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眼底有了丝光芒。
在要去向那百里城之前居然收获到如此礼物,简直是惊喜中的惊喜。
那苏陌恐怕一直以为她是青阶三环,所以对她是一点也不在乎。
与人敌对最忌讳的莫过于,提前让敌人知晓了自己的实力。
现下的她有了雷元素的力量,那便是多了一张底牌。
凤倾狂这么想着,唇角勾了起来,心里也是畅快无比。
这雷元素的力量她要在空闲的时间慢慢去挖掘,她相信这雷元素定不是只有现在这种力量,那才出现时释放的威压绝对不是骗人的。
“九公子,有人找你。”正当她高兴之际,树下却是来了一个女子。
凤倾狂低头,原来是琳琅。
她跳下了树,理了理自己的衣衫。
“谁找我?”
琳琅笑着摇摇头,“婢子倒是不认识,他只说他找你,其他的却是什么也不肯说了。”
琳琅一袭粉衫站在那桃花树下,人也是娇俏异常。
“带我去看看。”凤倾狂点了点头,便是踏步往前走,那脚下踩碎了几许桃花瓣。
她走在琳琅的身后,看着那粉衫裙裾摇曳,心里蓦然想起了,前些日子这琳琅带她去了竹林,但是她却见到了帝决的事情。
琳琅难道是帝决的人吗?
可是琳琅不是从小就跟在凤倾狂身边长大吗?怎么会变成帝决的人呢?
“琳琅。”凤倾狂思考了半晌,还是开了口。
琳琅在前方走着,听得凤倾狂的喊声,侧头一声疑惑,脚步却也是未曾停下。
“九公子,怎么了?”
凤倾狂眼眸微眯,便是缓缓问出。
“那日你带我去竹林,是为了见……”她顿了顿,却是没有说出帝决的名字。
若是琳琅是帝决的人,那她不用说得这么明白,琳琅也是知晓的。若是琳琅不是帝决的人,那她肯定是不会说出帝决的名字。
无端的,她就不是不想让帝决的名字被人知晓。
“公子,您说什么?把琳琅都搞糊涂了。琳琅何时带你去了竹林?”琳琅侧头回答道。
那语气里满是疑惑与不解,还有微微的委屈。
凤倾狂微微一愣,她清清楚楚的记得是琳琅将她带去了竹林,还说那是凤倾狂以往最喜欢的地方。
可是,她现下的回话却是将此事撇了个一干二净,那委屈的语气让她都觉得自己问错了人。
“公子?”琳琅停下了脚步,轻声喊道。
“公子,怎么了?”
凤倾狂连忙摆了摆手,“没什么。”
“哦,那就好。公子,就是这里了,我看那位小哥老实巴交也不像坏人,于是就先将他带到了这偏厅来。”琳琅柔柔的说道。
“你忙你的去吧!我自己进去就是了。”
她一说完便是自己进了那房门。
凤倾狂一进门便是看到一个站得笔直的人影,她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原来是他。
那位守门的战士。
“侯爷,我来向您报道。”
凤倾狂坐到一方椅子上,点点了头,勾起一个温和的笑意。
“你叫什么名字,别站着,坐着说话。”
那战士眼里惊讶无比,先是一板一眼的报出自己的名字,接着却是不肯向那位置坐下。
“卑职姓林名无涯,百里城人士。”
“坐啊!”凤倾狂复又说了一遍。
林无涯仔细看了看凤倾狂的神色,确定她不是说笑般,这才踏步走向那椅子,缓缓坐下。
那坐姿也是端正无比。
“你上我这里来,你领头的是如何说的?”
林无涯听到凤倾狂问话,反射性的站了起来。
“报告侯爷,我所在的小队统领说我走了狗屎运,能够跟凤府九公子搭上关系,说我上辈子一定做了什么好事。”
那一板一眼的话语差点让凤倾狂笑了起来。
“好了,你别站着,在我这里不需要如此。我今日便给你安排一个偏房,你明日跟着我一起出门便是。”
“卑职不配睡偏房,侯爷将卑职安排在普通下人房就可以。”那林无涯眉眼坚毅的说道。
凤倾狂情不自禁的抚了抚额头,这林无涯太呆板了,完全是个一令一动的人。
“我说你睡得就睡得,侯爷的话说了便是说了。”她摆了摆手,颇有些有气无力。
“侯爷,锦王爷让我将这个纸条交给你。”林无涯忽然开口说道。
凤倾狂眼底一丝暗光流转,这苏锦脸皮也太厚了,她都说得如此清楚,居然还要来。
“扔了吧,不看也罢。”
“战士送达消息,若是未能送到,必须自杀谢罪。”林无涯抽出腰间佩刀,一字一顿的的说道,那眉眼里毫不犹豫的神色让凤倾狂心惊肉跳。
乖乖,这到底是哪里来的一个活宝。
“拿来拿来,我看就是。”她摆了摆手,心里对苏锦的卑鄙骂爹连天。
她纤纤素手展开那纸条,纸条上的字飘逸若风,上书两句话。
“今夜子时楼外楼,不见不散。”
凤倾狂坐在小桌前,手上拿着一张小纸条,烛火将那纸条上的字迹映得一层剪影。
“楼外楼。”凤倾狂低声喃道。
这苏锦怎么会突然想到邀她去楼外楼?
她今天白日在那皇宫里说得毫不留情,这还没过完一天,苏锦便是送来个邀约纸条。
说真的,她现在倒是真有些佩服苏锦的脸皮了,那比城墙倒拐还厚啊!
她已是寻思着,是不是非要选个黄道吉日,将那苏锦打得鼻青脸肿,他才会放弃。
她本想烧了这纸条,可是瞅到那楼外楼这三个字,她就有些犹疑了。
楼外楼,她春宴之时去过,还认识了江琉月和七杀,间接的还与那帝决有了一次坑爹的相遇。
楼外楼是不是属于帝决的她不知晓,但是绝对和江琉月是有关系的。
他曾经跟她说,‘凤倾狂’求得了楼外楼三楼那一袭之位,用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交换了那起死回生。
她与那帝决相遇之后,江琉月却是对这件事闭口不提了,也未再说她求了起死回生。
江琉月不开口,她便是不知晓‘凤倾狂’到底是用了什么交换了起死回生,而那求得又是谁的起死回生。
这些她都不得而知。
这桩事情如同刺一般哽在她的心上,时不时就冒出来撩拨她一下,让她不得安生。
凤倾狂这么想着,那心中的好奇与不解又是冒了出来,让她难受不已。
猛地,她站起身来,将那纸条往烛火里一扔,开门甩袖而去。
她去。
她要去那楼外楼,最好能撬开江琉月那张嘴,让她知晓她到底求得是谁的命。
至于苏锦,见到了再说。
那扔进烛火的纸条被火舌快速的吞噬,只余一些灰烬。
暗夜微风拂过,灰烬翻飞,徒留一室寂静。
凤倾狂独自走在街道上,风刮起她的衣衫,猎猎作响。
那街道两旁的店铺都是大门紧闭,早已打烊,寻常人家已是歇息。
凤倾狂拢了拢衣衫,缓缓向那楼外楼走去,不知是走了多久,隐隐有丝竹靡靡之音传来。
那街道尽头,转个角。
人声鼎沸,灯火通明。
皇城的夜生活,销金窝,美人揽袖弄清酒,香风碧透纱。
凤倾狂径直走进了楼外楼。
楼外楼里依旧是高朋满座,觥筹交错之声依旧热闹。
“来客一位,三楼之位已留。”
那小厮大声的说道,那声音拖得长长,让凤倾狂眼眸都眯了起来,不自觉有了威压。
那小厮转过身,看到凤倾狂那未动的身形,便是躬身笑道。
“这位客观,今儿个不是春宴。”
凤倾狂瞧着那小厮的模样,心里才是了悟。
春宴三年一次,她差点给忘了。
她上了那旋转楼梯,在那三楼转角处,她看到了那背影。
苏锦今晚穿得素雅,没有以往那皇族华贵的包裹,倒有几分书生公子的气息。
他坐在窗格边,背对着她,那桌上的茶已是没有了热气,想是已经等了很久。
凤倾狂眨了眨眼,现在子时都还未到,她已是算来得早。没想到苏锦更是心急,应是早早就来了。
那一楼二楼端得是人声鼎沸,这三楼却是清净无比,只有苏锦一人。
凤倾狂挑了挑眉,缓缓走到苏锦的对面坐下。
“有事便说。”
苏锦本来有些郁卒的神色待听得突如其来的话语后,眉眼里都满是惊喜。
他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
容颜依旧绝美,只是那眉眼间有了隐隐的尊贵霸气。那神色冰冷,已不是往昔看到他巧笑倩兮,让人目眩神迷的模样。
而是高傲决绝的姿态,那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傲骨,让她整个人有了另一番风情。
“倾狂。”苏锦声音里带着喜意。
凤倾狂挑眉,眼眸一沉。那下巴微微抬起,眉眼里尽是不屑。
“我再说一次,请叫我安平侯。”
苏锦那唇边的喜意一窒,握着翡翠茶杯的手都有些微微发白,整个人已是有些僵硬。
“安平侯。”他口中一字一顿吐出这三个字,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三个字,似是活生生拉开了他与凤倾狂的距离。
凤倾狂拿起桌上的翡翠杯把玩着,那雪腕素手映着那精致的翡翠杯子,让那杯子都有些流光溢彩起来。
“王爷,闲话无需多说。有些东西就像这杯子一样……”凤倾狂顿了一顿,那纤长手指捏住杯子,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随即,将那杯子轻轻向那窗外扔去。
“碎了也就碎了,不仅碎了也还找不见了,所以就不用妄想将它补好了。”
她那勾起的唇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眉眼里都是如霜的冷意。那明明温和的声音里,却带着直刺人心的尖锐。
明明现在是那温暖之春,却让苏锦觉得有些寒冷起来,那身体的冰寒让那心都被冻得麻痹了似的。
窗外有小雨开始落下,与那楼阁外的灯笼缠绕,如那细密丝线一般。那灯笼的映照下,街道上都起了迷蒙雾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