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搂着人在半空里飞的滋味……很惬意。
怪不得帝决在凤府时从不走正门,喜欢搂着她从墙上掠进屋里,感觉确实很不错。
只不过……帝决现在的眼神很冻人就对了。
凤倾狂抬起头,笑得眉眼儿如弯月。
“没办法,只能如此走。”
帝决只是看了他一眼,并不回话,这种无声的漠视与威胁让凤倾狂的心肝脾肺肾都颤了一颤。
休息片刻后再度出发,起先还有力气,但是越到后面就越有些力不从心了,脚步跳跃的也越发慢。
“到底哪里才是头,这花海占得路也太大了。”凤倾狂皱起了眉头。
下方的食人花海像是望不到尽头似的,到底是怎么长成这样的,存了心不让人过去。
纵使她有内力消耗轻功为底,也经不住这么久的耗损。她可以感觉到内力快要被消耗殆尽了。
若是内力耗尽之前还没穿过这花海,那他们今儿个就真的只能在树上过活了,名副其实的树人儿。
凤倾狂咬着牙再往前冲了一段,内力的消耗让她的脑袋都是有些晕眩了起来。
“过了。”帝决的声音猛然在她的耳边响起,让她恢复了些许清明。
终于是看到花海尽头的路了,她心里一喜,便是加紧脚步。
踩下地的感觉让凤倾狂松了一口气,回头望了望那无边无际的花海波浪,不禁有些喟叹。
“我忽然想起,这食人花还有一个意思。”
“什么?”
“把每天,都当成世界末日来相爱。”凤倾狂低声轻念。
果真是血腥之花,连示爱都是如此决绝。
帝决站在原地沉吟了半晌,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便投掷向那食人花,一多红艳的食人花迅速合拢将那树枝包裹住。
“原来是这样,只是单方面攻击。”帝决看着那花,微微点头。
凤倾狂一滞,“不然你以为这花还能群体作战吗?当然是你送上门去给它吃。若是它会主动攻击,那才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她话音还没说完,就看到帝决已经朝着那花走去。
啊喂,大神你要干神马?
还没回过神来,就见那淡定非常的帝决蹲下身子就掐起一朵花。
“帝……帝决?”凤倾狂听到自己的话语都有些结巴。
“不碰这花瓣的里面就没事。”帝决似在自言自语。
他掐起那朵食人花,朝着凤倾狂走来。
然后,拉起凤倾狂的手,将食人花递到她的手上。
“送给你。”
“啊,什么?”凤倾狂看着手上这朵食人花瞬间有些惊悚了,虽然你不主动给它吃它不会吃,但是这样子看着它也是很吓人的。
“刘蛮子说表白心迹要送花,我就送你这个,花语也衬。”
凤倾狂:“…………”
凤倾狂看着手上这朵红艳大花,再抬眼看向帝决那俊美的很正经的脸部线条。
瞬间,凌乱了。
“怎么?不喜欢?”帝决问得很正经,眉梢也不挑,脸色也未变,如同那寻常的对话一般。
眼如墨玉沉沉,光华内敛中,藏了几许深情处,寒光隐隐乍现。
凤倾狂似乎已经听到了那寒光隐隐显现背后的潜台词:你敢说不喜欢我就把你塞到这食人花里让你骨头都不剩。
“没。”她立正稍息,连连摇头。
“只是……”
“只是什么?”帝决下巴微微抬起。
凤倾狂捏着那红艳艳的食人花,颇有些忍俊不禁,但是又不敢真的笑出来扫了某位大神的面子。
“我们这一路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戒指里的空间又打不开,捏个花恐怕不方便吧。”
帝决盯着那朵迎风飘摆的大红花,半晌才是漠然点头。
随即,手一伸,就将凤倾狂手上的花给抽出来扔到了花堆里。
“那就无用了,无用的东西还是扔了的好。”帝决一说完就直直朝前走去。
凤倾狂瞪着帝决的背影,一时间说不上话来。她有些惋惜的看了眼那已经被扔到花丛中不见踪影的那朵大红花,摇了摇头。
可惜了,帝决好不容易送朵花来着。
不过那刘蛮子到底教了帝决什么乱七八糟的,让她完全跟不上他那跳脱的思维与脚步了。
她唇角一丝笑意绽开,迈开步子就朝帝决追了上去,虽然方才在那半空的跳跃行路已经将她的内力消耗殆尽,不过这根本无损她的好心情。
她果然还是喜欢被帝决牵着踩在实地上的感觉。
“别过来。”
猛然间,帝决一声厉喝,生生止住了她的脚步。
凤倾狂顿住脚,眉梢皱起,手中的匕首微微握紧。
帝决站在不远处低头看着什么,浑身有了凝重的气息。
凤倾狂眼眸一凛,她看到帝决的腿已经微微陷到了那地下,缓慢无比的速度,一点一点的吞噬着站在它上面的生机。
沼泽!
怎么会这么巧,才过了食人花又遇到沼泽。
“帝决,你不要动,越动会陷得越快。”凤倾狂站在原地亦是不敢上前。
沼泽如同是潜伏在雨林里的杀手,颜色伪装的跟陆地一样,又有各种落叶植被覆盖,根本让人分不清楚真假。
人走着走着就会在不经意间陷下去,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帝决怎么会陷到沼泽里去,依照常理来说,他的警觉性应该是很高的,不可能走到淹没腿肚的地方才发觉啊。
凤倾狂环顾了一下四周,现在内力耗尽,只有用最原始的办法。
砍下一根木桩,再将柔软的藤枝缠在一起。
“接着。”凤倾狂将藤枝扔给帝决,又将木桩扔到沼泽地上。
“快。”她手一扯便是借给了帝决全部的力道。
帝决一抬脚才发现陷得更快了,难怪凤倾狂喊着快一点。一脚踩上木桩,凤倾狂一拉,终于是将帝决拉出沼泽地。
她扭了扭手臂,也亏得平常的体质训练没落下,不然以寻常人这小胳膊还真拉不动帝决。
索性帝决也非常人,踩上木桩的点也是刚刚好承受他全部的力道。不然将那木桩踩沉了的话,人也会陷得越快,这样在沼泽边上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是白搭了。
“你怎么会陷到沼泽地里去?”凤倾狂喘着气问向帝决。
帝决转头看了眼凤倾狂,然后认真的回答道:
“我在想回去后我该送什么花给你。”
他的声音不是华丽的男中音,而是带着冷意的富含磁性的嗓音,让人听在耳里不自觉就会被蛊惑。
凤倾狂听着他的话,有些愣神。
“送花?”
敢情在这种危机遍布道道暗箭的情况下,您老还有心思想这风花雪月的问题。
学坏了,帝决果真是学坏了。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帝决的眉梢微微挑起。
“没问题。”凤倾狂反射性的回答。
果真是被压迫的已经成习惯了,完全就是一奴隶样啊,说什么都反驳不了。
前方有沼泽后方有食人花,内力又消耗殆尽,此刻倒还真是被围困住了。
凤倾狂就地而坐开始思索起来。
就现在来说,这前方的路肯定是行不通了。她望了望沼泽周边,眼底有了凝重。
这沼泽生得倒是古怪,寻常沼泽里没有
可是眼前这个沼泽却不一样,它没有勃勃生机,只有沉沉死气,仿佛无数动物的尸体沉眠在此,仿佛植物也全数腐烂于底。
只要是生命体,尽数被吞噬。
“过不去的话,那就只有等我的内力恢复以后再倒回去重新走一条路。”凤倾狂抿紧了唇。
这实在是一个没办法的办法。
内力的恢复最快也要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这四个小时就是一下午的时间,这日落过后又是晚上,晚上怎可轻易赶路。
难不成又要在这里耽搁?凤倾狂眉头轻蹙。
顶上的太阳越升越高,天道也越发毒辣,直将裸在外的皮肤晒得发痛。
帝决在周围缓缓走了几个圈,半晌后才是出声。
“这里不同。”
“恩?”凤倾狂抬起头,“什么不同?”
帝决在一处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捏起一把泥土,“这是新土,被人为覆盖上的。”
凤倾狂闻言起身来到帝决所指的那处地方,只是一个很小的角落,她捏起泥土,手指轻搓。
翻新过后的泥土里,植被并不会长得很茂盛,确实可以看出来是人为的。
帝决若是没发现,或许她也就忽略了。
毕竟,在她的潜意识里,帝决都不知道的地方怎么还会有其他人闯进来。
这先入为主的观念扰乱了她的判断。
不过也亏得帝决能发现,这一角落粗略看去根本与寻常地方没什么不同,谁也没有那个闲心去关注这里。
“前有沼泽,后有食人花,难不成这是人为困起来的地方。”凤倾狂眼底划过一阵光亮。
似乎只能用这个来解释,不然也太过巧合了。
“可是若有人经过的话,用炼气也是可以越过食人花的,到时候被困在这里只要细细想透,也是会看出门道的啊。”凤倾狂微微摇了摇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帝决用树枝轻轻拨开泥土,慢声说道。
“我从未听过花还能吃人。”
他这么一说,让凤倾狂顿时犹如醍醐灌顶。对了,这里的人应该是不知道有食人花的,就算知道也绝对是那极少数了。
寻常人看到这红艳花朵,估计也就不当一回事,直接就穿过花丛了。
一进那花丛怕连话都没说死无葬身之地了。
帝决将那处掩埋的泥土拨开,才是发现有一个类似铜环的东西。
他抬起头和凤倾狂对视了一眼。
机关?凤倾狂挑了挑眉梢,他们这是走了什么运道,在这里都能发现一个机关。
她伸手拉了拉铜环,可能因为常年掩埋,有些钝,所以还不怎么好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