佛所有的记忆都消失,只有那血腥的一幕被深刻在了脑海中……
渐渐的,龙君冥的周身散出一股犹如地狱般的阴冷气息,沉痛的记忆灼伤了他阴沉的眸子,手猛然握紧之际,他随之然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此时,白子婷也感觉到了他骤变情绪,但她并不想去深究原因,而她却可以肯定一点,她的目的似乎达到了,琥珀色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身体慢慢向后倾,直至依靠在床背上,缓缓的闭上双眼,将自己放空,修长而灵动的手指,富有节奏的轻叩丝被。
猛然间,白子婷睁开双眸,掀开丝被,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黄昏金黄色的阳光瞬间洒向室内,一时的不适,让她双眸微眯,抬起纤长的手置于眸前,遮挡住刺眼的光芒,慢慢的,她睁开双眸,将手置于玻璃之上,五指分开,与此同时,双眸射出犹如阳光般灼灼生辉的光芒,慢慢的撤回双手,收拢,将几屡阳光纳入掌心……
既然痛苦的记忆已成为不可改变的事实,在它成为一切痛苦的根源之后,也让它成为自己手中的利刃,披荆斩棘,扫除恶魔。
蚀骨的头痛是有心魔引起的,而自己的心魔,早随着那一年的五台山之行烟消云散了。
正如佛家所说,当你手中抓住一件东西不放时,你只能拥有这件东西,如果你肯放手,你就有机会选择别的,人的心若死执自己的观念,不肯放下,那么他的智慧也只能达到某种程度而已。
在龙君冥大步向外走时,龙逸宸已事先察觉,拉着苏如沫躲开了。
白燕燕在白子婷打了安定睡过去后,先是向三位医生介绍了她的病情,又打电话给在中国曾给她针灸治疗的中医,进行咨询,在忙完这一切后,去厨房煮了粥,估计时间,她该醒来了,端着粥朝房间走去。
在楼梯口处,迎面遇到了龙君冥,本要开口询问她白子婷的情况,却被他浑身散发出的戾气和冰冷惊到,到了嘴边的话,被生生的吞了回去。
白燕燕推门进去,见白子婷立于窗前,身体被镀上一层薄薄金光,与亚麻色的长发竞相辉映,犹如女神一般,嘴角不禁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大大的水眸被水汽晕染开来。
白子婷听到声音,缓缓的转过身去,看到阳光下,泪光岑岑的白燕燕,不禁心头微痛,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露出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上前一步,拿过她手中的粥碗,置于一旁,缓缓的将她拉入怀中,双手握在她的肩上,额头相抵,眨着无比璀璨的大眼睛低低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听我把话说完,什么都不要问,也不要说,我的头疼没有复发,早在我从五台山回来那年就彻底好了,昨晚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觉得很危险,也很惶恐,我必须要赌一把,所以才自导自演了今天这一幕,抱歉没能早告诉你,我怕你的反映不能如此真实而被看穿。”
白燕燕闪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吃惊的看着她,但她什么都没有问,也没有说,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