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事佬,还得他来做。
“儿子,谁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这些年,你媳妇儿的日子,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我都是知道的。所以这事儿不能完全怪你妈,做为父亲,我也有很大的责任,是我的纵容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卫燎转开了脸。
所以人都知道,就他不知道。
作为爽妞儿的男人,他俩天天搂着睡在一个被窝,为什么他只看到了她的笑脸?
其实,最错是他自己。
他知道老爹说的话也对,做为他自己来说,很想原谅。
可是,爽妞儿怎么办?她受的委屈,岂是说原谅就原谅的?
他女人骨子里有多倔强,有多骄傲他比谁都清楚,她能够为了自己容忍他母亲的无理取闹那么多年,可以说已经是他能够想象的极限了,换了他自己哪里舍得她吃那么多亏?
但凡想到那些日子,他便觉得有些无力。
他心疼他媳妇儿,想着以后应该怎样多疼她几分,可是面前的人是他的父母,也不是他说不要就能不要的,血缘亲情,怎么能够割舍?
或许,普天下的儿子,或多或少都有他这样的为难吧?老婆和老妈,如同一个天秤的两端,随便哪一边重了或者轻了,就失去了平衡,家庭就容易倾斜,甚至崩塌——
见他不吭声,抽泣不止的潘碧突然说。“儿子,我找舒爽说。”
浓眉一拧,卫燎面色阴沉,低吼一声。
“你还想说什么?”
“儿子,那天从你家出来,我就去找孟若珍了。我警告她了,让她以后不许打我儿子的主意……真的,真的,你相信妈,我这次是真的希望咱们一家人好好过……”
不喜欢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卫燎声音冰冷,“那是你的事儿,你俩先走吧,我要休息了。”
“不,儿子,你听妈说。妈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那女人不是个好东西呢?儿子,这段时间,你们都不要妈了,妈也仔细考虑了很多东西,一考虑才发现,妈以前做那些事儿,件件都是被那个坏女人给撺掇的。你想想,她没有回国的时候,妈虽然和舒爽感情也不是太好,但那些不过就是普通家庭的婆媳争端罢了,我真心没有想过害她啊……”
潘碧斟词酌句的为自己辩解着。
卫燎看着母亲,目光越来越冷,不喜欢她的辩解。
那目光冷得,潘碧终于住了嘴,噤若寒蝉。
在里屋静静倾听壁角的连翘和爽妞儿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
外面,没有声儿了。
僵持了。
这种时候,既便连翘心知爽妞儿不喜欢听,但还是忍不住提醒她,“爽妞儿,退一步海阔天空,咱吃点小亏,换得家庭和睦,也值得的啊。”
舒爽没有说话。
不过,看得出来,她的触动很大。
事实上,她心里也从来都没有要求过婆婆能像亲妈那样对她好。只要大家面子上还过得去也就行了。仔细回想起来,潘碧说得话不假。之前婆婆虽然也不喜欢她,处处挑她的理儿,但在孟若珍没有死男人回国之前,一切都在她能够忍受的范围之内。
如今,到底该怎么办?
要说真让她舍了卫燎,她真的不敢保证自己未来不会后悔得撕心裂肺。
不停地玩着自个儿的两根手指头,她似乎沉入了思索之中。
连翘笑了笑,也是不语。
她需要时间。
“连子。”犹豫了好一会儿,舒爽扶起了她站了起来,“走吧,咱俩出去。”
点了点头,两个人很快进了病房。
连翘径直走向望着她笑的火哥,在他身边儿坐下,任由他将她的手扯过去握住。
“爽丫头。”
见到冷着脸的儿媳妇,潘碧含着泪叫了她的名字。这是她和卫燎结婚后,婆婆第一次用这么亲热的称呼唤她。以前最动听的就是连名带姓了,不连名带姓的时候没有一个词不是贬义的。
所以,舒爽微微愣了。
半晌后,她轻轻‘嗯’了一声。
窘迫地从包儿里掏出纸巾来擦了擦脸,潘碧这回似乎是真横了心,看了看黑着脸的儿子和老公,又把包放到自己腿上,坐姿端正,态度认真。
“爽丫头,过去都是妈不对,今儿这么多人在这儿,妈给你道歉。”
“你……”
一愣之下,舒爽觉得嗓子眼儿发干,说不出话来。站在原地,她一动不动。
眼前婆婆的脸,又苍白,又憔悴,可是,她曾经如何瞪她,如何骂她,如何打她,那种凶狠的样子也总在她的眼前晃动。
想说原谅的话,还是被她压抑了下去。
气氛有点儿尴尬。
沉吟片刻,见这情形,连翘不好意思再留下来掺和别人的家务事儿了。让他们一家人面对面地勾通太有必要了,如果有外人在场,会因为顾及脸面,有些话会不好意思说出来。于是,她望了火哥一眼,正巧,他询问的目光也望了过来。
彼此点了点头。
此地,不宜久留。
让他们一家人消化消化这事儿吧。
站起来,和他们告别,很自然,也没有人挽留。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担误这会儿工夫,已经快要中午了。
驱车回景里的路上,经过情人街那片儿老街的时候,正好是红灯。
情人街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只不过发展得更好了,吃喝玩乐都有,情侣们三三两两的并肩而行,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脸。在JK国际钱傲董事长的细心呵护下,情人街,俨然成了京都市最纯粹的一块儿净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