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凌澈全身僵硬,他目光复杂的在看着人儿,心,早已碎的片片零落。
"飘零,对不起,对不起..."深深的自责,凌澈捉住她的双手,看着拼命挣扎的人儿,隐有流光在眼底闪动。
"不要!"任飘零脸上的神情越发的决厉,"再也不要...哥哥..."最后两个字忽地又软软凄凄的带出无边痛意。
那一刹,凌澈手忽地一软,人儿倒回怀中,于是挣扎停止,只稍稍翻动几下,最后在次蜷成一团。
凌澈看着那一团,眸中闪过无数思绪,最后只沉寂于空洞。正在此时,人儿急促的一声轻喝:"凌澈!"
讶异睁眸看去,那一团依然蜷宿如故,眼眸紧闭,可确确实实的有声音传来,"凌澈...你为什么不救哥哥,为什么,为什么..."
"太子哥哥...你,你..."口中,喃喃的念着,
过得良久,那一团又动了动,本已展开的眉头忽然又轻轻敛起,微微的呓语再次传来,"江狐狸..."
一声幽幽的叹息浅浅传开,那一刻,静寂如亘,直到人儿再次无意识的昏睡去。
那一夜,凌澈紧紧的抱着人儿,听着她迷糊的呓语,静静的看着天上月,久久的,一动不动,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悔恨...
太阳,幽幽的爬上天空,人儿清醒的那一刻却是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怔住了。记忆中曾令她痛彻心扉的脸庞,如今,就离自己那么近。俊美的容颜,璀璨的星眸,凉薄的嘴唇,曾经无一不处的在牵动着她的心,可现在,终是...
"飘零,你醒了?"怀抱着人儿,没有睁眼,凌澈只是轻轻的说着。
闻言,任飘零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体全身各处无不在痛。寒气虽过,但强行运功的后果却是不堪的。虽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身体到底伤到了哪种程度,但从现在无力痛楚的情况看,怕是不轻。
"我来。"轻柔的将人儿放开,慢慢扶靠一边,凌澈表露出自己从未有过的温柔。他慢慢的抬水喂着人儿,口中不禁的安慰到:"没事的,我已经发信号出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恩。"轻轻应了一声,不去看他那眼底的温柔,只将视线投射到前方。
"这伤估计会留疤。"意识到她是不想与自己多言,凌澈尽量放轻动作缓缓将人儿那受伤的手背抬起。
"这不算什么。"任飘零淡淡的看了手背一眼,此刻她那张脸苍白如一张轻薄的纸,不时有冷汗在滴落。
目光依定定望着上方石壁,轻轻的似魂游呓语,却又无比的平静,"当年...也有很多的疤,当我决定要放开一切时,我便将所有的伤疤都用刀削去,然后敷上雪莲,请师兄给我配了好多去伤疤的药...于是,所有的疤便都消失了,仿佛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般,以往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
任飘零的话,轻柔,平淡,像风过耳。但是听在凌澈心里,却猛的卷起了惊涛骇浪,他抽痛的心,手慢慢的掳起人儿纤滑的手腕。
记忆中,飘零曾两次换血,一次是和梦霓,一次是和任傲,所以,她手腕上必然会有疤痕。可是,可是现在,就真如她讲的一般,白皙的肌肤上没有一点瑕疵,光洁,柔滑,就好像真的什么都从来没有发生过,一切都不曾存在。
飘零,你当真恨我如此吗?宁愿选择这样的方式抹去我,也不愿在留存着我给你的回忆吗...
颤抖着放下手,满眼伤痛,凌澈从怀中缓缓掏出那早已经褪色并染着干涸血迹的荷包,低低的说道:"飘零,真的不能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吗?这个荷包,是小时侯我给你的,当时的我,天真,无邪,不谙世事。可后来,我变了,边的自私,变的冷漠,变的不再记得这个...可是,当它兜兜转转又回到我身边时,我醒悟了!到那一刻,我看清了自己的心,才发现自己究竟错的有多离谱..."
"我亲手扼杀了我自己的幸福,将我今生最爱的人推入万劫不复。我知道纵然我现在倾尽所有,都难以弥补我的过错。可是飘零,你是爱我的,对吗?曾经那么深的爱,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抹去的。你肯,肯在给我一次机会吗?"执起人儿那没有受伤的手,凌澈眼底有着浓浓的希望。
人儿静静的听他讲着,柔美的嘴角微微轻扯了起来。转过头,第一次如此郑重的看着他,手慢慢掏向怀中。
这是...玉簪!
"还记得这个玉簪吗?是你送给梦霓姐姐的。"任飘零手握玉簪,神情平淡,话语低轻,"这支玉簪是你亲手摔断的,因为那次,你怀疑是我给梦霓姐姐下的毒。飘零从来不屑干这种事,也从来不愿背上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可是那一次,我忍了..."
"其后的种种我不想说,我只知道在我去补这支簪子时,店老板跟我说话,我永远都记得,他说'姑娘,簪子虽可修复,但是终究会留下一道淡淡的裂痕...';其实人的感情不就如这簪子一样吗?虽说破镜重圆,可镜子一旦破了,可终还修的回吗..."
淡淡的声音,空洞的神情,这一刻凌澈脑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直直的看着,久久的,久久的...
"飘零!"兀的一声惊喜从头顶传过,接着是两道修长的身影闪过。
"飘零!"夜吟天猛的上前,从凌澈手中夺过人儿,小心翼翼的护在胸口,"飘零,没事了!没事了!师兄来了..."
"师兄,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苍白的泛起笑容,人儿欲安慰眼前着急心痛的人,可是话才刚一出口,眼前突然一片眩晕,意识渐渐离自己远去...
"飘零!飘零!"皱起眉,夜吟天当下,一手按向人儿的腕脉,刹时间人一动不动的愣在了当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