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失职,请侯爷大人有大量,饶恕卑职。”
凤倾狂接过玉牌,揣进了衣袖,摇了摇头。
“不怪你,也不是王爷的错。我那日遇到一条疯狗,心急之下与那疯狗打了起来,结果却是忘记找王爷讨要玉牌了。”
她声音里像是认错一般,又是惋惜又是惭愧,那低低的语调,像是真有此事一般。
苏陌唇角勾起的笑意生生凝滞在了唇边,他咬着牙齿向凤倾狂回到。
“无妨。”
凤倾狂唇角一声冷哼,自己撞上门来,可别怪老娘不给你留面子。
她转身走进宫门,还未走几步,却是听得低低一声呼唤。
“倾狂。”
凤倾狂眼底一丝光芒流转,脚步微微顿了顿,最终却是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她那日说得很清楚,她不会和苏锦有一丝一毫的瓜葛,纵使朝堂会相见,但是无需交流之际,她自是吝啬与他讲话。
利用女人欺骗女人的男人,她最厌恶。
即使以爱之名,也不行。
他们到底把爱这个字想成什么了,明明是个无比圣洁的字眼,却非要用龌龊的理由去包裹它。
“吾皇安康。”待那君王坐上那高台位置时,群臣躬身弯腰行礼。
凤倾狂自己挑了个角落的位置站着,她跟着弯腰,嘴里也是糊弄着喊了声吾皇安康。
她心里倒是万分庆幸的,她一直以为这上朝行礼就如她想象一般,要一跪三口头,喊什么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方才一直在跪与不跪之间纠结。
跪吧!她凤倾狂跪天跪地还从未跪过任何人。不跪吧!那群臣都下跪了,自己不跪,那不是存心把自己当枪使嘛!
正在纠结间,却看得群臣只是微微弯腰,并未行那大跪之礼,心里倒是安心了不少。
凤倾狂知道现在还未摆脱那根深蒂固的皇权思想,在这大陆,说则强者为尊,实则也是强者为尊。皇权在强者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所以对皇权有尊重之意的只有那些不能修炼的平头百姓。
“众位爱卿,今日有何事启奏?”那位于高台上的君王,袖摆轻轻一挥,颇有些和蔼可亲的说道。
“启奏皇上,这凤家小侯爷为何今日还未上朝?莫不是藐视我墨天皇朝。”那说话之人穿着一袭土黄色的衣袍,看模样却是一个老人。
凤倾狂听得那老头的启奏,挑了挑眉,啧啧。
她还没开口在这朝堂上说出一句话,便被扣了那么大的帽子下来,真是心急。
“嗯?是吗?”那君王似是疑惑。
“凤爱卿今日可是在朝堂上?”他似是在满堂的文武百官里寻找着凤倾狂。
凤倾狂暗地稳了稳心神,跨步出了那角落里。
“启奏陛下,微臣在。”
凤倾狂垂头恭谨的说着,那眼角却是瞟向刚刚说话的老头。
那老头似是没有料到她会出现一般,一脸的惊诧,那嘴微张着,如同哽了一个鸡蛋般难受。
“梁太师,你说笑了,这凤爱卿不是在这嘛!”那君王笑了笑,话语里满是慈祥的味道。
凤倾狂听得这满是慈祥温和的话语,心里不禁有了好奇之意。
这君王说话如此慈祥,听着也不像是个狠毒的人,更不像是个有野心的人,为何会有想铲除凤家之举呢?
她抬眼看向那君王,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坐于高台之上,那束起的发已是微微有了雪白,那眼眸里盛着祥和,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慈祥劲。
怪了,这人都长得如此随和,为何心眼却是那么大。
都说人不可貌相,可是这皇帝的形象与他的所作所为可是差太远了。
“微臣老了,眼睛有点花,所以刚刚并未看清楚凤小侯爷在这里。”那梁太师向君王微微躬身解释道。
凤倾狂暗自撇了撇唇,这梁太师和她有什么过节吗?或者说,与凤府有何过节,如此明目张胆的针对她。
“爱卿不必放在心上,想来小侯爷也是不会计较的。”那君王笑着说道,复又将那和蔼眼眸看向她。
“凤家小侯爷,你说是吗?”
凤倾狂也是勾起笑容,“皇上说的是,微臣怎么会对一个老人计较呢?微臣再不懂事,也知晓要尊敬长辈这一道理的。”
那君王笑了笑,“小侯爷说得好。”
“不知众位爱卿今日还有何事要奏?”那君王一转头,便是错开了这个话题。
“启奏皇上,那百里城已是几年颗粒无收,那城里的百姓靠着存粮生活,朝廷的救济,恐怕也是杯水车薪,撑不了多久。”那说话的是苏锦,只见他眉眼里都是肃穆,话语也是凝重无比。
而凤倾狂听到百里城这三个字,却是心头一跳。
她记得这段记忆,这段让她深刻无比的记忆。
至今,这百里城三个字,都会使她的心脏生疼。
由那苏锦说来,更是疼上加疼。
她记得,凤倾狂之所以散尽魂魄,便是为了保护苏锦。
从那百里城一路浴血厮杀回来,炼气都被耗得一干二净,她是如此的无怨无悔,如此的不顾一切,只为了护住他的安危。
到头来,却是身死魂散。
凤倾狂想到了那传承的痛苦记忆,那记忆似是不可磨灭般的存在她的脑海里。
她一直都没放在心上,因为并不关她的事,毕竟只是‘前人’的记忆。
可是今日,在这朝堂上,苏锦又是提起了那百里城。
让她脑海里的记忆铺天盖地的涌现,让她的心脏像是被攥紧般生疼,她似乎都听得到那‘凤倾狂’的阵阵悲鸣。
“凤爱卿,凤爱卿……”那君王祥和的嗓音响在她的耳边。
凤倾狂蓦然回过神来,稳住自己的心神。
好险好险,她到现在居然还会被那记忆影响,真是怪异。
“凤爱卿,刚刚朕说得,你可是听清了?”君王笑着问道。
凤倾狂歉意的笑了笑,“吾皇抱歉,凤倾狂刚刚突然一阵耳鸣,竟是没有听得您的话语。”
“无妨无妨。”君王摇了摇头,“你可愿意跟着三王爷与五王爷一同去那百里城?”
凤倾狂眉眼一凛,放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握了起来。
“微臣不懂皇上的意思。”她面不改色的说道。
那君王正待开口说话,一旁的苏陌却是跨步走了出来。
“小侯爷,你这耳鸣可是够久的,居然连什么意思都没有听清楚。还是来由本王来给你解释解释。”他眼眸微眯,隐隐有着邪肆透露。
凤倾狂挑了挑眉,“王爷,请说。”
“这百里城只有你与锦弟去过,可是还未查出粮食为何种不出来,你与锦弟便已是受到了追杀,锦弟倒是安全归来,你却是失踪了。你失踪可是差点让凤家与皇朝闹了个底朝天。”
苏陌顿了顿,那话语里尽是调笑之意。
凤倾狂握紧袖中的拳头,若不是还有理智,她真想破口大骂三个字。
你放屁。
“这次必须还得去,只有你和锦弟去过,熟悉路线一些,我与你们同去,带上我的暗卫队,必定要将那里查个水落石出。你说,如何?”
凤倾狂眼眸微眯,一动不动的看着苏陌。
明知是个陷阱,她跳,还是不跳?
静默的气氛,如同绷紧的弦,众人的眼眸都不由自主的盯着凤倾狂,所有人似乎都在等着凤倾狂开口。
苏锦的眼里隐隐有着期盼之意,苏陌的眼里却是充满了莫测的诡秘。
“何时启程呢?”凤倾狂勾起唇角,眉眼里都是漫不经心。
明知是陷阱,她,当然要跳。
不跳的话,怎知这皇家打得是何主意?若是皇家要杀她,大可不必如此兜圈子,她不认为杀了她便能削弱凤家的实力。
单是凤归远那温柔却是带着豪气的一句,我喊了凤家祖宗来端了这皇廷。便足够让她知晓凤家的实力。
让她与两个王爷同去百里城,就算路上有什么事情,那他们也是脱不了干系的,相信皇朝不会冒这个险。
她心头的各色想法流转而过。
“若是小侯爷无事可忙,那我们明日便可启程,那路线车马已是备好,小侯爷只等着安心上路便可。”苏陌唇角勾起笑意,像是非常满意凤倾狂所说的话般。
那君王听到凤倾狂的回答,似是放下了心一般。他
温和的叮嘱着,那眉眼都是祥和的光辉。
“那你们三个年轻人,一路小心。特别是凤爱卿,你这次可要保护好自己,别再失踪了。”
他似想说些什么,却是再也没说出口。
整个早朝就绕着百里城打转,也最终在百里城上结束。
凤倾狂出了那大殿门后,心里最想的却是想与帝决说说今日的事情。
那种本能而来的感觉,却让凤倾狂有些愣。
她何时与那帝决如此之熟了,遇到事情想到的第一个人,不是凤归远,却是帝决。
“倾狂,我与皇兄明日辰时,在那城门口等你。”苏锦走到她身边,满眼都是浓浓的温柔笑意。
凤倾狂眼眸斜挑,不冷不淡的开口。
“锦王爷莫要喊得如此亲热,不认识的还以为我俩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苏锦那笑意在凤倾狂话音落下的时候,已是生生消散。
“倾狂,你……”他想说,你定要如此绝情,你定要如此对我……
可是他什么都未说出口,却被凤倾狂冷声打断。
“王爷。”凤倾狂带着丝讥诮。
“请叫我安平侯,君王钦赐,安平侯。”她将那安平侯三个字咬得极为浓重。
她扬起的面容里满是傲气,那眼眸里也是决绝无比,毫无回转之地,那眉梢挑起的讥诮之意却是生生止住了苏锦的话语。
“哼!”凤倾**净利落的冷哼,甩袖而去。
苏锦看着凤倾狂的背影,眼里一阵黯然。
“锦弟,你在这里黯然神伤什么呢?你府中还有那美娇妾等着你,杵在这里做什么。”苏陌拍了拍苏锦的肩膀,那语调里竟是调侃之意。
苏锦却是头也不抬的转身,“三哥,我府中的事情不劳你操心。”那话语里尽是疏远冷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