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他失明,她又救了他。
……
总之,这般扯来扯去,已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现在倒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谁欠谁的了。
她只希望,他们不要再正面交锋为好。
算起来,她也算得上他半个师傅了,这徒弟打师傅,总归是要遭天谴的。
“怎么?一个苏陌就让你如此烦恼。”
冷不丁,在她的身后忽然传来这样一句话。
凤倾狂转身反射性的问道:
“你还没走?”
帝决倚在那窗台上,听着凤倾狂那问话,眼眸微微眯起,丝丝危险流转。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平日里你都忙着,怎么这些日子都如此闲适。”
凤倾狂瞧着帝决眼里那危险的光芒,连忙补救着。
“不忙,这几日没什么事,就看你。”
他这句话说得淡淡的,但是那浅淡的话语比那醉人的情话更加撩人。
他用着冷然的语调说着最朴实的话语。
就看你。
凤倾狂听着这番话,臻首垂下,那眼眸都是盯着脚尖,耳垂微微红了。
不一会儿,那笑意便是弥漫到她的唇角,越来越大,温馨无比。
“帝决,我想问你气阵双修需要什么样的条件?”蓦然,凤倾狂似是想起了什么,抬头问向帝决。
“魂力。”帝决两个字淡淡从口中吐露。
“魂力?”凤倾狂眼底有了疑惑。
“是字面上的意思吗?灵魂的力量?”
帝决点了点头,“不错。”
“可是那不是炼药师才具备的吗?”凤倾狂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是两个意思,气阵双修必须要锤炼灵魂的力量,而炼药师除了要灵魂的力量强大以外,还有精神力。当人进入虚无境界后,便会看到自己的魂魄游离,而修炼这灵魂的力量需要契机,更需要天分。”
帝决一番话说完,凤倾狂是更加疑惑了。
帝决她自是不疑其他了,生来便是注定强者。
但是凤归远呢?
他是怎么做到气阵双修的?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帝决看着凤倾狂沉思的模样,出声问道。
凤倾狂歪了歪脑袋,轻声开口。
“除了你以外,我还看到过其他气阵双修之人。”
“是吗?那倒真该好好思量,据我所知,这墨天皇朝应当是没有的。”帝决语气冷然,透着一股浅浅的不可置信。
凤倾狂听着帝决这句话,心里是越发奇怪了。
帝决说得话应该是不会有假的,那凤归远怎么会是气阵双修者呢。
她觉得,她应该找个机会好好与凤归远谈一谈。
一个问题落罢,两人俱是没了声响,只有那风声轻微,阳光温暖。
帝决看着凤倾狂那垂下眼眸的模样,那如蝶翅般的睫毛盖着那眼睑,一个圆润的弧度,如蝴蝶振翅,她朱唇一点,微微轻动。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想问我?”他看着凤倾狂这般模样,眼底泛起柔软的情绪。
凤倾狂听着帝决的话,抬起眼眸,嘴唇微微动了动。
“你和那疏星……”
她欲言又止,有些微微的尴尬。
这个问题她憋在心头有一会儿了,当她知晓这须弥戒是帝家主母传承之物时,她便已是有些想问了。
为何那疏星要说,一年之战,看谁才有资格做须弥戒的主人。
这话,她当时未曾放在心上,现下想来,却是如刺般哽在咽喉,咽不下,吐不出。
疏星那句话,怎么听怎么想,都充斥着一股淡淡JQ的意味啊!
她可以接受这须弥戒主人的身份,但是可不接受第三者啊。
若是那郎情妾意,情投意合,她却是个横生枝节,横插一脚的主儿,那可就不妙了。
帝决听着凤倾狂的问话,有丝微微的疑惑。
“疏星?”
凤倾狂抬起手,握着拳佯装咳了两声。
“咳咳,没事没事。”
帝决看着她的动作与言语,淡淡的说道:
“世交吧!苍澜宗主是我爷爷的至交好友。”
“哦!”凤倾狂轻轻应了一声,那神色间更尴尬了,她本不是那小女儿心态,但是却是在他面前,总会做些幼稚的举动与言行。
“我不喜欢她。”帝决忽然说了这句话。
“嗯?”凤倾狂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字疑惑尾音轻轻勾起。
帝决索性伸手直直将她揽进了怀里。
“你与她不一样,须弥戒,只有你能戴。”
帝决揽抱着凤倾狂,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那气息如火,几乎将凤倾狂灼伤了。
“嘭嘭嘭……”
正在这温馨之时,几声炸响,浓烟直冲天际。
“主子,主子,铁蛋……铁蛋被掳走了。”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千羽更像是铁蛋的娘亲。
她每日抱着铁蛋,从未离手。
她每晚上守在铁蛋的床前,几乎夜不能寐。铁蛋一有个动静,她便立马又是忙碌起来。
她喜欢铁蛋。
如同娘亲喜欢孩子一般。
若说先开始是因着凤倾狂的原因,不得已照顾铁蛋,但是其后,却是真真的喜欢了。
喜欢他在自己怀里撒娇的模样,喜欢他受了委屈嘴巴嘟嘟的模样,喜欢他的手软软的抱着自己。
他的声音虽然含糊不清,但是偶尔还是能听明白。
他叫她,姨。
她以为跟着凤倾狂回到凤府之后,她便不能再与铁蛋接触了,寻思之下想与凤倾狂说说,但是她还没说,主子却直接就给自己和铁蛋单独拨了个院子。
那是否代表,她能与铁蛋继续在一起了。
她是感恩的。
可是生活越美好,那便代表灾难来得越绝顶。
这些日子她与铁蛋过得如此平静,每日欢快无比,但是她心里却是不安稳,这是兽的直觉。
对暴风雨前的直觉。
终于有一日,她的直觉应验了。
那日主子打发了苏陌走,便要自己搬到她的小院子里去,也好就近照看着。
她心里也觉主子是对的,便收拾了一番带着铁蛋进了那小院。
她将铁蛋放到那床榻上,转身便整理着铁蛋的小玩具。
牛皮小鼓,银制铃铛,小泥人……
这些小玩意都是她专门去市集上挑选的,最让她欣慰的是,铁蛋都喜欢。
当她把最后一件小玩意儿摆好的时候,她浑身的寒毛突然竖了起来。
‘唰!’
她反射性的张开了自己的防护之翼。
“嘭!”
有重拳直直袭向她的背后,索性有羽翼护着,倒也没事。
她转头便是看到一个全身都是黑巾包裹的人,当那人看到她的翅膀时,眼里才是有了惊讶的情绪。
当她才走动一步时,却不料,那黑衣人一掌挥出,有无数丝线缠绕于她,直直将她勒出了血。
丝线武器?
她一时不察,便是着了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抱着铁蛋从窗口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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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狂看着那浑身是血的人,一时有些惊了。
千羽那轻纱软衫上,满是血迹斑斑,她一路奔过来,满地都是鲜血斑驳,颇有些触目惊心。
“主子主子,铁蛋……铁蛋被掳走了。”千羽连那说话的力气都是没有了。
凤倾狂一听千羽的话,眼眸里一丝狠戾闪过。
很好,苏陌,很好。
咚!一声响,千羽便是倒在那一旁的花团锦簇中,鲜血依旧在身下蔓延,将那花瓣朵朵都染成了血红色。
“琳琅,琳琅,快些扶了千羽去房里。”凤倾狂急忙叫喊。
“别急,赤骨青羽兽会自动恢复的。”帝决在一旁开口。
凤倾狂听了帝决的话,这才是冷静下来。
是啊,千羽是赤骨青羽兽,不是人类,她怎么给忘了呢。
这厢琳琅匆匆而来,携着两名女仆轻手轻脚的将千羽扶了起来。
凤倾狂看到千羽被扶进了房里,这才转身匆匆而走。
“主子,你要去哪里啊?”
琳琅在门口大声喊道。
“抄了陌王府。”凤倾狂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声音在院子上空回荡,久久未散。
一路奔到大门口,却见花满楼倚在那门边,几分风流不羁的模样,灼灼桃花眼,看着她似笑非笑。
“你不是喝酒去了,怎么在这里?”
凤倾狂挑着眉梢问道。
花满楼唇角勾起一丝笑,眼眸里微光闪动。
“大老远便听到你要去抄了陌王府,这不跟着你去凑个热闹,不行啊!”
“是么?”凤倾狂几步走罢,忽又回头,那眼光从头到尾将花满楼打量了一番。
“我觉得吧,你还是穿女装好看。”
花满楼:“……”
凤倾狂一字落罢,便是加快了脚步,直直掠向那苏陌所在的王府。
一路狂奔间,她忽然想起老头师傅所说的话。
当敌人的拳头向你打来,你会如何做?
是退让吗?那退让后呢?退让后难道就不会有矛盾吗?
不错,退让后不一定就能息事宁人。
因此,当敌人的拳头向你打来时,你就必须要:
双倍奉还。
她现在已是要决定,去那陌王府,先宰了灵七再说。
若是没有那灵七,那么一切都好说了,麻烦的根源就应该尽早清除,可恨她一直软手,给了敌人可趁之机。
“苏陌,把铁蛋还来。”
凤倾狂到了那陌王府的门口,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开那厚重大门。
他们既然敢将自己的院子破坏,那她踹个门也是应该的。
她踹了门,王府里的人都是惊愕的看着她,待发现她是凤家安平侯之时,一个二个也都是僵在那里。
乖乖,这可是煞星来了。
“凤倾狂,你这是做什么?实在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苏陌一路气冲冲的走来,心里是愤怒无比。
他正在那卧房里查探着灵七的伤势,却听得仆从在外禀报。
“王爷,王爷,凤家安平侯爷把咱们王府大门给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