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狂在他那逼人的直视下,轻手轻脚的打开青瓷汤盅。
青瓷的汤盅泛着温热,她捧在手心,连那心都是温和了。
印着青瓷花的小勺与汤盅微微碰响,悦耳的音调。
凤倾狂舀起了那一小勺,喝进那唇里。
汤汁流入喉中,甘甜味甚浓。
她一勺子喝下后,眉头微微皱起。
“咦,这是……”
她呢喃间,眼里都有了一丝不可置信的光芒,她急忙又舀起一勺子。
汤汁入喉,有些微涩,但是喝下后,再度回味之际,却是甘甜无比,
可是,这味道,不就是刚刚帝决泡得那杯药草水吗?
凤倾狂心里泛起一丝怪异之感,一阵温暖的感觉划过心中,划过眼底。
帝决闻到那汤盅的清香味,已是发觉到这凤兮云送得也是那舒缓肠胃的药草。
当凤倾狂用那双清凉明媚的双眼直视着他时,他却微微侧头了开去。
那双眼眸太过明亮,太过清澈,仿佛那燃起的火苗,越燃越大。
他仿佛是被烧灼了。
凤倾狂瞧见帝决的侧头,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嘻嘻,三哥送的汤汁和你方才泡得药草是一个味道。”
她佯装着漫不经心的说道.
帝决听着她话语里的对比,不禁转头,冷声道:
“不一样。”
“啊?我喝着味道是一样的啊!哪里不一样了?”
凤倾狂心情好极了,那言语间难得有了挑衅之意,向着那老虎头上拔毛的果敢之意。
帝决那利剑似的眉,微微皱起,冷着脸道:
“洗星草太涩口,我加了槐蜜。”
凤倾狂像是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
“哦……!原来你加了槐蜜。”
她看着帝决那冷着脸的模样,再联想到因为怕那洗星草太苦,这个冷脸的男人却细心的加了槐蜜,心里不禁暖意阵阵。
帝决却是再也不答话,那衣袖轻拂,似要起身走了一般。
“帝决。”
凤倾狂见得他的动作,眼疾手快的拽住他的袖口。
那白皙的手指,青葱圆润,与那黑色的面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的手指紧紧拽住他的袖口,那劲道使出,连骨节都是有些凸起。
帝决发觉到这一阻力,看了那修长的手指一眼,便是垂眼低声。
“怎么了?”
凤倾狂抬起头,绽开了一丝笑意,如那初春桃花的笑意,含苞绽放,粉嫩中却带着惊人的艳色。
“先别走,我方才只是问着玩。若是你生气了,我同你道歉,可好?”
凤倾狂带着笑意轻声道,话语里软软的语调让听着的人心都有些化了。
“我没生气。天色已晚,你该休息了。”
帝决淡淡的说道,却还是站在那桌旁。
凤倾狂眉眼间都是那暖人的笑意,烛火跳跃,光影摇晃,影影绰绰。
“不能休息,我还想多同你说会儿话。”
凤倾狂说着这句话,那拽住帝决袖口的手指却是丝毫没有放松。
帝决看了她一眼,便是又坐到那雕花椅上。
“嗯,想说什么?”
凤倾狂看到帝决落座到雕花椅上,那拽住他衣袖的手指才是缓缓的松开。
“谢谢你的药草,我这会已是舒服了许多,肠胃也没方才那么难受了。”
她轻声的诉说着自己的谢意。
她一想到这冷冽的男子有如此细密的心肠,那心底就会涌出那止不尽的暖意。
帝决微微点了点头,便算是回了她的道谢。
凤倾狂抿了抿那粉嫩嘴唇,轻声开口道:
“在百里城你可有发现我大哥的踪迹?”
帝决听着她的问话,那眼眸闪过一丝微微的光芒,随即摇摇头。
“不曾发现。”
凤倾狂眼中都是有些失望,既然帝决都说不曾,难道是她的错觉在作祟吗?
花满楼也说着那黑袍男子一直在追着他。
难道那黑袍男子真的不是凤归远吗?
“说道百里城,你可知道七杀是如何清醒的?百里城一战后,七杀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想问他诸多问题都找不到人。”
凤倾狂向着帝决问着她的疑问。
帝决看着凤倾狂的模样,唇角一撇。
“不知。”
他顿了顿,复又问道。
“你很关心七杀?七杀的生死与你有何关系?”
帝决的话语里带着冷意,如同那寒冬冰霜。
凤倾狂听着帝决的问话,微微愣了愣,她有些一时的讶然,一时的失语。
她应该如何回答,她这会觉得有必要好好想想该如何回答。
她觉着,她一旦答歪了,这帝决好像会变得很危险的样子。
“没有啊!我只是随便问问。他的生死自是与我无关。”
她轻声答道,带着丝丝小心翼翼。
她话音落罢便是抬头看了一眼帝决。
“我明日要启程去花灵宗。”
凤倾狂轻声陈述道。
“嗯,我知道。”帝决淡淡的答道。
“就算你明日不去,以后我也会让你去的。”
“为何?”
凤倾狂微微挑起了眉梢。
“你体内虽然有那雷元素,但是你能使用的力量却不到那一半,花灵宗有一卷宗法,专门讲得是雷元素的运用。你去那花灵宗,定要将那卷宗法拿到手。”
帝决看了凤倾狂一眼,便是继续说道:
“我本意是想让你隔几日再去的,你既然想明日启程也可以。花灵宗现在两派之争,已是凌乱。你去说不定还能得个渔翁之利。”
凤倾狂听着帝决说的话,那心里已是暗暗盘算了起来。
帝决说得是不错的,她体内的雷元素她根本运用不佳,像是那空握宝藏之地却没有钥匙之人。
若是能有一卷相应的功法相助,那必能事半功倍。
她蓦然又想起那日盗取雷元素的花满楼,她一直以为花满楼是觊觎雷元素的力量,才起了那抢夺的心思。
可是如今看来,那花满楼应该是想拿雷元素回去做相应的修炼。
既然那花灵宗内都有着相应的功法,那修炼起来绝对是方便许多。
绝对不学会像她现在这样,如同一个无头苍蝇般乱撞。
“那卷法叫什么名字?”她出声问道。
“葵花宝典。”
凤倾狂:“……”
凤倾狂一听这名字,有种晴天霹雳,哭笑不得的感觉。
还能再狗血一点吗?
葵花宝典?
那宝典最后一页,是不是还印着一句“欲练此功,必先自宫”这类的混账话呢。
她的嘴唇微微颤了颤,轻声道:“葵……花宝典?”
她像是想要再次确认一般,重复着那葵花宝典的名字,还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意。
帝决察觉到凤倾狂情绪的转变,心里有些微微的疑惑。
“你知道这卷宗法?”他轻声问道。
凤倾狂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她嗫喏出声道:“可能我知道的与你所说的不一样吧!”
帝决点了点头,“这卷宗法是历代花灵宗宗主封藏的卷宗,因为其上所著的功法诡异无比,所以至今在花灵宗也无人练成。当然,最大的原因也是,她们没有雷元素。”
凤倾狂听着帝决的话,再想着自己丹田内那颗融合了雷元素的炼气珠,眨了眨眼眸。
“那练这卷宗的功法,需要什么要求吗?比如有个什么欲练此功,必先……”
她再次向着帝决求证,她可不想到时候拿到那卷宗之后,将那卷宗津津有味的看完后,最后一页上给你来个‘欲练此功,必先自宫’什么的。
帝决听着凤倾狂的问话,只当是那平常的询问,不疑有他。他怎么会知道,眼前之人受过那现代之物的熏陶,对那葵花宝典的印象极其深刻,所以要再三询问,才能放得下心来。
“花灵宗封藏的卷宗,我怎可看到?功法而已,能有何种要求,况且,这卷宗上的功法至今无人连成。”
帝决淡淡的回答着凤倾狂的问话。
“花灵宗封藏的卷宗,我怎可看到?功法而已,能有何种要求,况且,这卷宗上的功法至今无人练成。”
帝决淡淡的回答着凤倾狂的问话。
“这样啊!”
凤倾狂轻声低喃道。
不是那需要自宫的功法,她倒是放了几分心。
“取个什么名字不好,非要取个葵花宝典。”她低声咕哝道。
她咕哝的声音虽小,却是被帝决听了个一清二楚。
帝决看着她垂头低喃的模样,颇有几分小孩气息,不禁出声问道。
“既然叫那花灵宗,那自是以花名为主。这葵花是太阳花,这功法属阳性,取得很有道理啊!”
凤倾狂正在咕哝间,耳旁却传来帝决的这番话,在那心跳之余,她不禁有些微微的懊恼。
“是这样啊!”她有些有气无力的应道。
她该如何说?在她生活的那个世界,有种叫武侠的世界。
那千姿百态的书中江湖里,有一名叫东方不败的绝代之人。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武功天下第一,然而,却是个太监。
这归根结底便是从那葵花宝典上惹得祸事。
“明日既要启程,那就早点歇了吧!”帝决侧头看了眼那窗外的夜色,出声道。
凤倾狂随着帝决的目光,望向那窗外。
灯火盏盏,悬挂于廊桥亭柱之上,红绸做旧的灯盏将那烛火映衬得暖人的光泽。
那红晕点点,将那夜色都添了几分暖意。
凤倾狂的心里忽然就升起了那家的味道。
她第一次觉得,这仿佛是家的感觉。
静谧,美好,暖人。
凤倾狂随着帝决的身影站起了身子,走到那雕花木门旁。
‘吱呀’一声,拉开那门。
“我上花灵宗,你也会一直跟着我吗?”她轻声问道。
帝决脚步微抬跨出那门槛,待听得凤倾狂的问话之后,他微微侧头。
夜风将他的发丝撩拨得有些微的凌乱,红晕的灯盏将他的侧脸也映衬得越发俊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