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蓉笑着应下,转身就出了千秋阁。
越奴静坐片刻,心里终究过意不去,径自去了煮了一壶热茶,准备给守在马车旁的桑梓和宫人热热身子,刚刚走下楼梯,秋蓉就迎了上来,不解道,“主子这是要上哪儿去呢?”
越奴望了望门口的桑梓,轻声道,“我去给他们上壶茶去,天气凉,哪耐得住在风里吹那么久?”
秋蓉点点头,伸手要来接,“主子,我去给他们就好,一路过来你也劳顿了,还是在阁里好好休息吧。”
越奴微微一滞,莫名有些奇怪,“无碍,你不必张罗这里了,去多准备些饭菜吧,晚点便可招呼姐妹们一起用膳了。”
秋蓉神色微变,笑着,“主子身子刚刚好,还是……”
越奴微微敛了眸,云淡风轻笑着,“秋蓉,你似乎很想把我留在楼里?”
秋蓉一怔,“主子?”
越奴望见秋蓉眸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心下一钝,沉声道,“秋蓉,你真的有事瞒着我?”
秋蓉咬了咬唇,伸手就去取越奴手中的茶壶,越奴一怔,想要转手躲开,谁料弧度过大,茶壶侧倾,滚烫的热水倾洒而出,统统泼向越奴,越奴还未反应过来,滚热的水尽数溅落到自己身上,衣衫早已为热水所打湿,带来一阵又一阵灼烧般的疼痛,门口带来的风随着湿透的衣服直直灌彻到骨缝之中,冷得冰心,越奴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紧紧扣住自己的手腕。
秋蓉早已慌了神,眼泪扑簌着掉下来,张皇跪到越奴面前,哭着,“主子!主子!”
“让开!”身侧猛然撞来一股大力,秋蓉随之被挥到地上,越奴战栗着望去,望见那清透却冷厉的眼眸,不由紧紧皱起了眉头,咬牙切齿,“赫……连玦……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赫连玦转过脸没有回答,只回眸望了秋蓉一眼,冷声道,“最近的厢房在哪里?”
秋蓉一怔,忙伸手指向楼梯左侧的采绿阁。
赫连玦一把抱起浑身战栗着的越奴,直接冲破围堵的人群,踢开最近的房间门冲了进去。
到了房间,赫连玦迅速将越奴放到软榻上,伸手就要去解越奴的衣服,越奴一惊,用尽力气怒道,“滚开!别碰我!”
赫连玦一滞,眸色深沉望着越奴,“怎么,你能自己动手脱掉湿衣服吗?”
越奴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水月楼里那样多的女子,不需你帮忙!”
赫连玦微微蹙了眉,有些不悦,上前二话不说封住了越奴的穴位,随后懒懒瞥了紧闭的房门一眼,“恐怕她们是有心而无力了。”
越奴动弹不得,恨恨望着赫连玦,“你到底想做什么?”
赫连玦只蹙着眉没有说话,伸手去解越奴的衣服。
越奴大惊,“别碰我!”
指尖微微一滞,赫连玦抬眸淡淡望了越奴一眼,眸底晕染起几分张狂的深邃,“若是七弟知道心爱的越越被我碰了,不知会是何神情?”
越奴浑身一震,警觉地望着赫连玦。
赫连玦见越奴神情,莞尔一笑,却是心悦神怡,“倒是我忘了,他还不知道你就是当年那个越越。”
心陡然一滞,越奴缓缓眯起眼睛,冷冷道,“赫连玦,即使你知道又怎样,你想要的是皇位,与我是何身份有何干系?”
赫连玦淡淡一笑,“你与皇位固然是没有关系,可是越越却是当今皇上最最在意的女人。”说着眸色深沉望了越奴一眼,“眼下七弟百般疼爱那个云玥儿,不惜拿你做她的挡箭牌,倘若有一天他知道他心心念念等待的人其实一直都留在他的身边,并且被他像棋子一般地利用着,那时候的情景,一定会非常有趣吧?”
越奴听的心惊,赫连玦怎么会知道云玥儿的存在,又怎么会知道她只是云玥儿的替身?
赫连玦似看出越奴所想,优雅一笑,“七弟以为拿出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挡在云玥儿面前,我就不会发现了?当初在夜吟林外遇到你,见你神色,闻你所言,我早已猜出几分,倘若七弟真心疼爱你,如何会允你一人在深夜外出?我可是见过他疼爱云玥儿的摸样,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能待在她的身边。”眸光看似无意地瞥过越奴脸上的苍白,赫连玦玩味一笑,俯身望着越奴,“奴儿,你的七哥如此薄情寡义,不若跟了我去,日后夺得皇位,我自会留高位于你。”
越奴直直望着赫连玦,冷冷一笑,“赫连玦,也许你以为自己掌握了不得了的情报,我告诉你,赫连湛是真心喜爱云玥儿,即使他知道了我是越越,事情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赫连玦戏谑一笑,搓揉了巾帕为越奴擦拭红肿的手臂,“七弟最擅长的便是做戏,怎么,你也被他骗了?”
越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赫连玦一滞,放缓了手下的动作,淡淡道,“江越奴,你的母亲死于非命,难道你就不想报仇吗?”
越奴一怔,澄澈的眸瞬时涌上炼狱般的仇恨和凶狠,赫连玦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是满意地挽唇一笑,“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有这样蚀骨的仇恨,才能成大事,江越奴,我很好奇,消失的三年里,你去了哪里?”
越奴面不改色垂着眼眸,看来他还不知道自己与罗暮国的关系,多年来她一直处心积虑隐没着自己的行迹和身份,即使在罗暮国是外公最为宠爱的晗月公主,她也丝毫不敢懈怠,谨慎言行,不做丝毫越距之事,因此,罗暮国虽有晗月公主,却是无人识得、认得,更何况是相距甚远的朝天国呢?当初如果不是赫连湛发现了秋蓉的凝容膏,他也不会顺藤摸瓜查到自己的身份,念及此,越奴抬眸淡淡望了一眼赫连玦,“我自己的事,无需你多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