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微微疼。
所谓的储备助理,说白了也是打杂的,不过活儿确实是轻松了不少,张秘书不在的时候顶班就好,大多数时候,只是对着电脑发呆,她自己也觉得自己闲的发慌,对不起刚刚翻了两倍的工资,但是谁会嫌钱多呢?
于是她还是镇定自若地坐在电脑跟前,没事偷偷菜逛逛淘宝,等待张秘书的召唤。
其实脑海里面是一片混沌,只是行尸走肉一般地这样走下去,没有成型的计划,但是每当她看到演艺部外出的车子,她就特别自信地想,总归会有机会的,反正都在一个公司了不是么?
所以这一次失恋她也格外地没当失恋,买醉一次足矣,接下来就要盘算怎么继续和那个人发生一些纠葛――就像高中的时候自己也曾盘算过的那样。
这年头,必然不能再写情书了……她一边想,一边刷新了一下页面,屏幕上是韩发过来的一件衣服,她不屑地扫过去,边边角角都是**,这丫头怎么想的?多大的年龄了还……
“你在干嘛?”
一个声音传过来,她猝不及防地赶紧去关页面,无奈电脑太不给力,死死卡在那页面上,她慌忙先朝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过去,才一扭头,近距离地撞到了一个陌生的气息。
“我靠你怎么那么近……啊,是仲总啊,”她讪讪地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怎么过来也没说一声呢……”
她僵硬地转过了头,因为仲睿哲凑过来,脑袋就在自己右肩那里,吐息清晰可闻,方才那一刻,自己一个扭头的动作而已,可是差点就脸挨脸了,她实在是没勇气继续和他维持那几厘米的距离,可是才转过头,就看见韩震屏弹出来的一个对话框――
“要不咱俩一人一件这**边小裙子?不过我就担心你胸太小,撑不起来。”
丫的字体还是三号,大红色,在屏幕上格外亮眼,后面就是那所谓的“**边小裙子”……
夏言歌后背发凉,看不到仲睿哲的表情,她现在,真的很想从这二十六楼滚下去。
手还按在鼠标上,听见仲睿哲幽幽吐出这么一句:“还真是**边小裙子……”
他从侧面看她的表情,突然有点想笑,嗅觉里面后知后觉感受到的,是洗发水的清香,他有一瞬的失神,听见她的声音就像是蚊子哼哼:“那个,仲总,你有什么事吗……”
反正横竖都是死了,在再三按下鼠标右键屏幕仍然一动不动之后,夏言歌放弃了徒劳的挣扎,挤出这么一句。
仲睿哲回过神,站直了,说:“没事,你继续看。”
啊?继续看?
夏言歌摸不着头脑地回过头,那边又撇过来一句:“不过我觉得**边真的不适合你。”
说话间,人已经走远了,她看着他的背影,实在很想撞墙。
这样的生活,也算是一个稳态,也有时候她恍恍惚惚地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那个做小粉丝的时候,就算中间只隔了十多层楼的距离,那个人,也还是那样,遥不可及。
只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笑容变了,没有以前那么灿烂了,多一分成熟和刻意的疏离,像是要和这个世界保持一个安全距离,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会在被采访的时候提到自己的家人了,说很感谢母亲梁思涵,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出入夜店了,他变得安静而沉默,好像再也不复从前的张扬。
时间很快很快,夏言歌仿佛又变回那个闷骚的小女孩儿,绞尽脑汁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再去站在他面前,哪怕只是问一句“你还好吗”。
时间很快很快,一天一天,关于夏言歌和谭星的那段往事也沉淀下来,议论声渐渐变小了,总会有新的新闻代替旧的,娱乐圈向来不会因为话题空乏而沉静。
夏言歌重新开始习惯了父母的逼相亲电话,日子在这样的节奏里面,白昼开始缩短了,仲睿哲和韩还有陆昊文等人提着的心,吊着的胆也都慢慢归了位。
而夏言歌,怀抱着自己的小计划,酝酿着勇气,就像一个就要走上战场的战士,带着小强星矢一样笃定的义无反顾,小宇宙在身体里面叫嚣,跃跃欲试。
在这样平静的一个多月,每个可以及时回到公司的下午,谭星会坐到D.S对面的快餐店去,最东边的包厢靠着窗户,可以看见夏言歌每天下午要等车的那个公交车站。
自从调去总经理办公室之后,她下班的时间果然固定了,加班很少。他远远地看着她,隔着一条街,他知道她要等的是1路车,她从前常常抱怨那就是一辆传说中的公交车,每次都要等好久,可是他总是会觉得,车来的很快。
很快,也就带着她,走了。
夏言歌忙活自己那点儿小阴谋的时候,韩也有了一个不能告诉夏言歌的秘密。
这秘密还得从那天去看人妖跳舞的时候说起,那天,是她有幸又一次目睹了人渣许和那个矿务局局长女儿在一起,然后独自去买醉,第二天,在陌生的房间,陌生的酒店张开双眼,发现身边躺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她确定自己没有醉到不省人事,因为就算再怎么头痛,她也清楚地记得头天自己是怎么在被送到酒店的时候,主动伸手拉住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手。
话就说了一句。
“不要……留我一个人,不要……离开我……”
再往前倒一两个小时,她还能想起她神志不清地摸着人家的脸,问人家鸭子是不是都长这么好看。
可是就算这样……
她挪动了一下身子,浑身酸痛,而且来自下身某处的疼痛还明显到无法忽视,她握紧了拳头,想抽自己两下。
虽然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了没有错,但是……
和一个牛郎?
“多少钱啊?”
陆昊文那天刚刚睁开眼,就听到这么一句。
他揉揉眼睛,面前的韩已经穿戴整齐,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像是刻意为之的自然,他还躺在床上,翻身坐起来,脑子清醒了些,后知后觉整理一下记忆……
完了,他有种闯了祸的感觉,这姑娘可是夏言歌的姐们啊,要是让夏言歌知道了,还不得和他拼命?
想起夏言歌那股悍妇劲儿,他焦虑地伸手揉额头,被子掉落下来,上半身这样暴露在空气中,他觉得自己看起来就像个连衣冠都没有禽兽。
“多少钱?”
韩又问了一遍。
他有些困惑地转过头去看她,一脸迷茫:“什么?”
“我问你一个晚上多少钱,我身上现金不是很多……如果不够的话,我回头还给你可以吗……”
她的声音慢慢小下去了,陆昊文的手停在额头那里――
这姑娘酒还没醒?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他突然产生了一个邪恶的想法。
“我只收支票不收现金的。”他低下头,拼命忍住了笑,说:“而且昨晚本来是要去陪别人,是你不让我走……”
韩的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她拧巴了半天,开口道:“支票?我可能……”
我可能嫖不起你这档次的,她把这句话咽了下去,绞尽脑汁地在脑海里面搜索还有什么委婉一些的表达方式。
她觉得自己也很冤啊,初夜就这么没了,还毁在一个牛郎手里面,她都不知道要找谁去哭,做出这等丢人的事儿,夏言歌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杀了她?
“唉,难道你还要赊账?”陆昊文一句话,把她拉回了现实。
“不不不……”她摇摇头,特备认真地说:“我给现金吧,不过……我昨晚真没那个计划,所以没带多少现金,这是个意外……你别误会,我不是赖账的意思,我,昨晚喝的有点多了,所以……”
陆昊文觉得已经快要憋出内伤来了,但还是一脸的为难:“如果所有的客人都拿喝多了做借口,那我们这生意可怎么做啊……”
韩捂了一把脸,掏出钱包,从里面翻了半天,只翻出二百五十块钱,连个零头都没多出来,“我身上只有这些,实在是不好意思,你的价钱到底是多少?等下一起下去,我去ATM取钱给你好了。”
“我很贵的。”他认真地眨巴眨巴眼睛,拿过床头的手机,说:“你的号码是多少,我回头有空找你要好了。”
“兄弟,这可不能啊,”她哭丧着脸:“你多少给我个标准,不然不就是勒索了么?”
他翻了个白眼,特别义正言辞地说:“姑娘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们也是有职业道德的!我昨晚因为你耽搁一宗非常重要的生意,那本来是我的长期金主,这会儿搞不好已经生气了,这你赔得起吗?”
她看着他一脸的痛心疾首,顿时同情心泛滥地感同身受,她知道一个长期大客户的重要性,于是内疚地拿出手机,给了他号码,离开的时候灰溜溜,就差没有尾巴可以夹。
等门“咔嚓”一声被带上,陆昊文终于忍不住,乐得满床打滚,想起韩那愧疚的表情,他就忍不住傻笑,乐呵几分钟,好不容易忍住笑了,目光却对上了床上一抹鲜艳的红,表情僵滞在那里,开始再度纠结要怎么和夏言歌汇报。
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不是吗?所以他的责任他一不会否认,只不过……
想起头天晚上韩八爪章鱼一样挂在他身上不让他走的情景,他又怎么会想得到这章鱼居然还是个雏?
陆昊文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夏言歌一直没什么反应,估摸着是那天晚上喝多了也早已忘记,她能忘,陆昊文可忘不了,三天两头,没事就打个电话或者发短信给韩,骚扰一下,表达一下自己失去金主的痛不欲生,听见韩在那边不停地道歉,这导致他总是一个人对着手机傻乐呵。
当然,如果他能够看看韩的手机――每次电话打过去,显示出的名字是“牛郎”,他估计就笑不出来了。
仲睿哲开始忙于接洽海外的合作,成天带着不同鸟语的翻译去见操着不同鸟语的客户,也许是看夏言歌闲的蛋疼,他给夏言歌桌子上摆了一堆英文学习资料,吩咐夏言歌去学习,这让夏言歌每次坐在桌子前面心情就无比沉重,作为一个英痴,上学的时候每每都是擦着及格线过的英语考试,眼下又怎么能够克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