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那水流被凤倾狂打散的水雾。
凤倾狂看着那水雾向那高空升去,又开始以重组的姿态,出现一个透明的人形,接着又显现出了那名男子的身影。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确定自己的触感与那眼睛并没有出错,出声开口。
“你不是人。”
那男子站在房屋之上,惨白着一张脸却还是露出那笑意。
“我何时说过我是人了。”
凤倾狂抬起头,轻声开口。
“到底是谁派你来的?顾长风吗?”
那男子却是缄默着不开口,只是用那眼眸看着远方,似在回忆,又似在思念,那神情有些恍惚迷离。
凤倾狂看着他的神情,心里莫名的有些叹气。
“我不想与你打。”
她说完便是转身而走。
她一边走着一边看着自己的右手,方才是她第一次主动使用那有着雷元素力量的炼气。这是她琢磨好多次才琢磨出来的,只要专心调动炼气珠,且要心静,便能将那黑色纹路的雷元素力量给调动出来。
这样的话,她就不用像以往一样,碰运气才能使用雷元素了。
刚刚那样的力道,让她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的惊喜。
她知道雷元素的力量庞大,她只不过才挖掘出一星半点,不过就这一星半点,那力量已经足以让她欣喜了。
正当她思考间,那身后忽然有杀气传来……
凤倾狂一拂袖,一转身,那右掌从容接住,是一条水流。
她的掌心与那透明的水流焦灼着。
“实在是对不住了,今天必须拿下你的命。”
随着话语的响起,那透明的水流化成人形,正是那先前的男子,他的掌心与凤倾狂的掌心直直对着。
“那你能否告诉我,我的命到底有多重要?”
凤倾狂看着那男子,轻声开口,那掌心间灼热的力道,让她松不开手。
她其实很纳闷,她在这百里城人生地不熟的,到底是惹到了谁?若是那顾长风,他到底有何原因非要杀她不可。若是苏锦……
凤倾狂情不自禁的在心里否定,不会是苏锦,苏锦不会杀她。
虽然她不知道她何来的感觉,但是直觉告诉她,苏锦不会杀她。
那男子听到凤倾狂的问话,笑了笑。
“你当然重要。”
他边说着那左手虚空一抓,一团透明的水球包裹在那左手之间,他唇角一瞥,那右手的掌心拖住了凤倾狂,左手一掷,将那水球向凤倾狂掷去。
凤倾狂眼见得那团水球朝自己掷来,那右掌又不能脱开,那拉扯的力道,一旦放开自己的右掌,保不得自己的经脉会不会逆流倒乱。
她左手手腕一抬,用那动如疾风之术,将那团水球掷来的力道缓缓拖住,以牙还牙,扔向那男子。
那男子眉头一皱,先行撤回自己的右掌,一个侧身便是躲过那团水球。
水球砸向了空地上,一声轰隆巨响,炸起了石块碎片,烟尘弥漫。
好霸气的力量。
凤倾狂不禁将眼前的这人重新评估了一下。
“哦?怎么个重要法?”她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一边用言语拖着那名男子,一边想着该如何应对他。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但是肯定与水有关,她暂且就将他划为水妖一类。
能克水的最有效的便是土。
这是五行定理。
正当她思索间,那男子却是回话了。
“你当然重要,因为你有天之力。”
“天之力?”凤倾狂喃喃自语道,带着丝困惑。
这又冒出来个什么东西,什么天之力?
“那是什么?”她轻声开口。
那男子笑着摇摇头,颇有些高深莫测。
“有时候,不知道反而是一种幸福,凤九公子,我真羡慕你,众人为了你的幸福都瞒着你,可是又有谁知道,当一切真相被揭开,被瞒着的那个人会有多么的痛苦。”
“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凤倾狂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人。
“什么羡慕什么幸福,你说得我可都听不懂。”
那男子歪了歪脑袋。
“听不懂无妨,你也无须听懂,因为从今日起,这世上便不会有凤倾狂这个人了。”
“大言不惭。”凤倾狂冷哼一声,眉梢透出一股凌厉气势。
“是不是大言不惭,你待会就知道了。”
那男子一说完,便是身形开始消散,幻化成那透明的水流,向凤倾狂包裹而来。
那水流快速的转动着,如同一条那透明的水带,开始围着凤倾狂,似要将她困在那里面。
“燃凤之印,听我号令,开。”
凤倾狂双手合十,冷喝一声。
凤鸣剑带着灼热的温度现于眼前,那剑身上跳跃的鲜红火苗,夹杂着飘散的火星,带着凤鸣阵阵,气势凌厉无比。
她握起那剑柄,狠狠向那围于身周的水带一劈,那水流被劈断。
趁着那断裂的空隙,凤倾狂鬼踪迷步一动,便是冲了出去。
“没用的,要想逃离我,那就必须杀了我。可是,你是杀不死我的。”
那水流劈断之后,又重组了起来,变成了人形,他站在那房顶上,如同俯视苍生民众一般,带着怜悯的语气。
“你可别这么自信,没试过这么知道?”
凤倾狂抬头看向那男子,脚一蹬,握起那凤鸣剑,直冲而上,向那男子挥砍而去。
一剑砍上,拦腰砍断。
哗啦一声,却又是那水声作响,他又是幻化成水流,开始包裹着凤倾狂。
凤倾狂一剑劈断,又是重组而来,这剑斩断,那厢重组,不断重复。
这样交手了几十个回合,凤倾狂握着剑,站在了地上。
她的额头已是有了细密的汗珠,那握着凤鸣剑的手已是有些微微发颤。
这样下去根本不行,她如同是被戏耍着一般,耗费心力不说,还收效甚微。
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这五行定理,她烂熟于心。
可是现在这四处空空荡荡,哪里去找土来克,况且就算有了土,又是怎么个克法。
以往土克水,是因为厚实的泥土可以将水填住。
现在,这‘水’却是活着的,且是四处乱窜的。
那水流趁着凤倾狂乏力间,猛然又分成了三股水流,狠狠撞向凤倾狂,那撞来的力道,让凤倾狂只来得及举剑挡住。
“嘭!嘭!嘭!”
凤鸣剑只挡住了其中一股水流,另外两股袭向她的身体,她的背脊被那力道袭击的直接撞断了身后的几棵树。
几声倒塌巨响中,她已是感觉喉头有些腥甜上涌。
妈的。她好不容易能调动雷元素炼气了吧!以为自己能和那些炼气师斗上一斗,却突然出现个不是人的东西,让她的招式根本无用武之地。
她能说什么?是她运气太好,还是其他什么?总是在她沾沾自喜之时,给她来个当头一棒。
凤倾狂用凤鸣剑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强硬的咽下那喉头中的腥甜。
她身体还未站稳之际,那水流便是冲向自己的眼前,在她的眼眸里,又幻化成人形的模样,那一掌直直袭向她。
她举剑横挡,那男子的掌心便打在凤鸣剑身上,那力道逼得她的脚直直向后退去,那被迫后退的脚与那地面都擦起了丝丝火花。
“别再挣扎了。”
那男子轻声说道。
凤倾狂咬着牙齿抵御着他的力道,本就有些怒火燃烧的心在听得他的话语时,燃烧的更加强烈了。
“你没资格要求我不挣扎。”
她一字一顿的说道,眼眸里惊人的光亮,如那最明亮的太阳。
“自不量力。”
那男子冷嗤一声,那脚跺地而起,一掌聚力,向着凤倾狂的天灵盖打下。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叹息响起。
“土遁,地缚术。”
那沙子似是凭空而起一般,包裹住那名男子,将他缠绕得紧紧的。
凤倾狂本已闭上的眼眸,蓦然睁开,眼里迸发的光芒足以燃烧一切。
帝决。
是帝决的声音。
帝决来了。
她从来没有如此激动过,那激动里带着欣喜,带着庆幸,带着劫后余生,一切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在这一刻全部充斥在了她的心间。
那男子被沙子束缚在半空之中,动弹不得,心里便是想到,有高手来了。
“谁?是谁?”
那烟尘弥漫处,脚步声缓缓响起,踏在了他的心上,也踏在了凤倾狂的心上。
随着那脚步声的渐大,一袭人影缓缓映入眼帘。
精雕玉琢的脸,那黑玉龙鳞冠束起的发,剑眉星目,如深渊的眼眸,带着彻骨的寒冷。
依旧是那貂毛大衣,在他走动之间,衣衫翻飞,尊贵无比。
他踏步间,露出那金丝锦缎靴,仿佛踩着那世道众生。
他的身旁,跟着那威风凛凛的狮虎兽,那蓬松的毛发,凌厉的眼,与它的主人一样,踩着优雅的步子,高贵的现于眼前。
“是你,居然是你。哈哈哈哈!你们不是号称不插手皇朝凡尘之事吗?”那水妖男子大笑着说道,语调里带着讥讽之意。
帝决缓缓走至凤倾狂身前,那神情依旧冰冷。
“这是我个人的事情。”
他一说完,便是伸手打横抱起凤倾狂,一句言语都不让凤倾狂多说。
他抱起她,背着那被沙缚住的男子,渐行渐远。
“他会怎么样?”
凤倾狂侧头便是靠在帝决的肩上,眼眸看向那被沙缚住的男人。
“死。”
帝决冷冷的吐出一字。
那话音刚落,凤倾狂便是听到一声惊叫,她抬眼,便是看到那被沙缚住的男子,似乎是慢慢被沙侵蚀,继而消散于无形。
她有些暗自心惊。
这世道,果真是那弱肉强食,强者消灭弱者,只不过是那呼吸之间的事情。
她缓缓靠在帝决的肩上,那柔软的貂毛让她的脸颊有些酥痒之意,她动了动,便是索性将脸蛋埋在了那柔软貂毛之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