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庄云澈狠狠倒吸了口气,第一次哑口无言。
“没话说了吗?”向晚晚睨了他一眼,又道:“那我来说,王爷从哪里断定我不是叶挽霜,人可以作假,那这个怀胎十四个月的胎儿能假吗?”话到一半,她忽地扬唇一笑,明眸璀璨,故意道:“不要忘了……我是妖孽,死而复生对我来说小事一桩。”
没错,人可是假的,但他们无法使人怀胎十四个月,更何况,王府戒备森严,谁又能闯进来后换了人而不惊动府中侍卫。
“叶挽霜,本王警告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庄云澈欺进向晚晚,狠声威胁。
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杀气与怒意,让向晚晚为之一颤,这个男人,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说完这句话,庄云澈便转身离去,其中原由,等明日圆真大师来了之后便明白了,是妖孽也好,不是也罢,他决不会留叶挽霜的性命。
他前脚刚离开,后脚便见梳云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夫人,你没事吧,王爷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向晚晚清冽的目光望时梳云急切担忧的眸中,心忽地一暖:“没事,王爷就说了几句话。”
“夫人,万一王爷又想要把你害死怎么办,大家都认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个不祥的人,王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要不,你逃吧。”
“逃?庄云澈已经在四周安放了不少侍卫,这个屋子,怕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她如今这笨重的身子,跑不远的,若没有身孕,十个澈王府她都不看在眼里,依旧来去自如,不过,离开是早晚的事,只是这事急不来。
“夫人……”梳云忽地惊呼一声,美目一瞠:“你怎能直呼王爷的名讳,这是大不敬。”
向晚晚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对梳云来说是大不敬,对她来说,叫他的名字简直就是侮辱了她的嘴:“梳云,我知道你跟大家都有一样的疑问,我为何没死,我也不清楚,而我现在这个样子,是我不想再被欺负了,软弱只会害死宝宝,更害了我自己。“如果叶挽霜不这么懦弱,也不会落得惨死的下场。
虽然这样的解释听上去很牵强,但若对梳云说真正的叶挽霜已经死了,而她向晚晚灵魂附身在了叶挽霜身上,这样会不会把她吓个半死,把自己真当成了妖孽。
第一天,向晚晚就这样在床上度过,没有人想到送晚饭,只有梳云半夜干完活熬了点粥端给她。
翌日,天蒙蒙亮,向晚晚便早早的起床,在衣柜里翻出一件衣服,摸索了半天才穿了上去,因着叶挽霜卑微的地位,放眼整个房间,也找不出一件值钱的东西,衣服更是那几件从娘家带来的,虽说旧,但很素净,穿在向晚晚身上,有种超然的气质,干净得让人眼前一亮。
坐在铜镜前,向晚晚这才有机会看清这具身体的面容,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容貌算不上美艳倾城,却也秀丽之极,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然,这及腰的长发却成了她的一个大难题,坐了良久,她抬手,将青丝高高束起,扎了个最简单的马尾,虽然配上古代的衣裙有些怪异,但也比乱糟糟的强。
整理完自己,她便打开房门,来到院子里扎马步,她大着肚子,剧烈的运动不能做,而扎马步是最好的锻炼方式。
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扎马步,看了着实诡异,但向晚晚明显的感觉到这副身子的体质差得可以,若不加强锻炼,怕是不用别人害,自己就一命呜呼了,而且自己在特种部队时,起得比这可早多了,每天要人命的训练更是一项接一项,虽然苦,但同时也变成了她的习惯。
所以现在,就算多了个累赘,她也是一点也不觉得累。
清晨的风带着露水吹在向晚晚身上,一个半时辰过去了,她额前的发被朝露打湿,沁着丝丝凉意。
她没有内力,却精通柔道,跆拳道与剑术,她不会轻功,身手却矫捷如猎豹。
突然,耳旁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来者可不是简单的一人而已,向晚晚敛了敛神,收回脚步,凝眸看向院外的拱门处。
一脸冷酷的庄云澈走了进来,他的身旁,还跟着一名和尚,里穿黄色的僧袍,外罩红色袈裟,手持佛珠,白色的胡须长到胸前,一双眼带着笑意微微眯起,看上去俨然是个德高望重的高僧。
而庄云澈对他亦是少有的尊敬。
向晚晚脑子一转,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想必这就是庄云澈命人请的圆真大师,是来府里除妖驱邪的。
“还请大师为本王旨点迷津。”庄云澈指着向晚晚说道。
具体情况他早已派人去钟灵山请圆真大师下山时就已说明,如今就盼着他能看出其中古怪。
“阿弥陀佛,老纳遵命。”圆真双手合十,行礼道。
温软平静的声音还真符合出家人六根清净的宗旨,慈爱的面容让人看一眼就断定此人是个好和尚。
向晚晚不语,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她只觉得那个法号圆真的和尚给她一种怪怪的感觉,具体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这时,圆真走到向晚晚面前,锐利的目光一瞬不瞬的打量着她,深邃的眸中,好似藏着无比强大的力量与无人能及的知识。
他看她,她也看着他,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半晌,向晚晚终是熬不住,也不愿跟眼前这个老和尚继续打哑迷,遂开口道:“敢问大师,你这样盯着我看,能看出我是人还是妖孽吗?”
“夫人说笑了,好好的怎么把自己说成妖孽。”圆真笑着说道,眉宇间一片清明。
“说笑?”向晚晚皱了皱眉,讥讽的看了眼一旁的庄云澈,冷冷道:“可某些人却不认为这是在说笑,不然,也不会请大师您前来了,王爷,你说是吗?”
厌恶自庄云澈眼底一闪而过,他不看向晚晚一眼,而是转向圆真大师,问:“大师此话怎讲?”听他的意思,叶挽霜并非妖孽,那又是什么令她活了过来。
“王爷,夫人肚中的孩子,害不得。”
“为何?”
“他并非池中物,这一切,都是天命所归。”一句话,听得庄云澈与向晚晚皆是一头雾水,唯一听明白的便是,若向晚晚肚子里的孩子死了,就是与天对抗。
如此一来,庄云澈纵使不信,也不敢贸然动手,圆真大师是夙翌朝的得道高僧,别人的话可以不听,唯独他的话,你不信也得听。
“大师可否再说得明白些?”庄云澈问。
圆真拔动着手里的佛珠,缓缓开口:“此乃天机,不可泄露!夫人死而复生,这是她的劫数,也是她的命。”
庄云澈越发不解,死而复生,那可是件喜事,为何大师却说是她的劫数,更说活过来是她的命?
“大师,你知道我是谁吗?”忽地,向晚晚拧眉,问道。
这个圆真大师简直深不可测,话中有话。
“你便是你,既然来了,就让它顺其自然。”他前天夜观星象,突然发现一颗陌生的星星亮如白昼,掐指一算,知道是澈王府发生了异样。
他毕竟不是神仙,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直到昨天王府下人上山,说明了一切,他才推算出其中原委。
圆真大师说了几句话,便带着小僧离去,庄云澈还想问得更清楚些,但他的嘴巴像是被人用针缝上了一般,一点风都不透。
向晚晚却反复深思圆真的话,他这是让自己安心留在这里吗?圆真知道自己不是这里的人。
古代的通信技术虽然落后,但传播的速度一点也不讶于高科技的现代,才一盏茶的功夫,若大的澈王府里无人不知霜夫人叶挽霜肚子里未出世的小王爷将来绝非池中之物。
口口相传,越说越神奇,连他是真龙转世都说出来了,庄云澈立即在府里下了禁言令,如果有人敢把圆真大师说的话传出去,小心脑袋搬家。
也是,庄云澈只是一个王爷,他的上头还有个皇帝呢,如果他未出生的孩子是真龙转世,那他是什么,太上皇呀。这话要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保不准皇上怎么变着法将他铲除。
这话虽然不能说,但庄云澈心里还是相当激动,圆真大师说他的孩子绝非池中物,那一定就是了,将来必能成就大业。
是以,庄云澈对向晚晚的态度再一次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具体地说,应该是对向晚晚的肚子发生了转变。
向晚晚正在屋里午睡,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道尖锐的女声:“霜夫人可在?”
“什么事?”被人扰醒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向晚晚没好气的开口,若在以往,午睡这两个词根本与她沾不上边,作为秘密陪训出来的特工,别说睡午觉,就连休息都是件相当奢侈的事情。
他们必须时刻保持着警戒!
“王爷命奴婢将前段日子伺候夫人的丫环送了过来,以后夫人有什么需要,就跟奴婢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