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狂跟着他便是进了那城门,还未走远便是听到城门处传来一阵喧闹。
“上将有令,只许进不许出,这你不知道吗?”
“官爷,我家住在这城门之外,我那八旬老母还在等着我的药,您就行行好吧!”
“不行,……”
那喧闹的话语传入凤倾狂的耳里,让她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头。
只许进不许出?
怎么一回事?
“帝决。”她侧头微微喊了一声。
“恩。”帝决微微应了一声。
“你知道百里城只许进不许出?”凤倾狂疑惑的问道。
“恩。”帝决又是一个应声,只一个‘恩’字作答,却让凤倾狂再也不好问下去。
既然帝决知道,那便是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去哪里给他找奶?”凤倾狂垂眸看了一眼,铁蛋已是哭累趴在她肩上酣酣睡着。
帝决顿了顿,看向那街道尽头。
“楼外楼。”
凤倾狂眉梢微挑,看向那街头拐角处,那一面青丝锦旗飘摇,楼外楼那三个字绣于其上。
“百里城也有楼外楼?”
凤倾狂的眼里有了一丝异色,这楼外楼难不成分布于这皇朝各处。
“有人的地方便有楼外楼。”
帝决淡淡的说出这句话,那平淡的语气里却隐藏着睥睨天下的霸气。
凤倾狂唇角暗勾,她以前倒是听说过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现在倒是听了一个新句,叫有人的地方便有楼外楼。
帝决的一切都太神秘了。
让她在些许惊讶之中还有些暗暗的防备。
“来客两位。”他们一跨进门,便是听到那小二那响亮的叫声。
“三楼留位。”那小二看得帝决与凤倾狂,那眼底的神色倒是变了变。
凤倾狂抱着铁蛋跟在帝决的身后,心里泛起一丝怪异之感。
她抱着孩子,跟在一个男人后面,怎么看怎么像一家三口吧!
虽然她现在是男装示人,但是她自己心里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帝决也知道。
凤倾狂摇了摇头,将这样的想法抛了开去。
“羊奶一碗。”帝决的声音将凤倾狂思绪拉了回来。
她抬眼看去,便是看到帝决在对那店小二说着奶的事宜。
“要温的,不要凉的。”
帝决复又添了一句。
凤倾狂眼内有光芒闪动,这个看似寒意浓重的人却是有着极为细腻的心肠。
那些细枝微末,旁人注意不到,他却是能注意到。
羊奶来得很快,用一只小巧的印花瓷碗装着,一旁还配有一只精致的圆形杯子。
“铁蛋,醒醒,奶来了。”
凤倾狂拍了拍铁蛋的背,将他睡梦中喊醒。
铁蛋睁开眼,眼里还是一阵惺忪迷糊,那眼皮还有哭过后的红肿。
“奶来了。”
凤倾狂轻声对他说道。
“奶。”铁蛋无意识的低喃这个字。
凤倾狂看着铁蛋那迷糊的模样,不禁有些失笑。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
她听到一阵细微的水声,抬眼看去,便是见得帝决一手执起那印花瓷碗将那羊奶倒进了圆杯之中。
他倒完,便是伸手递给凤倾狂,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握在那杯子上有说不出的好看。
凤倾狂接过杯子,便是喂向那铁蛋的嘴。
铁蛋双手舞着,自己抱着那杯子,张口正想喝下去,‘哗啦’一声,变故陡生。
伴随着破窗声,有一道利刃之气挥向凤倾狂的眼前,凤倾狂眼眸一沉,脚步连点,险险退了开去。
那利刃的劲道却是将那盛奶的杯子,打开了去。铁蛋力气不大,便是没有握住那杯子。
一声闷响,清晰的响在凤倾狂的耳边,那杯子落到那金丝绣花地毯上,杯子虽没有摔碎,但是那雪白的羊奶却是倾洒了出来。
暗红的地毯上有了一摊深色,隐隐约约的奶香散在空中。
一瞬间的静默,如同电影暂停一般。
接着,便是铁蛋忽然响起的嚎哭声。
凤倾狂的额角不由得微微有些抽疼,这到底是算哪门子事情。
她前些日子吃个**!也被人射掉了,现在铁蛋喝个奶吧!又被人打掉了。
她耳旁全是铁蛋的嚎哭声,那哭声似是要将那房顶都掀了开去。
身后打斗声音不断,凤倾狂转身便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又不缺根筋的,把这羊奶给打掉了。
她一转身,便是又一阵光芒飞到自己的眼前。
她身后有一阵力道狠狠的扯开了她,将她拉至一旁。
凤倾狂趔趄了一下,便是看到帝决那有些微怒的神色。
“不小心,不小心,嘿嘿!”凤倾狂讪讪笑道。
刚刚从她眼前一闪而过的是一把兵器,扇子的形状。
那扇子的样式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那质地仿佛是玉做得,那扇骨有玉的温润光泽,那扇面恍惚是那山水画。
那扇子在那空间内回旋了一圈,将桌上的碗筷而是削得碎片块块,一阵叮当作响。
‘哗啦’一声,破窗声音又是响起,那打斗之人又从窗子飞了出去,那扇子也跟着飞了出去。
留下一室的凌乱与铁蛋的哭声。
凤倾狂有些愣神,她看向端坐在位置上的帝决,缓缓问道。
“有人在你的地盘上搞破坏,你不管吗?”
帝决那脸上的神色依旧冷意无比,他薄唇微张,便是轻声说道:
“不是我地盘。”
凤倾狂那神色一窒,便是有些难以理解,但也没有再问下去。
“让他们重新拿一碗奶上来吧!”
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地上那倒出的奶。
第二碗羊奶又是很快端了上来,那小二还眼疾手快的收拾了一下三楼的杯碗碎块。
帝决依旧将那羊奶缓缓倒入杯中,那雪白的羊奶映在在杯中,漾起些许的波纹。
凤倾狂拿起那翡翠桌上的杯子,那盈盈皓腕,纤长手指握着那精巧杯子,颇有些相得益彰。
她才端了起来,又是一阵哗啦响声,疾风般的力道又是刮向她的眼前,打向她手中的杯子。
那杯子便又是向地下落去。
凤倾狂眼眸一沉,右脚轻抬,那杯子便是正正落在她那脚尖锦靴上。
这是要闹什么?
凤倾狂脚一动,那杯子便是握在了她的手上,羊奶也是未洒出一点。
又是那把玉骨扇,带着利刃般的力道,向她身旁掠过。
凤倾狂心里窝着一股火气,看到那扇子从她身旁掠过便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铁蛋往帝决怀里一扔,脚一跺,那身形一侧,一个鹞子翻身。
那衣衫飘动,发丝拂过帝决的脸颊,带起一阵眩目光华。
她青色炼气聚于手上,‘唰’的一声握住那把带着刚劲力道的扇子。
扇子握在手上,一阵冰凉沁入。
“扇子还来。”一身低低怒吼。
一个身影便是掠向她,利爪之势抓向她手中的玉骨扇。
凤倾狂手腕微动,扇面一展开,青色光华,扇面半遮琉璃间,她看到一对灼灼的桃花眼。
凤倾狂手上那撑开的玉骨扇,挡住那来势汹汹的攻势。
她看到那双桃花眼时,心里便是一瞬间的恍然。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她觉得这扇子很眼熟。
这玉骨做就的扇柄,握在手上冰凉入骨,那扇面尖端闪过寒芒点点,端的是锋利无比。
原来是他。
那日惊雷阁交手之人,也是抢夺雷元素的其中一人。
这对漂亮的桃花眼实在是太惹人注意了,让她想不记得都难。
她忍住想要脱口而出的“是你”这两个字,将那扇子不动声色的握在自己的手里。
“扇子还来。”
那桃花眼的主人一抓不成,便是换手复又抓上。
凤倾狂眼眸微眯,将那玉骨扇收拢撤回,一掌对上,一声脆响。
两掌之间对峙的力道让凤倾狂都稍稍退了半步。
那半遮容颜的扇面被她收回背在身后,将她的无双容颜显于一双桃花眼里。
凤倾狂看清了那张脸,眼底闪过一丝微微的光芒。
眼前的男人就是一袭素色衣衫,除了那艳若春日的桃花眼,整张脸平凡无奇。
照理说有着桃花眼的人应是极具诱惑妩媚气息的,可是眼前之人却只能用平凡二字形容。
“这位兄台,请将扇子物归原主。”
那男子与凤倾狂对了一掌后,便是退开一步将手收回在自己的身后。
他的神态透着一股淡定儒雅,与先前凌厉的抢夺之势全然不同。
凤倾狂嘴角勾起一丝戏谑,她漫不经心的将那玉骨扇从身后拿出来,轻轻展开,那其上所画,有些似绣著一般,不是山水,却有着一股墨色山水氤氲。
她浅浅语调,勾人心肠。
“你如何证明这把扇子是你的?难不成它识得你?”
她顿了顿,摇了一摇那玉骨扇,带起一阵凉风,微微吹起她耳旁的发丝。
“要不,你叫它一声,它答应你了,我便将它还你。”
她不自禁的露出些许刁蛮之气,那眼眸上挑,刁难之极,活脱脱一个纨绔公子。
“你……”
男子似有些语塞,他从未听过如此歪理,那脸似是被气白了似的,如同纸张一般。
“我?我怎么了?”
她作势又轻轻摇了摇那玉骨扇。
“巧辩,哼。”那男子说完,便是欺身而上,那攻势凌厉,直取向凤倾狂手上的扇子。
凤倾狂右手手腕轻抬,那右手上的扇子带着劲道向背后甩去,身形微微一侧,那扇子便已是向她左手旋来。
她左手握住那扇柄,右手那手肘向身后的男子撞去,那力道看似不猛烈却暗藏刚劲。
男子一手挡住那手肘,微微青光闪现。
他挡住那手肘力道,欺身而上,桃花眼与凤倾狂的侧脸只有那一厘之遥。
“别欺人太甚。”
他似在她耳边,咬着牙齿说道。
凤倾狂微微侧头,那眼角看得那桃花眼闪烁的凌厉光芒,嘴角轻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