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和他们玩了?”
言妈妈并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抬起头来,一张美丽知性的脸,和儿子一样颜色的眸子,里面的却是不可知的忧郁。
“恩。”
言楚甜甜地一笑,对言妈妈诚实的点点头。
接着言妈妈的脸变得严肃了起来,“为什么打架?”
“没有啊,我们玩得很好。”
小小的心虚,笑脸不改。
“还敢撒谎!”
了解儿子的言妈妈生气了,他知道每次儿子一撒谎,和她一样的墨绿色的眸子就会有变化,他是她生的啊,怎么会不知道呢。
言楚闭口不言,没有反驳,他知道妈咪已经知道他又打架了,没有否认,他默默地将小手掌伸到妈咪的面前,他知道这是妈咪处罚小孩撒谎的唯一方式,除此以外,她没有用其他的任何方式体罚过自己。
毛衣针在手掌上一下一下的落,就像他喜欢带着好奇地观察遗落在沙滩上的鸟雀一次又一次的扑腾。他现在有点明白了,也许它们也做错了什么事情吧。
“疼吗?”
打完了手心,言妈妈轻声问着。
“没关系的,言楚是男子汉这点痛不算什么的。”
仰起脸,对妈咪展开一个灿烂微笑,疼是肯定地,不过他要快点长大,长大了就可以保护妈咪了,所以他不会哭,跟不会说疼。
“夫人,下午好,请问少爷回来了吗?”
管家恭敬地问候着,“哦,老汪,小言在这里,他是不是又闯祸了?”
停下手中的活儿,站起身问道。
“没有的事,少爷乖着呢,只是有些话,我想还是和夫人说说。”
看看站在夫人身旁的少爷,亮晶晶的眼泛着泪珠,应该又是因为打架的事儿被夫人打手心了吧。
对管家点点头,俯身对言楚说,“小言先自己出去玩一下好吗,我和汪叔有话要谈。”
“恩。”
乖巧地应了声,出门前对管家问了好就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夫人,其实这次不怪少爷的,是那些小孩的嘴太恶毒了,所以少爷才动手和他们打架的。”
闻言,言太太怔了怔,“不管怎样也不应该动手啊。”
轻轻地叹了口气,窗外刚好望见言楚小小的身影在院子里欢乐地嬉戏。
“我知道,这是我的错,我的命该如此,却连累了言和小言,恐怕我一生都难以洗清自已这样一身的罪孽吧。”
“并不是夫人的错,老爷是不会怪您的,至于少爷我想也是会知道您的无奈,还有您对他的爱。”
听着夫人悲凉的语气,不忍地安慰道。
“言是不会,我知道,不过小言会原谅我吗?”
会原谅这个给他一个如此不完整的生命吗,会吗?
“会的,夫人,少爷一定会的,因为他的性格和老爷很像呢。”
“是哦,他们还真像。”
言太太喃喃自语,即便是不原谅,到那时她也看不到了吧。
孩子的欢笑声回荡在院子里,斜晖夕照,很美的云霞,可惜,‘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言,你回来啦。”
“恩,汪叔,待会儿不用叫我吃饭了。”
也不等管家的回应,说完就径自地往楼上的房间去。
看着言楚疲惫的身影,老人眼闪过一阵阵酸楚,言,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呢。
终于走上来了,强撑着这副坏掉的身体,没有让任何人发现,也不容许自己在外人的面前表现出懦弱。
瘫软在被子里,不想动,全身都是不上力,什么都不想做,也什么都做不了,面对婳,他还能够做些什么呢?无能的自己让他唾弃,婳,我是不是很懦弱,连见你的勇气都没有,怕你看到……怕你看见这样破败的自己。苦心经营的企业最后也都将会化作乌有,几年来的坚持,随着他跟着流失掉,他累了,真的累了,身体是如此,心更加残碎。也许自己应该请请假了吧,暂时把公司的事务交给汪叔。
看看这破败的身体,不能动,不能自己,你已经不属于我了,看来,你撑不了多久了吧,你自己知道的。
拿出手机,对着上面的笑脸,看得出神,“你也在笑我对吧,可惜也许再也看不到你对我地笑了呢,怎么办?”
自说自话,我好想听到你的身音,可是我知道如果现在不离开,那么以后我会舍不得离开了啊,婳。
“可以和我说说话么?呵呵,你现在一定不想听到我的声音了吧,我是不是很讨厌,像那个木野一样伤害了你,你不会再原谅我了吧?”
没有回应的笑脸依旧,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划过脸,滑入了被。
睡梦中,他很不安稳,身体的痛楚将他拉出梦外,完全是从睡梦里痛醒的。
额头的汗液在全身积聚,一股脑儿往被子里钻,黏着了肌肤,好难受,四肢百骸仿佛经过了一场淋漓地打斗,力气耗尽,喉咙是有什么东西卡住。
又发病了,但这一次显然比上几次来的快,真的快要结束了吧,可是婳……婳,我还有事没对你讲……
“我这是……”
言楚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不是他的房间的床上,“你已经反现了。”看来看病床旁边一脸忧郁的老管家。
“为什么你要这么折磨自己呢,明明已经……但为什么不给你自己,给她一个机会呢,这样互相的伤害……”
管家无奈地叹口气,看着至始至终都没有半点语言,只是用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看着他,就好像在他眼里什么都是无关紧要的,最终她带来的那种改变,那种能让他笑出来的改变就着么跟着消失了吗,不行,只要你还有最后一丝希望,那她就能够将你带离你自己的封闭世界。
“怎么样你也是无法被说服的么,但是即便是最后,也要有那么一些的回忆留给对方吧。”
是吗,回忆是什么,人死了会有回忆?还是一片空白,难道说让遗留下来的人饱啜余下的悲哀么,那岂不是跟家残忍。言楚将头转向窗外,拧紧了眉,神情中的迷茫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