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丽她们好像要晚点回来,独自走在夕阳灿烂的路上,其实感觉还不错,像踩在云端一样,很软很轻。
“原来是他。”
“啊?”这个她确定在晚餐前不久才消失的男人,此刻却正在她的身后?这也太那个啥了吧。
不待冰婳转身就触到一个厚实,温暖的賯膛,清新的薄荷味混合着淡雅的依兰,令她几乎迷眩,虽然早就知道是他。
“你喜欢的是他吧”他平静地问道。
他又知道了?她清楚言楚嘴里的那个“他”是谁,虽未表明,但两人都心知肚明。“呵呵,你看出来啦。”
“没错,我就是喜欢他。”冰婳无奈地笑着,毫不避讳地承认。
“他对你没兴趣呢。”
好浓重的调侃,不过那有怎么样,早就知道了,他以为说这句话就能打击她?不过早前不是才因为比赛的事而勖勉她,现在怎么就,变了个人似地。如果不是他活生生地站在她眼前,她绝对不敢肯定这样截然不同的两种话事出于一个人之口。
“我可以么。”冷淡的眼神中闪烁着让她看不清的复杂。
“……”神呢,您说您怎么一天到晚没事儿闲得发慌,还是怎么着,安排一个这么戏剧性的人物,又这么“正常”地把一部这么“喜剧”的“喜剧”味她表演这么得雷人呢?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看来神的智商很值得怀疑。
“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挺难搞定。”线条刚硬的俊美的脸上,咋现一丝玩味的戏谑。
这男人气死她了,真是的,这冰大神居然这样说,“你说什么,别以为你长得那个啥,啥,啥的,就……就……就可以这样轻蔑地看待别人,哼。”冰婳愤忾地离开。
曛黄时分,夕阳藏入天边,留恋地露出一角,笑得愈发灿烂,几缕余辉灵巧地绕过交叠的枝叶,穿过疏密不一的空隙,最终投射在蜿蜒曲折的青石上,留下斑驳的点点的痕迹。随着西下的金光,移动着投射的脚步,暗淡了印章似地光点。
冰婳单肩挎着背包,臆想一下地踢着路边的石子,可惜不是他,要不然这样的踢法,早解了心头之怨。长得有几分姿色就了不起哦,自以为是的家伙,可恶,可恶,“咦?”冰婳弯下腰,她拾起了什么。
形态、大小参差不齐的青石,砌成了一条窄隘而平坦的小径。葱郁的低矮灌木,中间零星地点缀着纯白色的野菊,非人工的雕琢与养护,开得却更加繁茂,白得纤尘不染,仿佛是降落在人间的纯洁的精灵。晃眼间瞥见一朵白菊上星星点点地布满鲜红的斑点,乍眼一看,与之相邻的很大一片皑雪般的白被这腥红挑染了,就好比沾了污垢的淘气娃娃,非但没有失去漂亮的脸蛋,反而增添了可爱的诱惑和灵气。扒开染过耳朵白菊,里面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美丽清秀的脸蛋,没了往日的生气,闪亮的眸再也不会张开,不会哭,不会笑,不会生气,不会骄傲,一切都掩埋在这闭合的眼睑之下,归于静止。脖子以下的肌肤无一处完好,开裂的一口口肌肤失去了活性的张力,向两边翻卷,是锋利的刀刃的杰作;血早已干固,凝成块状,附着在伤口四周,白皙的肤色为底,绽开着朵朵鲜红的花蕾,很凄美,也很残忍。最致命的一刀应该是位于心脏处的那朵,它开着很深、很阔的瓣儿,也只有如此多的有诱人的红才能将它养得这般灿烂,里面的血仍然不住地往外冒,相较于刚绽放时的喷涌,已经缓了生长的进程。它花果它的主人,沿了青石,蜿蜒曲折地来到这小肠径道,霎时,这青石路多了一条殷红的流动的线条。
“请大家不要也过警戒线。”一个高大的警察手里拿了警棍,横在胸前,阻止围观群众的暴动和好奇心,瞧他额上的汗液,是使出浑身解数的成果,不过效果显然不是很明显,站在他离他不远的同事情况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
“哎,那个,我说你,就是你,快出来,快出来,这儿不是你可以进来的。”在那人的腿还没有跨上警戒线,就已经被两名警卫拉扯出来,带到了比较安全一点的位置。
众人的喧嚣引来了季云骁的注意,
“这儿发生了什么事?”经常在周末回他在校外买的公寓,不想今天刚后校门走了没多远,刚好看到围观的众人,眼睛瞄到人群中间隐隐约约显露出来的警戒线,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往出事地点走了几步,分离人群走到最前面,拉了个警卫询问。
“发生了杀人事件,所以你还是快离开得好。”眼前这名青年最好不要为了一时的好奇断送了大好的前程,老好的警卫如是说,在案件没有弄清之前,在犯人还没绳之以法之前,最好还是小心为好,更何况死的也是和他一般清俊的少年。
季云骁还想说什么,突然手机的铃声提醒他有来电,“喂,木野,什么,我马上就来。”
“人证物证都在,也就是说。”季云骁,开口说道,虽然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冰婳眼看着放在桌上这些所谓的“证据”,它们就如此真实地摆在她的眼前,背脊渗出冷汗。不可能,怎么可能,自己从来没做过这种事,这些“证据”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莫须有的罪名,是谁要陷害她,到底是谁,失血的嘴唇颤抖“我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没有做过。”不断地摇着头,面带恐慌,神情却透出坚定。
环视周围的朋友,一个个都面露难色,无语地低首,站在她身边的人都是她的朋友,他们会相信自己吗?可这些明摆着的证据,能让人信服么,自己都不容辩解,更何况是……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心底凄然伤慨,恐慌无助。
“我相信她。”
是他,这么熟悉的声音,醇厚沉冗,依然附着冷感,但在这一刻如冰天雪地里送上的一口暖茶,汩汩地注入心底,暖了心肺。冰婳转向言楚,信赖的眼光灼得她眼睛有些疼,如此的真实,把她焦虑不安的心安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