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儿是杨景毓捡的孤儿,一直在暗处抚养着,今年文儿已经七岁,学会了不少东西,杨景毓便让他跟着纯风历练。
“不要脸,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别人看了会说你压榨童工的!”苏如陌抗议。
“我说他是我们的儿子,谁敢说闲话。”杨景毓倒是老神在在,笑的云淡风轻。
苏如陌又羞又愤:“谁的儿子?!你别扯上我,我能有这么大的儿子吗?!”
“怎么不能?”某人的反问也理直气壮。
苏如陌沉默了,她倒忘了,这里是古代,女子十四五岁就能嫁人了,而她一个二十五岁的老女人,有个七岁大的儿子正合适哇。
“那个……”扭扭捏捏的,苏如陌埋头问,“你……不嫌我老啊?”
“比我小就没问题。”
“对了,你多大?”她倒从来不知道杨景毓的年龄。
而杨景毓的回应,是抛给她一个鄙夷的眼神。
这家伙,不鄙视人会憋死吗?
回到杨府,换回寻常百姓的装备,苏如陌高兴的打个转,瑜儿也赶过来,对着她傻呵呵的笑。她的卧室,杨景毓早就准备好了,很现代风情的一间起居室,甚至连窗子都是改装的百叶窗。苏如陌喜欢至极,对某人的心思也颇为感动。
不过她还是有点放不下,一句话都不说溜出宫了,这是多么的不负责任!
从杨府装死逃跑了一次,这次又跑掉了,她的信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劲了!
想到李承乾,苏如陌的眼神就黯淡了几分。
当然,她神色的一丝丝变化都被某人收入眸中,让她在家休息几天,杨景毓进进出出不知在忙什么,两天后的晚上,他从外面回来,就拉着苏如陌上了马车。
“我们去哪儿?”
“去解决你的心事。”淡淡回答,杨景毓神情从容。
马车到皇宫门口,杨景毓下去出示了一样东西,竟然被放行,一向只停在宫外的杨府马车这次入宫了!
苏如陌看的目瞪口呆,连声追问:“你给他们看了什么?!”
杨景毓淡淡拿出来,塞到她手里给她仔细的看,苏如陌翻来覆去的研究,最后惊叹:“这是——这是——”
这是汉王府的令牌。
“我借汉王世子的身份一用,不必那么大惊小怪。”
看他的神情,那么淡然,脸上永远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可是这笑容之中,意外的多了一抹孤独。
苏如陌说不出的心疼,于是不再追问。
到东宫两人下了马车,杨景毓如入无人之境,一路畅通,直到崇文殿,看殿里灯火通明,太子必定还在里面读书。内侍们看到他们二人,顶多是惊奇的撩撩眼皮,连一句话都不多问。
这场景苏如陌已经见过一次了,没了那么多惊叹,她直接进殿找李承乾。
那个代替她的“如意”没有在李承乾身边,旁边有个眼生的小内侍,李承乾对着书本表情呆滞,显然在神游太虚。
她清清嗓子,道:“殿下。”
李承乾抬头,看见她一怔,接着看到她身后的杨景毓,天生风姿,白衣如雪。
“如意,”李承乾冷笑,“连你都逃了……”
祭天回来,他再叫如意时,就发现自己颇为信赖的如意换了一个人!李承乾大怒之下去调杨如意的卷宗,发现里面资料一点纰漏都没有,杨如意的身世就摆在那里,但是和苏如陌之前说的全然不同!
竟有人在他眼皮底下换人,李承乾不能忍受这种被无视的感觉,开始大肆调查,结果还是令他失望,对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他问内侍,内侍们却一口咬定,现在的如意就是以前的如意,他更为恼火,把人廷杖三十,内侍死不改口。
李承乾愕然,也由最初的暴怒渐渐平静下来。他也意识到有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一切,那个人的权力甚至大过他,他能掌控皇宫里所有皇室外的人!
现在看到苏如陌他一点也不吃惊,以苏如陌的性子不可能一走了之,同时苏如陌身后的男人也引起了他的兴趣。
那只无形的手,就是这个男人么?
“他是谁?”李承乾依旧镇定,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杨景毓身上。
杨景毓微一躬身:“草民杨景毓,前监察史杨桀之子,本来担任着一个文散官的职位,不过现在已经辞官了。”
“他是怎么进宫的?”依旧是问苏如陌,但眼神还是落在杨景毓那儿。
杨景毓继续抢答:“殿下要问的不该是这个,时间紧迫,还是说些正事吧。”
“放肆!”李承乾一拍书桌,气息凛然,“随便一个人就能闯进宫来,以后皇宫还能保障谁的安全?!孤要囚禁你,然后彻查和你有关联的所有人!”
“殿下执意要这么做的话……就只能换掉全部的宫人。”
杨景毓缓缓的强调,是“全部”。
李承乾一愣,再看杨景毓,气息单薄的几乎没有存在,可是他的自信神采容不得别人忽视,甚至他眼眸里,掩埋着更深的逼人气息——这个人绝不是徒有外表的登徒子,他不简单。
面对李承乾的质疑,杨景毓根本不放在眼里,两人对视片刻,他才继续说:“殿下放心,草民这是第二次进宫,上次进来也是来看我家夫人的,我希望以后再也不用来这里,只要今后我夫人不出任何事,我可以保证撤掉所有与我有关的人。”
李承乾沉吟了一会儿,不知道这个男人说的话可不可信,但他似乎只能选择相信了。他看苏如陌,问:“如意,他就是你的丈夫?”
苏如陌尴尬的点点头。
杨景毓这么强势,弄得她都十分不好意思,她是来向李承乾告别的,又不是来示威的。
“你真的要离开孤了么?”
“是……”苏如陌轻声回答,不敢看李承乾的眼睛,“我已经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为何?”李承乾目光炯炯,口气咄咄逼人。
“殿下迷恋水姬儿的时候我劝过,殿下受脚伤时我照顾殿下自问也对得起任何人,殿下带称心回来时我也阻止过,我还找称心谈过,我该做的都已经坐了,结果是怎么样已经无所谓了!”
回答着李承乾,苏如陌开始理直气壮起来,看他的眼神也更加的恨铁不成钢。
李承乾自己没出息,实在不能怪她!她知道将来的结局,心里本来就很不好受了,偏偏这话还憋着不能说出口。
“听你这么说,倒像是孤对不起你了?”李承乾恨恨的咬牙,手里的狼毫笔捏的断裂开,“孤要你留下来,你就不能走!否则,孤让你一辈子都不能安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