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桓认定宇文佑是担心关雅儿受人排挤才要离开京城,如果这两人成不了,那宇文佑就不会走了。关以文落榜,宇文佑就求不到赐婚圣旨,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需要找个人去勾引关雅儿,让她移情别恋。他已经相中了好几个才貌双全的翩翩少年郎,正在犹豫选哪一个的时候,秦彦儒就进入了他的视线里。
原来宇文桓折腾出这么多事来,只因为不想他离开京城,但他跟宇文桓很要好吗?往前回想,在没重生之前,他跟宇文桓是没有多少交集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人就粘了上来,叶旭廷走后,他便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宇文佑不是那种容易与人交心的人,对他来说,这段友谊来的有些莫名其妙,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我知道,你心底从来没有把我当成朋友,我只是较其他的宇文家兄弟,和你关系稍好一些罢了。你就算是找我帮忙,也一定记在心里,有机会就还上。”宇文桓看出他的疑惑,哼了一声接着说道,“不管你怎么想,我是把你当成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朋友的,所以我不让你走。你心里不高兴,揍我一顿好了,事后我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你拿我当好兄弟,我却揍你一顿,那我成什么人了?”宇文佑好笑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再说一遍,我去燕州与雅儿无关,你不要再针对她了。”
“那是因为什么?”宇文桓忙问道,这话宇文佑说过一次,他没信,但这似乎是真的。如果不是为了关雅儿,还能是为了什么,去剿匪吗?
“就不能是我不喜欢京城,想去封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宇文佑玩笑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要去看看我的新庄子,你去吗?”
“庄承炎亲自接待?那一定要去,本世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宇文桓兴冲冲地跟上去,要说京城里他最讨厌的人是谁,不是比他更嚣张的宇文斌,也不是处处针对他的镇国公世子,而是京城世家子弟的表率,庄家庄承炎。
庄承炎什么事都没干,只是看任何人都带着一种超然物外,高人一等的姿态,尤其是宇文桓这群以吃喝玩乐为人生目标的纨绔们,赤裸裸的鄙视,一度让宇文世子郁闷到内伤。有机会让庄承炎郁闷,天大的事情也得往后靠。
二人消失在这条幽静的小径上,一个龟公打扮的男子从树后走出来。他懒得去茅厕就在此处就地解决,却没想到宇文佑二人会在此处说话,吓得动也不敢动,此时走了出来,双眼冒光:“原来长乐坊的坊主就是五皇子,他想娶一个小地主的女儿做王妃,这消息卖出去,定能得不少银子。”
温泉庄子是第一个宇文佑愿意称之为家的地方,虽然明知道住不了多长时间,仍然十分上心,选择工匠、购买材料等事都要一一过问。只要时间地点允许,他都会把关雅儿带在身边,两个人的家,总不能只让他去操心吧。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秦彦儒,没有关雅儿的关家,秦彦儒想去就去好了。
一晃十多天过去,就到了放榜的日子,关以文没有落榜,他考了第二百名。二甲进士有资格参加琼林宴,只是琼林宴上的位置是按名次排的,关以文这个名次几乎坐到门口去了,就算劝说的人给力,老皇帝也不会赐婚。
皇家高高在上,跟谁开亲都是屈就,但屈就也是有限度的,否则不是在恶心谁,而是在丢自家的脸。
原以为要名落孙山的关以文长出了一口气,宇文佑可没说过要他考上状元榜眼什么的,如今他做到了,剩下的就看宇文佑的了。他这些天一直吊着秦彦儒,就是想等琼林宴后再作打算。如果皇上当真赐婚,那自是什么话都没有了,可万一宇文佑做不到呢?再答应秦彦儒也不迟。
虽然做不成贵族了,但跟秦家开亲对他和关之洲仕途更有帮助,过个十几二十年,他关家未必不能跻身贵族之列。想到这里,关以文眼中的算计就变成了踌躇满志,忽的有些小遗憾,要是再多几个女儿就好啦。
“这样都能让关以文考上二甲进士,要是我没捣乱,他说不定能中状元。那样的话,让皇上答应赐婚也容易些,唉,都怪我。”宇文桓有些愧疚地道。
“没有你,也会有庄家的人,所以你不用太自责。”宇文佑道,“离琼林宴没几天了,要是想不出让父皇赐婚的法子,我就只能把秦彦儒送到大北边去了。”
一听这话,宇文桓就是一个机灵,忙道:“有办法的,有办法的,我想想。”
宇文佑笑了笑,扭头去看街上的人群,忽见安谨心神色落寞地踽踽独行,下意识地往她身后寻找宇文斌的身影,没找到宇文斌,却看见一个陌生男子悄悄地坠在她后面,目光闪烁,一看就不怀好意。
安谨心有危险!宇文佑喊了一声,不知道是街上太吵,还是安谨心完全想事情太入迷,全没有一点反应。她身后的男子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下,见到安谨心没有一点反应,就放下心来,又跟得近了些。
“出什么事了?”宇文桓口中问着,也往窗外看了一眼。
“是安谨心,她好像被人贩子盯上了,我下去一趟。”宇文佑说着快步跑下楼,谁知刚出酒楼的大门,就被人拽住了。
“老五,你看到安小姐了吗?”宇文斌急急地问道。
“在前面。”宇文佑说了一句,再往街上看的时候,就见不到安谨心的影子了。问宇文桓,他说在前面的岔路口往左拐进去了。
三人一起去找,路上才知道是宇文斌带安谨心出来玩,不知为什么吵了起来,安谨心便一个人跑开了。
宇文斌说不知道为什么,宇文佑和宇文桓却是不信的,料定他不肯说,就没有追问,只是一个劲儿地谴责他没风度,欺负女孩子。
岔路口左拐,没走多远就是居民区,有一条一条的小胡同,三人站在胡同口犯了难,这该往哪儿找?宇文桓道:“我看,还是报官吧。”
“对对,报官。”宇文斌忙道,心里万分后悔不该跟安谨心争论,更不应该让安谨心一个人走。
宇文佑正要转身,却又停了下来:“等等,我刚才好像听见了铃铛响。”
“是安小姐,她的手链上就有金铃铛。”宇文斌忙道,“在哪边?”
没等宇文佑回答,又是几声急促清脆的铃铛响,似乎是有人想要摘下那铃铛。三人跑过去一看,果然见到一个男人把安谨心扛在肩上,手中拿着一条金手链正往怀里揣,见到他们三个就是一愣。
“快放下安小姐!”宇文斌急忙喝道,朝那男子冲了过去。
“嘿,老子今天运气可真好,抓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又有三个兔儿爷送上门来。”男人说笑着避开扑过来的宇文斌,然后吹了一声口哨。眼前的三个人看穿戴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放走了一个都会引来大麻烦,必须全部拿下。
宇文桓最厌恶男风,听这男人把他说成兔儿爷登时怒了,呼呼喝喝地冲了过去。
宇文佑觉得三打一太不体面,却也知道等人贩子的同伙来了,他们三个不仅救不出安谨心,自己也会有危险,只好把袍子下摆往腰间一塞,跟着冲了上去。
男人长得魁梧,拳脚功夫也不赖,虽然扛着一个安谨心,对付起宇文桓和宇文斌仍是稳占上风,可宇文佑一加入进去,就不行了。男人便只一个劲儿地躲闪,想要拖延时间,等他的同伴来了,这三个小崽子一个也跑不掉。
踢踢踏踏的声音越来越近,三人知道人贩子的同伙来了,这时候就算他们抢到了安谨心也带不走。宇文斌仍像只暴怒的小狮子拼命地往上扑,宇文桓看向宇文佑:“阿佑,怎么办?”
宇文佑看了看前面,对宇文桓重重的一点头,两人便同时看向宇文斌,神色悲壮地道:“兄弟,你保重。”
说完,拔腿就跑,宇文斌一呆之下就被男人踹了个正着,一跤摔倒在地。一只大脚踩在他的后背上:“小子,你的朋友扔下你跑了。不过你放心,这附近都是我们的人,不用一会儿就能抓回来。到时候,我帮你好好教训他们,哈哈哈。”
宇文斌愤愤地动了几下,被踩的更疼,喝骂道:“混蛋,你知道你抓的是谁吗,你知道我是谁吗?识相的,就快点放了我们。”
“我不用知道你们是谁,要不了多久,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男人笑得猖狂,给赶到的人指了个方向道,“快,一定要把那两人抓回来。”
“阿佑,我们把四弟留在那里,不太好吧。”宇文桓边跑边道。
“你看他那样子,会跟我们走吗?”宇文佑道,“人那么多,我们能跑出一个是一个,才好去搬救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