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让君皓琰顿时阴沉了下来,“慕容小姐是想说,若你是清醒的,昨晚的事情绝不会发生,是吗?”
“君皓琰,我们不可以的……”
“为什么不可以,我们是夫妻。”君皓琰打断了她的话,“云儿,你答应过不再怨恨我的。”
“我是说过不再恨你。可是不恨和爱的距离似乎太遥远了。而云舒不想和不爱的人缠绵。”
她的话那般决绝,也伤了他的心。“我知道我伤你很深,你可以打我,骂我。孩子没有了,你有怨有恨。我也可以将孩子补给你。只是你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好吗?”
看着他哀伤的眼神,不知为何云舒的心竟隐隐的痛着。可是想到失去的孩子,那个无辜的生命,要她如何原谅他。
“不会有了,再也不会了。”晶莹的水雾不受控制的滑落云舒的脸颊。
君皓琰亦明白,那个他亲手葬送的孩子已是云舒心中永远抹不去的伤痕,无奈的叹息,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云舒脱困,君皓琰依照承诺将林茂仁唯一的子嗣留在了江州交给孟离照顾。郑钧带着江淮大军一路押送所有犯案官员及其家眷回京。
“还有多久能到京城?”云舒坐在车中无趣的问道,没想到出远门是这么辛苦的一件事,来时的兴致早已因为疲累而消失殆尽了。
“很累了吗?”君皓琰关心的问道,“今日午时就能进京城了,等回到家在好好休息。”
家这个词由君皓琰口中说出那般自然,而听在云舒耳中却是别扭的紧,于是赶紧转移了话题。“林茂仁已经供认,江淮九层的赋税都送到了京城河间王的手中,可是河间王是你皇叔,又是太子的岳丈,想要拿他可就难了。”
“我也并未想过要拿他,只要这些贪官落网,江淮的百姓就脱离苦海了,至于其他,就是我皇家的家事了。自古水至清则无鱼是亘古不变的定律,贪心之人也并非全部十恶不赦,只是看你如何利用了。何况,君玉枫若是想要保住河间王也是要付出些代价的。”君皓琰胸有成竹的说道。
他的确是一个精明的男人,似乎所有的事都从未出过他的掌控,云舒暗想着。可是她却未想过,现在的她便是君皓琰如何都掌控不了的,因为他要的是云舒的心,而她的心在经历了如此的磨难之后早已冰冷了。
回到宁王府后的日子一如既往,云舒依旧住在明月楼中,而君皓琰也未在明月楼中过夜。只是他不在云舒这儿,也不去别的地方,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是留在宫中的,听说他们离开的这段时日,皇上的病情突然恶化,太医纷纷束手无策。
太子府中,太子妃芯蕾郡主得知了河间王涉嫌江淮赋税一案,整日都是寝食难安,原本就娇弱的身子更是虚弱了。
“怎么又坐在院子了,外面风大你身子又不好。”君玉枫关心的脱下外衣披在了芯蕾的身上。而芯蕾郡主毫不领情的将衣衫丢在了地上。
“我父王现在如何了?”芯蕾依旧冷漠的开口问道。他们成婚已经几年了,芯蕾的态度一直如此。
“如何了?那你应该去问问你的那个心上人君皓琰啊,抓住你父王把柄的可是他不是我。”君玉枫没好气的回答。
“我父王虽然贪财,却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私吞江淮税赋,是不是你在背后唆使的?”芯蕾虽然很少过问朝堂之事,可是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太子妃这是在质问本殿下了?”君玉枫不悦的皱眉。
“芯蕾不敢。”芯蕾郡主嘴上虽说着,却没有一分忐忑的意味。
君玉枫无奈叹息,语气渐渐的缓和了下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父王有事的,君皓琰只是敲山震虎而已,并不会将你父王怎样。”他总是拿芯蕾没办法,成婚三年了,三年的相守竟抵不过她与君皓琰的一个邂逅。这也是他恨君皓琰入骨的理由。
“君皓琰,他是不是提出什么条件了?”芯蕾又开口问道,看君玉枫一派自然的样子,想来此时应该解决的差不多了。
“君皓琰要宫中御林军的军权。”
“御林军一向是太子掌管的,你千万不能答应他。”芯蕾错愕。
“我若是不答应,你父王现在还能好好的呆在王府了吗?”君玉枫冷哼。为了他心爱的女子,他不得不妥协。
而芯蕾亦明白他的心意,只是她的心在遇见君皓琰的那一刻就已经遗落了,如何还能再承受他的感情。
“好了,你累了,回屋歇息吧。”不想在给她压力,君玉枫抱起芯蕾向卧房的方向走去。
“可是没有了御林军你拿什么与俊王爷相抗?”芯蕾不尽担心到。
“只要君皓琰不参合进来,君风麟根本不足为患。而我自然有牵制君皓琰的办法。”君玉枫信心十足的说道。
正康三十八年,年迈的正康帝辞世。从正康帝安入皇陵到新帝登基一共七日,而这七日便是皇位之争最惨烈的日子。
皇陵中,皇后静静的站在先皇的灵位前沉默无语,而眼中却是掩藏不住的浓烈哀伤。
“姨娘若是难过可以像其他的嫔妃一样,哭出来或许会好过一些。”站在一旁的君皓琰开口说道。
“琰儿可曾明白,哀莫大于心死。”皇后伤痛的闭上了双眼,一滴泪缓缓的划过脸颊。“哀家这一生只爱过先帝这一个男人,可惜他是帝王,是后宫所有男人的丈夫,若不是这无法摆脱的宿命,我们又怎会一再的错过。”
“姨娘都已经说这是宿命了,既然是命,便只能接受。若是被儿女情长所牵绊,伯父就不会是一个好皇帝了。”君皓琰宽慰道。
“这就是琰儿不愿继承皇位的原因?”皇后无奈而笑。
“姨娘是知道的,皓琰生性淡泊,不愿被世俗所累,何况皓琰是重情之人,弱水三千,皓琰只取一瓢。而后宫是容不下专宠的。”
“先帝刚刚离去,玉枫与风麟就忙着争夺皇位,都没有来送他们的父皇一程,真是让哀家寒心啊。”
“也许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不幸吧。”君皓琰亦感叹。“姨娘,琰儿想离开京城几日,等二哥登基之后再回来。”
“哀家明白,琰儿是不想见到血腥。”
“皓琰虽然不认同太子的为人,可是他毕竟是皓琰的亲人。我已经将宫中的御林军交给了二哥,明日皓琰就会带着云舒离京,到郊外的行宫住上几日,等一切尘埃落定,皓琰就会回来。”
“恩,出去散散心也好。慕容云舒……”想到那个一脸傲气的女子,皇后无奈的摇头,早知今日琰儿会为情所困,当初就不该答应他娶慕容云舒的。“她可是个不易驯服的小兽啊。”
而此刻另一处的云舒不尽的打了个喷嚏。也不知是谁在说她了。
“怎么了?是不是穿的太少感染了风寒?”坐在对面的君风麟担忧的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