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见怜清如此关心他们家的大少奶奶,越发地对怜清客气了,说不定心中还在感慨,真是好人啊。
怜清与楚残萧到了房门口,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毕竟女人生孩子,只有稳婆才能进去的,就连丈夫都得在门外候着。
时间仓促,那何家的老爷子与老夫人也未说什么,直接让怜清进去了。楚残萧在门外等着怜清。
怜清进去前,看了眼何书平,嘴角勾起邪魅一笑,诡异又美丽。这一笑纵然魅惑天成,却看得何书平心里发毛。
进得房内,怜清见着了几个稳婆,都是些三姑六婆的模样,陈聘婷此时已经昏睡过去了。
怜清从怀中拿出针袋,手指在针袋上一扫,摸出了一根牛毛般粗细的银针,双指夹针,朝陈聘婷脖间一射,陈聘婷顿时睁开了双眼。
怜清居高临下地看着陈聘婷,语气有些沉重,道:“你刚刚情绪波动太大,动了胎气,身上怨气太重对胎儿不好。如今宫位已乱,顺产是不可能的了。我要给你破腹产。你同意么?”
陈聘婷有些迷茫地看着怜清,什么是破腹产她不明白。但是,看到怜清那双明媚的双眼时,陈聘婷又点点头,她无条件相信怜清,当初在天灵山脚下的时候,她不就暗自下了决心,要怜清给她接生么。
“设备比较落后,破腹产成功的概率不大,如果到后来,你与孩子,只能保一个,你选谁?”怜清眼中没有丝毫的表情,仿佛只是在面对一个会讲话的机器而已。她没有问何家人,不用问,就知道他们的答案是什么。
“孩子。”这次,陈聘婷没有丝毫的犹豫,她选择了孩子。
怜清眼睛猛地睁大,手中的针袋抓得紧紧的。这就是母爱么?
素手一扬,收回针袋,对陈聘婷嘴角一勾,“虽然我不能保证百分之百能将你也保下来,但我会尽力。”
一语毕,怜清拿出了她的手术刀,其实,当日江映月给了怜清不止一把刀,与她的针袋一样,怜清有一个专门装刀的袋子,就安在她的腰间。
“你们都给我出去!”拿出刀,怜清冷冷地看了眼房内的三四个稳婆。
那些个稳婆在看怜清拿刀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吓得双脚打颤,如今,怜清又用如此狠戾的语气对他们发吼,没见过多大世面的稳婆们早已吓得不知东南西北风了。怜清一讲,便像是在腿上安了轮子般,跑得飞快,嘴里还念着:“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何家众人在门口等着,见这些个稳婆都跑了出来,嘴里还絮絮叨叨地念些什么,都一脸的莫名,还是何老爷子吩咐人将跑得最慢的那个稳婆给抓住,问明缘由。
那稳婆被一个大汉给提了回来,牙齿还在打颤,说话也不利索,“何,何,何老爷,刀,刀,开肚……”
那何老爷子一听,脸色瞬间变了。“快,进去阻止她……”
一瞬间,院子内的众多护院和弟子便向打了鸡血般的朝房内冲去,奈何,却被一股内力给阻止了,仿佛遇到一堵透明的墙,停滞不前。
只能看见那些拿着枪的护院弟子停在原地,“手舞足蹈。”
何老爷子清瘦的面容上闪过瞬间的震惊,怀疑的目光投向楚残萧,只见楚残萧气定神闲地拍了拍衣袖,道“请大家放心,家妹定当保下贵府嫡长孙。”
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些稳婆会说小清儿要开膛破肚,可是,他自己多次被小清儿所救,他相信小清儿的医术,更相信小清儿的为人。此刻,在这种事情上,他对小清儿是无条件的信任。
“对啊,老爷,聘婷正在生产,你让众多家丁前去,若是传了出去,这可多不好。”一旁穿着贵气的和老夫人发话了。
何老爷子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半掩着,看不清神情,半晌,道:“你们都退下吧。”
这才见那些护院弟子们纷纷收回金枪,退向了院外。
“尔等以为如何?”何老爷子扫了圈在场的何府众人,声音很是浑厚,也充满了威严。
“爹,我相信萧兄的话!萧姑娘不是那种残忍之徒。”这时候,何书平说话了。
楚残萧转动眼珠子看了他一眼,呵,虽然他也知道小清儿并非如此残忍之人,可是,凭什么这话是由何书平一个外人讲的。顿时,楚残萧的脸就黑了。
“爹,我看还是找个会功夫的女子进去瞧瞧,以防万一。”另外一爽朗的声音响起。楚残萧再次转动眼珠子看着那个年轻人,这是何府的二少爷,何襄平,何家金枪的继承人。
何老爷子一听,满脸的赞赏与笑意,看了眼楚残萧,道:“嗯,好好,萧公子可有异议?”
楚残萧冷冷的扫了眼何老爷子,正欲讲话,便听见屋内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那和老夫人语气中满是欣喜:“听这哭声,该是个儿子吧。快快,小婵随我进去看看。”那何老夫人显然有些急不可待了。
“是,姨娘。”小婵眼底闪过一丝恨意,乖巧地福了福身子,便搀扶着何老夫人进门,进门前特地看了眼何书平。
楚残萧可不管这何府的恩恩怨怨,勾心斗角,他只要她的小清儿没事便好。可人还未进,那门便自动开了,只见,怜清面无表情地将一婴孩儿塞进那何夫人手中,那婴孩儿浑身是血,刚剪断脐带,就稍稍裹着一床单,估计也是怜清一时情急,给他套上的,那婴孩儿一直在哭,哭声震天。
怜清冷冷道,“别进来,还有一个!”
何家众人一开始便被怜清这动作给吓到了,还未回神又听怜清这句话,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离怜清最近的何老夫人。
只见那何老夫人赶紧拆了那床单,检查了那婴孩,脸上瞬间笑成了菊花:“是个男孩儿,是个男孩儿,老爷,这是我们何家的嫡长孙啊。吴妈,快去给小少爷洗洗,注意保暖。”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
边上的一老妇人,听言,上前将那婴孩儿抱在手中,也是一脸的笑意,在何老夫人面前也很是随意,看来是这何府的老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