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之人,为何又放过了她。
凤倾狂暗暗皱起了眉头,随即唇角一撇。
“说吧,留我你不屑的一命,是为何?”凤倾狂自嘲的说出这句话。
凤倾狂是个能屈能伸的女人,她不会苟且偷生,亦不会做那些壮烈赴死的蠢事,更不会做自杀这种不禁过大脑思考的事情。
她爱自己的生命,若是有一丝机会能活命,她都会毫不犹豫的抓住。
老头教导过她,什么都可以没有,只有命不可以。
如今的情形,她能活下来已是万幸。她不会做那所谓的意气之争,鸡蛋碰石头的结果,从古到今都已是试验过了。
便是,粉身碎骨。
“兴趣。”帝决不咸不淡的吐出这两个字。
他缓缓下了椅榻,那狮虎模样的魔兽也跟着站起了身,那魔兽一站起来,才让凤倾狂看了个清楚。
这身姿英姿勃发,差不多有半人高的身躯,硕大的兽爪,那毛发一抖,简直威风凛凛。
但是,这抖毛的姿势,却让凤倾狂不自觉地想起了狗。
那狮虎兽的眼眸里正是得意之色,却突然有了懊恼之光。
怎么这人,想法都是那么不靠谱的。
帝决缓缓走到凤倾狂的身前,伸出修长食指抬起她的精致下巴。
“杀你是兴趣,不杀你也是兴趣。”
凤倾狂被迫抬起头,与那冰冷的眼眸对视着,那纯黑的眼眸里充斥着无情寒意。
她红唇吐气如兰,话语里却是充满了淡淡的挑衅。
“那我可是得感谢你这个兴趣,让我这条命暂时偷生几日。”
不是她不怕死,故意挑衅。而是这男子现在不杀她,那她的命一定有存在的价值。别的她不擅长,但是审时度势,她倒是最擅长的。
只要她认清楚了自身的筹码与价值,那么她就知晓该如何挑动对方的底线。
她要看看,这帝决的底线到底是在哪里?
“若我想死怎么办?“凤倾狂红唇轻勾,狂肆的笑意流露出嘴角,用话语挑弄着帝决那根危险的弦。
帝决捏住凤倾狂下巴的手指微微收紧,让那丝丝疼痛蔓延至凤倾狂的身上。
她虽有些疼痛,却是依旧面不改色,那笑意越发张狂,眼眸里的光华让人不敢直视。
“女人,你不想死。”帝决看着凤倾狂那灿烂无比的眼眸,他似是看进了她的心里,将她心底最深处的想法都探听的一干二净。
凤倾狂的心脏猛然一缩。
“女人。”帝决又开口说道。“别试图挑动我的底线,杀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而惹怒我……”
他顿了顿。
“你却付不起那样的代价。”
那话语里的威胁之意如此明显,还带起了层层威压,压得凤倾狂连呼吸都有些凌乱起来。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凤倾狂收敛起肆意的笑,轻声问道。
适可而止,这是比较恰当的四个字。
帝决放开她的下巴,手一招,原本只听从凤倾狂召唤的凤鸣剑,突然显现出来。
那凤鸣剑上的火焰燃烧得无比艳丽,印着凤倾狂有些微微诧异的眼眸。
帝决到底是何人物。
“我不想做什么。你现在根本配不上凤鸣剑,我要你变强,变得能配上这把凤鸣剑。”
帝决的语调顿了顿,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带起了一丝狠戾威压。
“不然,我杀了你。”
凤倾狂静静的站在原地,她那如墨眼眸深深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帝决。
她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一个人。
不可否认,这帝决确实俊美无比,那周身的寒意更添一分吸引之意。他的尊贵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需要任何装点,亦不需要任何修饰。
那狂傲明明没有外露,却比那任何感觉都来得清晰。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凤倾狂心底叹出一口气,这样的人,以她现在的实力是根本无从反抗的。
她挑了挑眉梢,“你让我变强?”
遂又指了指立在身前的凤鸣剑,“为了能配得上它。”
帝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那眼眸里除了冰冷还有一丝其它凤倾狂看不懂的情绪。
沉默的空间里,只有凤鸣声似有若无的响起。
“变强本来就是我要做的事情,为了生存,我必定会变强。不是为了凤鸣剑,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为了我自己,能活、下、去。”
凤倾狂沉默半晌之后,缓缓的说出这番话。她将活下去这三个字咬在唇间,厚重无比。
她为了活下去,熬了那么多年。
现在也是一样,既然上天给了她一个重生的机会,她必定是会好好抓住的。
这并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酒,而是一场人生的赌博。
“你要记住你方才说得话。”帝决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凤倾狂自己或许不知道,当她说出活下去那三个字时,那眼眸里的光华比那任何世间万物都要灿烂,那强烈的信念,让她整个人都透出耀眼的光芒,绚烂无比。
“这玉佩里有功法,打开的方法自己去寻找。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之后若是你还是如此实力,那我就灭了你,为这凤鸣剑重新寻找一个主人。“
帝决将一缕空玉佩丢进凤倾狂的怀里,继而不咸不淡的说了一番话。
凤倾狂嘴角抽了抽,她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她正愁没有找到合适自己的功法,却有人白白给了自己一个。
虽然这帝决算不得好意,一口一个要杀了自己,但是也绝对不会在这些地方坑了自己。
他不屑她,却也不会暗自害她。
她就是这么觉得,这是她的直觉。
三个月时间,桃花坠落之时。待到桃花坠落之时,她的命运是不是就会出现另外一个变化。
是变得更强,还是被抹杀至消失。
这帝决未免也太恶趣味了些,把她的人生似是当成了一个游戏,若是不如他意,生死都由他决定。
这高高在上的人,有如此无聊吗?
“过来。”帝决开口又说了这两个字,那语气里带着不容违逆之意。
凤倾狂眼眸里闪过一丝疑惑,他们已是面对面,如此之近的距离,还要如何过来?再走,就是脸贴脸了。
帝决似是有些不耐,手臂一伸,将凤倾狂带入了怀里,那带入的力道将凤倾狂的青丝扬起,散至她的耳边,惊艳的光芒。
他扯开她颈间的衣衫,薄唇覆向她的颈后,张唇,下口。
凤倾狂撞入了那怀抱,一头扑在了那貂毛的柔软间,舒适无比,还有一丝温暖之意。
正在怔愣间,却觉着颈后一阵钻心之疼
“啊……”一声痛呼。
凤倾狂心底暗骂,这人全凭喜好做事,想杀她就杀她,想咬她就咬她,这是要闹哪样啊,她不是任人搓扁的泥娃娃。
她的颈后,那白嫩的肌肤已是有丝丝鲜血溢出,映在那冰肌玉肤上,越显得妖冶无比,诱惑至极。
帝决狠狠抱着凤倾狂,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似是要将她压碎,那口下的细腻,似是让他满意不已。
终于,他松了口,薄唇上沾了她那点点艳如桃花的血腥,那唇上的鲜红让他的面容也变得有丝丝妖异透出来。
帝决抬起头,眼里有略微的紫光闪过。右手在虚空里化了几道印记,然后轻点在那咬出伤口上,伤口化作了一道图腾,那图腾似花非花,印在那细腻白肤上,有说不出的好看。
“我将我的灵气封在你的身体里,在你危险之时可以救你一命。”帝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凤倾狂眉梢微挑,她这是得了一个金牌令箭吗?这男人的心思果然捉摸不透,一会杀她,一会帮她,一会又是给她保命符。
他果然当她是玩具了。
“若是轻易的使我这道灵气出来救你,那我亦会把你杀了,丢到湖里喂鱼。”帝决复又说道。
凤倾狂离开帝决的怀抱,理了理衣衫。
“你可要看好了,我凤倾狂是如何变强的,凤鸣剑一日奉我为主,终生我都是它的主人。”她的眉梢眼角都是自信的光芒,骨子里的傲气透体而出。
帝决冷眼看了她半晌,转身而走,转身将那披风的响声扯得一丝声响,狮虎兽也亦趋亦步的跟在他的身后,跟随着的还有他冷声的两个字。
“自满。”
那不咸不淡的两字瞬间使凤倾狂脸上的神色僵硬了起来。
这打击的意味也太明显了,让她扬起脑袋瞬间又垂了下去。
“出门,让江琉月送你回去,记住你说的话。”帝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凤倾狂抬起头,却是再也找不见那一人一兽的影子。
她轻轻吁了口气,她算是逃过此劫了吧!这喜怒无常的人果然不好伺候。她伸手摸了摸颈后那方才被咬过的地方,却是丝毫痛感也无了。
这帝决的灵力还真是神奇,还能止痛消炎?可是既然是灵力,为什么非要咬她而注入呢?真是奇怪。
凤倾狂一边腹诽着,一边打开门走出了门外。
找江琉月,该怎么找?凤倾狂皱了皱眉。这么大个庭院,她怎么知道江琉月在哪里。
索性这样,凤倾狂眼底一丝戏谑。
“江琉月。”
她朝着庭院里大喊一声,炼气微微运转,那声响一直传到远处,惊起栖在花丛树草间的飞鸟。
凤倾狂看着满庭院惊起乱窜的各色飞鸟,眼角抽了一抽。
这还真不是她品格不好,扰人清静。
而是那帝决说话说得模棱两可,光让她出门找江琉月,又没说江琉月在哪个地方,她只有用这种最粗俗也最实际的办法了。
“嘘!我在。”江琉月似是忽然出现般,他倚在那八角亭中的栏杆上,做了手势轻轻制止了她。
他一袭红衫倚在那精致栏杆上,微风拂过,有垂柳探过水中,点出涟漪层层,荡出波光点点。
一时间,静谧之极。只有那微微风声,与那水声潺潺。他红衫衣抉随风飘动,与那青葱垂柳交相辉印,他似融入了此间画色,与这天地共存,让人不忍惊动这一分一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