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景色很美,不过既然叫星宿阁,那么夜晚的景色才是最美的吧!雯阡眼神发亮,心情极好。
又到了夜晚,杜宿漾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微漾的心情。
随着夜色的来袭,杜宿漾的心情也渐渐惶恐起来。孤独的心情容易在夜里泛滥,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孤寂如影随形。它们都像是躲藏在暗处的蛇,等待着夜色来临,一旦有机会,它们便会钻进你的心里,让你知道,在这个世间上,你到底有多孤单。
或许,在这个时候找个人说说话会好一些吧!可杜宿漾每次让奴婢进来陪她,奴婢都会找各种借口不愿意进来。奴婢们大概是怕杜宿漾是妖怪,觉得杜宿漾会吃掉自己吧!
一次两次,杜宿漾觉得没什么,次数多了,看不出来的人才是傻子。所以,杜宿漾只能自己慢慢扛着一个人的孤独。
杜宿漾缩在被窝里,也不敢睡。因为只要一睡着就会梦到那一片漆黑的天空,还有那一颗孤独的白色星星。
杜宿漾的听觉很敏锐,她听到楼上的星宿阁有动静。杜宿漾起身,走出房间,踏上楼梯。都这个时候了,谁会来星宿阁呢?
雯阡知道星宿阁是非闲人可进的,他可不指望国师会再一次带他去星宿阁。为了看看星宿阁夜间的美景,他只能翻墙进入国师府,再运用轻功飞跃几次,飞到星宿阁里去。
缓缓推开星宿阁的木门,刹那间,雯阡竟以为自己进入了神秘的宇宙中,自己似乎已经化作宇宙中的一颗繁星。
如墨般纯粹的黑色夜空上点缀着大大小小的繁星,星星或黯淡无光,或光芒璀璨,有些还时不时闪动一下。奥妙的排列,更显示了造物主的智慧。星宿之间,似乎真的可以看到飘渺的未来。
最美丽的是那高悬着的月亮,此处的皎月不似其它地方的柔和,星宿阁的月亮散发着冷冽的光芒,却比其它地方的更圣洁明亮。那月光如冬日清晨里的水,美则美矣,却生出一股无法靠近的感觉。
雯阡万分陶醉,真想一辈子都看着这样的美景,现在就是让他住在这星宿阁里,他也愿意啊!
门被一下子被打开了,门口处是一抹倩丽的身影。门口外面的夜色似乎被那一道门给隔住了,雯阡站在星宿阁里,竟生出门口与门外是两个世界的错觉。
倩丽的身影说道:“雯公子,你大半夜的出现在只有国师可入的星宿阁里是什么意思?”
雯阡有一种被当场抓包的尴尬感,他讪讪的说道:“我……就是来看个风景而已。”
杜宿漾见到他人,孤独的感觉退散了不少,她走到雯阡的身旁:“你喜欢看这里的风景?”
雯阡点头。他是最喜欢美丽风景的人,所以他长年都不在家中,经常四处云游,四处欣赏风景。而这星宿阁里的风景是他一生中见过最美丽的了!
杜宿漾长年不与人打交道,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佯装看夜色,心里却在思索接下来说什么。
雯阡见杜宿漾神色冷冽,还以为是杜宿漾生气了,于是连忙道歉:“国师大人,请您别介意,我只不过是来这里看看夜景而已,您要是觉得我偷偷过来的行为不妥,我下次可以不这样做了。”
雯阡因为不怎么与官员打交道,所以人极其的坦率,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而杜宿漾也是个不太会拐弯抹角,说话直接的人。两人在这一点上很对脾性。
杜宿漾没想到自己的冷脸给别人造成了误解,连忙笑道:“不要紧的,你要是喜欢这里的风景,下次还可以来,只是别偷偷过来了,别人会说闲话的。”
雯阡还以为自己要与这里的风景绝缘了呢,没想到杜宿漾同意他下次还来这里。他高兴的与杜宿漾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雯阡因为实在是舍不得离开星宿阁,杜宿漾便邀请他留下来看看星宿阁的清晨。雯阡当然是十分同意啦!
由于有人陪着,杜宿漾觉得很安心,迷迷糊糊地就睡过去了。
雯阡刚刚讲完他在森林里度过的一夜,却迟迟没有等到回话,这才把眼睛从夜空挪到杜宿漾的身上。他看向杜宿漾的时候才发现杜宿漾已经睡着了。
雯阡看着杜宿漾安然睡去的侧脸,觉得这个国师也不是像外人说的那样难以接近,行为怪异,反而是个很好的人,反正挺和他合得来的。
雯阡大概就是那种单纯到让人想死的家伙。他的前半生几乎都是在各种各样的风土人情中度过的,他所接触的人都是很淳朴的农民,所以他就学会了各种基层人员的优点。比如: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率真、忠厚、和善。
他的思维就固定在所有人都是好人的这个层面上了,他就是传说中的那种“你对我好,我就要对你更好”的人。
杜宿漾一觉睡到天亮,整个人神清气爽。她一睁开眼就看到雯阡很兴奋的注视着前方的天空。星宿阁的风景很美,这个是杜宿漾一早就知道的,可雯阡那家伙还是在她耳边把这句话唠叨了不下二十遍,差点就让杜宿漾没克制住情绪扇他两耳光。
雯阡看完日出就回去了,回去的时候心情大好,步伐都带着点愉悦。雯阡向杜宿漾表示,他下午还会来的!
杜宿漾也很难得有人愿意与她待在一起,便也欣然同意了。
杜宿漾从星宿阁里出来时,心情较好的看了看阁楼外的万里山河。
忽然,她看到:天降大雨,河堤被冲毁,雨水冲跨了房屋,庄稼被淹死。百姓们惊慌失措地逃离被淹没了的家乡,正在往京城赶来。路途中,年老、体弱、生病、残疾者都陆续死去,母亲没了奶水,婴儿啼哭不止。
杜宿漾的脸色突变。这是有大灾降临了啊!
杜宿漾急急忙忙穿上国师服,冲着家仆喊道:“备车,面圣!”
杜宿漾赶到皇宫的时候,皇帝还在玩附属国进贡的蓝嘴金丝雀。杜宿漾火急火燎的冲进来,行了个礼:“陛下,臣看到天降大水,百姓流离失所的画面。”
皇帝也顿时急了,没了玩鸟的心情,连忙问道:“是什么方向天降大水?”
“南方!”
皇帝连忙召集朝中大臣商量此事,一大批官员七嘴八舌的,硬生生的磨了两个时辰才拍板砖确定方案。
雯阡吃过午膳就来了,杜宿漾说让他不要偷偷摸摸的进星宿阁,他就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口等。可门口的侍卫说国师一早就出去了,他也只能先在门口等着了。
雯阡很有耐心的蹲在门口数蚂蚁,蹲到脚都麻了。杜宿漾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蓝色的身影蹲在门口,她瞥了一眼门口的侍卫,门口侍卫便将雯阡扶了起来:“雯公子,国师大人回来了。”
雯阡激动的转过身来,眼睛里都要冒泪花了。他等得好辛苦啊!要是可以,他真的很想在杜宿漾面前抹一把心酸泪啊!
杜宿漾完全没想到雯阡会这么执着的等着,知道他是为了星宿阁而来的,便连忙将人将雯阡扶到星宿阁里去。
雯阡一到星宿阁里,面上因为等待而生出来的委屈立马就消散了。看到星宿阁里的美丽天空,雯阡只觉得身心愉悦。眼底都是遮不住的开怀。
杜宿漾只觉得这个雯阡相当的好满足,或许是知足者常乐吧,他的脸上很少会有伤心的神色。杜宿漾踌躇半响,还是问道:“雯公子,为何你时常那么开心呢?”
雯阡笑眯眯的回过头来,笑容可掬:“那是因为我能看到我喜欢的风景吧!”
杜宿漾被他开心的笑容感染了,也微微一笑:“为何你会喜欢风景呢?”
杜宿漾不过随口一问,雯阡却出奇的认真,思索了一会:“看着美丽的风景就会像置身于其中一样……其实我也说不太清楚,不过看到美丽的风景,我的心情自然就愉悦了起来。”
那种感觉,大概就像是躺在柔软的草地里,看着天上的鸟儿飞过,看着天空中的云朵变成各种形状,悠闲舒适。自然就会高兴了吧!
杜宿漾笑道:“你的世界真简单。”
雯阡趴在桌子上,揉了揉发麻的大腿:“我有爹有娘有兄长,他们都将我当个孩子一般护着,烦心事不用我来操心。或许就是因为从来没有为什么东西而烦恼过,所以我的世界才会简单吧!”
雯阡把话一说完,杜宿漾的脸色就黯淡了些,他这才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于是连忙道歉:“国师大人,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的。”国师自小失去父母,我这样说不是戳她伤口吗!
杜宿漾勉强一笑,道:“不要紧的,都过去了。”杜宿漾叹了一口气,“真羡慕你,要是没有当年的意外,或许我会跟你一样呢。”
雯阡知道自己提起人家的伤心事了,连忙卖乖,随便转移一下话题:“国师大人这么漂亮,一定有很多富家公子急着求娶吧!”
杜宿漾的面色又黯淡了不少:“没有,大家都觉得我是妖怪。”
雯阡真想抽自己的嘴巴子,会不会说话啊!三番四次戳别人伤疤!
雯阡为了安慰一下杜宿漾受伤的心灵,笑道:“没事,我知道你不是妖怪!你是好人!”
“谢谢。”
又到了夜晚,不知道雯阡还会不会来。昨天他在的时候,意外的睡得很安稳呢。杜宿漾缩在床上,回想起雯阡,心里的孤独就散退了不少。
雯阡,应该算的上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吧!
门口侍卫来通报说,雯阡求见。一听到雯阡要来,杜宿漾急忙从床上下来,到门口去迎接他。
雯阡每次见人都是笑眯眯的,今天他还提着自家酿的桃花酿过来了。
谈笑了几句,饮了几杯酒后,杜宿漾便有些微醉。她酒量素来极浅,也极少饮酒。倒是雯阡一杯接一杯的喝,完全没有醉酒的迹象。
杜宿漾用手臂做枕,趴在桌子上,双眼迷离,面颊红润。
雯阡唤了几声国师大人,杜宿漾也没有理睬,明显是醉迷糊了。雯阡搁下酒杯:“国师大人,你不会这么快就醉了吧!”
雯阡侧头,试探着杜宿漾是否醉酒。杜宿漾眼眸迷离,似是捧了一池清水放置眼眸里,格外的诱人。双唇粉嫩,微微启开,露出白净的贝齿。
雯阡假意咳嗽了几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心猿意马。移开自己的眼睛,专心致志的欣赏月色。国师大人真漂亮,不过……还,还是月色更美些!
杜宿漾看到的未来再一次得到了验证。南方突降大雨,房屋河堤都被冲毁了,大量灾民朝京城涌来。好在朝廷早有准备,粮食衣物早就准备好了,灾民们都得到了很好的安置。
说杜宿漾是妖怪的流言也越传越烈了,大部分百姓都觉得杜宿漾是妖怪,每次都像个乌鸦嘴一样说一些天灾人祸的话,接着国家就遭殃了!
对此,杜宿漾一笑了之,不予任何评价。
喜鹊爱说吉祥话,所以大家都喜欢喜鹊。乌鸦爱说坏话,所以大家都唾弃乌鸦。可无论乌鸦说不说,坏事都一样会来临。乌鸦不过是提前告诉人们将要发生的灾事而已,却被诬陷为灾祸之鸟。
雯阡来星宿阁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平均一天就要来个三四次。他一来,杜宿漾就很高兴。毕竟有人陪着,无论是谁都会高兴的吧!
杜宿漾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梦到那颗白色的星星了。心里孤独的感觉也越来越薄淡了。
白色的瓷瓶也日益完整了起来,杜宿漾现在要想办法让瓷瓶上面的裂痕消失。
雯阡常常来,门口侍卫也与他熟络了起来,最近直接就放雯阡进来了,都不用通报了。雯阡本想直接上去星宿阁的,可他看到杜宿漾抱着个白色瓷瓶坐在门槛那里,便朝着杜宿漾走去。
杜宿漾抱着爹爹送她的礼物,回忆怀念着往昔的幸福。不自禁的,眼眶就红了,她真想回到小时候啊……
雯阡轻轻地唤了一声:“国师大人。”
杜宿漾红着眼眶抬眸望向雯阡。雯阡还是第一次见到杜宿漾伤心的事情呢,面上难免带了点诧异。
杜宿漾知道一不小心表露出伤心的情感了,连忙调整了表情,故作无事的问道:“怎么没有去星宿阁?”
雯阡指了指白色的瓷瓶:“我看到你抱着这个坐在这里,便想问问你怎么了。”
杜宿漾起身将白色瓷瓶放回去:“没事,我们去星宿阁吧!”说着,便往星宿阁走去。
“为什么那个瓷瓶上会有裂痕,你有什么伤心事不能告诉我吗?”雯阡站在原地,目光悲凉的注视着地板,“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呢。”
杜宿漾神情激动的转过身来,“你真的将我当朋友?”她一直都以为是自己一个人一厢情愿。她孤独太久了,真的很难得有人肯靠近她。
杜宿漾将不愿意回忆的当年,尽数诉说给雯阡听,在这一点上,雯阡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一直很认真的听完,不会随意打断她。说完后,杜宿漾感觉心里好受了些。有的时候,将伤心事讲给朋友听听,心里真的会愉快很多。
杜宿漾终于体会到有朋友的好处了。不会孤独,难过也有人帮你分担,真好啊!
雯阡是听过杜宿漾的故事的,可从杜宿漾的嘴里说出来,心中更加动容。他想,他或许可以帮一帮杜宿漾。
雯阡给杜宿漾介绍了一个烧陶瓷的,那个烧陶瓷的手艺很好,或许可以帮杜宿漾将那瓷瓶上的裂痕消除。
杜宿漾很信任雯阡,于是便很放心的将视若珍宝的瓷瓶交给了雯阡。对于杜宿漾的这份信任,雯阡心中千万感慨。
杜宿漾是很少出门的人,今天被雯阡硬扯着到了断崖处。
断崖下方是一条清澈小溪,生长着各种植物。泉水击打在石头上发出了清脆响声,能形成回音,从一直传到断崖上方。站在断崖的最前端,俯视着下方,可谓是惊心动魄的行为。
杜宿漾站在断崖的最前端,尽管腿脚发软,却生出了一股想要跳下去的感觉。
杜宿漾差点控制不住,脚尖轻点地面就要往下跳。吓得雯阡连忙冲上前,将她扯了回来。
雯阡拉着杜宿漾远离的危险的地方,拍了拍胸口,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刚才真是要吓死人了!
杜宿漾见雯阡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雯阡差点掉下断崖了呢,顿时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雯阡腿脚发软,直接瘫坐在地上,深呼吸了几口:“下次死也不会带你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了!”
杜宿漾笑道:“又不是你跳,你吓得要死做什么?”
雯阡指着杜宿漾俏笑的脸,心有余悸的咽了口口水:“不是我跳,胜似我跳!你是想死啊,活着多美好啊!有山有水,有绿草的,这样的世界你也舍得离开啊!”
杜宿漾喃喃自语道:“这样的世界,我有什么舍不得离开的。”
杜宿漾前去将雯阡拉起来:“你带我来这里干嘛?看风景?”
“差不多,你认真欣赏一下这里的美景好不好?”
站在断崖处,抬头望去,是浩瀚无边的苍穹,人顿时犹如尘沙一般渺小。万里河山绵延至苍穹的交界处,更显人类的渺小微弱。
这世间如此广阔,人类又算得上什么。
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无力感,杜宿漾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就径直离开:“没觉得这里的风景有多好,倒是悟出了不少的人生感悟!”
雯阡在原地发愣。国师又怎么了?
雯阡不过晚了几步走,就发现杜宿漾已经离他又一段不小的距离了。雯阡连忙去追:“国师大人,你怎么了?怎么走了?”
杜宿漾听到雯阡的问话,便想要回头去回答他。她在回头的那一瞬间,眼睛余光瞥到了一处小水坑里自己的倒影。
模糊的倒影无故荡开了涟漪,又是那一片漆黑的夜空,又是那一颗孤单的白色星星。白色星星的周围有一颗蓝色的星星不断在靠近。
蓝色星星的身旁有三颗闪着光芒的星星,突然,蓝色的星星和那三颗星星都黯淡了下去。不一会儿,那颗白色的星星又变成了孤单的一颗。
杜宿漾瞳孔猛的缩小,一脸的震惊错愕。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又变成了这样,怎么会!
身后的脚步身越来越近了,杜宿漾回头看去,雯阡一袭蓝衣……
杜宿漾的神色突变,她硬扯出了一个笑容:“雯阡,你下午带着你的父母兄长来国师府好吗?我有些事情想说。”
雯阡虽然疑惑杜宿漾的神情,不过也还是很老实的带着一家子去了国师府。他一路上都在猜测,国师到底要说些什么呢?
雯阡带着一家子坐到了大堂上等着国师来。杜宿漾心情微澜的在房间里思考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随便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尽管早有准备,但她还是在看到户部尚书未来的那一瞬间楞住了。
她看到:户部尚书一家人都穿着囚衣,刽子手举起大刀站在他们的身后,刀起刀落,地上多出四个头颅,和一片鲜血。
杜宿漾不相信的接着望向户部尚书的夫人,户部尚书的夫人面容在杜宿漾的眼中一闪,她看到:户部尚书被几个侍卫押走,一个太监站在门口喊道:“贪污巨额公款可是死罪!抄家!”
杜宿漾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滚出眼眶,户部尚书一家子都楞了。国师这是怎么了?
杜宿漾望向担忧看着自己的雯阡:“雯阡,我看到,你们一家因为贪污巨额公款而被抄家,满门抄斩!”
户部尚书吼道:“怎么可能!本官为官清廉,这谁都知道!”
雯阡的兄长和母亲都连忙安慰户部尚书,雯阡问道:“国师大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爹怎么可能贪污。”
杜宿漾抹了把眼泪,一定要赶紧将雯阡送走,她不想再变成孤单的一个人!
“可能是你父亲挡了谁的财路,你们还是赶紧走吧!我看到的未来,基本上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雯阡一脸的不相信,户部尚书一脸的颓废。国师看到的未来就一定是真的,难道我们一家真的会这样死去吗?!
杜宿漾为了安抚户部尚书一家,便说道:“现在还有改变未来的机会,你们赶紧走吧!晚了就真的来不及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