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你要看,我给你端过来就是了,何必走动呢。"雪月站了起来,等悠若一点头,就跑了过去,把那盆茶兰给端了过来,放在桌上。
那是一盆很漂亮的花,笔直的花杆,几片巴掌大的绿叶上开出一朵雪白的花朵。洁白六片花瓣紧紧地护着中间淡黄色的花蕊,悠若凑近一闻,久而裂开红唇,"好清香的味道!"
茶兰和马蹄莲的香味极为相似,她之前就是天天闻着马蹄莲的味道,所以熟悉得不得了。悠若一眼看着就喜欢上了这盆美丽素净的花。不管是皇贵妃为了讨好她,还是别有目的,这的确是件好礼物。
"这花和马蹄莲有点像,又没有全像,是少见的一种花儿。皇后,马蹄莲也谢了,那窗台空着一大块地方呢,要不把着茶兰放在原先马蹄莲的位置吧。这样一来,皇后每天都可以对着它,心情也会好了很多的。"
悠若犹豫地看着那盆花,总觉得皇贵妃送来的,心里有种疙瘩。但是,这盆花也放在院子里一个多月了,也没见怎么着了,估计是她太过于多心的缘故。
"行,你拿进去放着吧,小心点!"
"是,娘娘!"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很早,一夜的功夫,大地已是素裹银装,淡淡的一层雪铺在了怡宁宫的院子里,一脚踩上去,柔软冰凉。
悠若的身子经过调理,明显有了好转,雪月和冰月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唯恐出现一点点的意外。她的脸色红润,因怀孕而笨重的身材透着一股难言的韵味。
自入冬后,她开始变得嗜睡,凤君蔚下旨把早安给取消了,也让后宫的妃嫔们没事少上怡宁宫打扰。没有了虚礼的应付,没有日日对着那些她不想见到的人,悠若心情自然也舒畅了许多。
丽妃来过几次,才入冬第二个月,她的走动就开始减少了,悠若见她脸色并不是很好,就让她好好呆在宫中休息。对于丽妃和凤君蔚之间的真真假假,她并不是心无芥蒂,只是难得碰上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她不想破坏她们之间的这种平衡。
很意外的,一向身体健康的丽妃这一次病得很严重,悠若很担心,一连几天,差冰月和雪月到淑敏宫去看望。她的病一直毫无起色,悠若去看她的时候已经是弥留之际了,脸色苍白如纸,气如浮丝...她因为怀孕而无法久留,做了一会儿就被凤君蔚送回了怡宁宫。
才过半日的时间,丽妃殴,虽心里有了准备,可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悠若还是落泪了,她在宫中唯一的朋友离她而去了。
丽妃殴了,皇上悲痛,刚好又卡在过年这个关卡上,今年的年,过得极为冷清,宫中不见丝竹,不见彩衣,所有的庆典活动都因为丽妃的仙逝而停止。这个年,跟着淑敏宫的颜色一样,都是白色。
"蝶姐姐,皇后的肚子都八个月大了,再这样下去可就..."
"紫玉,别嚷嚷,你还怕别人不知道我们的事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蝶贵妃呵斥着,拧着眉看着紫玉。
玉嫔哦了一声,小声地说道:"这里不是你的寝宫嘛!"
"隔墙有耳你懂不懂,怎么教都不会,这件事不用你管,少说话,不该你问的什么也别多问,知道的多了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蝶贵妃冷冷地说道,语气明显的已经含有一丝轻蔑了。
"蝶姐姐!"玉嫔委屈地看了她一眼,蝶贵妃最近对她的容忍似乎到了眸中极限,说话也不会像之前那般刻意维护着她的面子,两个人也闹了几次不愉快。不过紫玉打小跟她是好友,心里亲近,都极快就忘记了她们之间的不愉快。
"我不是看丽妃这个妖女已经死了,就剩下皇后了,蝶姐姐,我也是着急嘛,眼看着她就要生了,要是那盆茶兰没有效果,真让她生下来,到时候姐姐手中的大权也会重回她手里。我是替姐姐着急呀。"玉嫔绷着脸说道。。
蝶贵妃只是冷冷一哼,寒意掠过,没有想到,紫玉和她说话也开始言不由衷了,是不是代表则她已经存有二心...
"紫玉,这件事你别管,皇后性谨慎,饮食起居都有雪月和冰月打理,我们根本就没有动手的地方。茶兰的事,春桃不能做的太刻意,否则就功亏一篑了。"她冷冷地笑着,瞥了一眼也虚笑着的紫玉,有点恍惚,两人相亲相爱的童年似乎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从第一次,她把香料不动声色地染着紫玉的衣服上,在蝶幸上胜出,她们的姐妹之情就开始越来越薄了。
怡宁宫中,清晨,凤君蔚轻轻地起身,昨天晚上她睡得极不安稳,小腿抽筋好多次,疼得她彻夜难眠,不管他是如何帮她按摩,如何帮她纾解疼痛。快拂晓了才睡了过去,凤君蔚心疼地抚着她的脸颊,怜惜之情溢然。
他吩咐雪月和冰月不要吵到她,凤君蔚就上了早朝。
他刚走不久,悠若也就醒了。虽然她昨天晚上几乎一宿没睡,精神却还是不错的,天寒地冻,又大着肚子,冰月劝她回床休息,不必下地走动了,悠若却没有听。宫里的嬷嬷说,怀孕的时候要多走动,这样生产的时候就好生一点,孩子和大人都能够顺利一些。以前凤君蔚只要有空就会陪着她在御花园走一走,活动活动筋骨,现在天气冷了,他也不准她再出去受冻。她连今年的梅花都没能仔细地瞧上一眼,悠若苦笑...
孩子啊,孩子,你一定要平安啊!
"这茶兰开得真美啊!皇后娘娘真的是好有眼福呢,奴婢在宫里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冬天有这样好看的花。"春桃陪着悠若在屋里渡步,雪月和冰月忙上忙下,在准备着她的早膳。
"是啊,开得真好,清早一起,都是茶兰淡淡的香味儿,人都舒心了不少。"悠若笑道,凑近了那盆茶兰轻轻一嗅,似乎极为享受。唇边含着一丝温柔的笑意。
突然,悠若脸色变得苍白,冷汗淋漓,下腹一阵剧痛。悠若心慌,这熟悉的腹痛,是之前她差点滑胎之前的征兆,虽有惊无险地渡过了,但这种感觉她却刻骨铭心,因为这种痛让她更加清醒,更加记住了她和腹中的胎儿是紧紧地连在一起的。她咬唇,忍住那一波的腹痛,让春桃扶着她坐到一旁的软席上,接而气息不稳地命令,"去,把段大人给我叫过来,要快!"
"皇后娘娘,你怎么啦?"春桃惊呼,引来了刚进门的雪月和冰月,雪月只看了一眼就飞快地外奔去,冰月也变了脸色,怒问:"怎么回事?"
春桃摇摇头,声音颤抖,"冰月姐姐,奴婢不知道,皇后她突然就..."
"下去,赶快就打一盆热水上来!"她扫了一眼痛得咬牙的悠若,吩咐春桃,冰月扶着悠若走向内室,已经出现过几次这样的情况,她已经不像是以前那般惊慌失措了。
拿着宫女递过来的毛巾,冰月轻轻地擦拭着她额头的汗水,悠若痛得呻吟,唇色苍白,脸上血色尽褪,少许发丝被汗水沾湿了,紧紧地贴着她的脸颊。
"冰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