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奴微微一滞,笑着望了莫以尘一眼,刚刚起身,手便被一双柔软温暖的手掌握住,眼前随之映下一张秀丽端庄的笑颜,“主子,我们可等你好久了。”
越奴无奈轻笑,“不是在接待贵客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秋蓉微微红了脸,“再怎么贵也没有主子重要啊,主子,这次来是要给我们指示吗?”
越奴敛了笑意,正色道,“近日唐珏与唐怡香定会有争执,我要你们火上浇油,让他们的关系彻底破裂。”
秋蓉一怔,沉声道,“主子,唐怡香不是当今天子的贵妃吗?我们怎么隔断贵妃与她哥哥的关系呢?”
越奴淡淡道,“唐怡香那边由我解决,你们在唐珏边上煽风点火即可。”
秋蓉睁大了眼睛,“主子,你……”
越奴摇了摇头,“照做就是,不要多问。”
秋蓉乖乖噤了声,随即想起什么,“主子,最近栖霞城出了一件事,也许你会有兴趣。”
越奴挑起眉梢,示意秋蓉说下去。
秋蓉缓缓开口,眸色有些阴郁,“前些天巧安上街去,在街边遇到一个带着孩子的乞丐,见他们可怜,便施舍了一些银两,乞丐千恩万谢,这才告诉了巧安自己的故事。那个乞丐说他原是富庶之家,家中有一件传世珍宝,是老祖宗代代流传下来的,可是到了他这一代,他却没有守住,年前,他的妻子害了急病,为了给她治病,花去了家中所有积蓄,可最终,妻子还是丢下了他和三岁的孩子去世了,现在,他的孩子也得了风寒,没有钱医治,被逼无奈,他只有去将那传世之宝卖去,珍宝阁的贾元真看上了那宝贝,开价十两银子要问他买了去,那可是传世之宝啊,他怎么肯这么贱卖?为了筹得更多的钱,他辗转跑遍了当铺,可谁知那些当铺的人都忌惮贾元真,不敢将那宝贝当了去,孩子受急病之苦,那人实在无法,只得以十两银子卖给了贾元真,为孩子买药,谁想那百草堂都买不到一味最平常的药,无奈之余,他只得买了上好的药材,几经折腾,孩子的病情不见起色,家财却都莫名其妙败光了。”
越奴静静听着,平静的眸底翻涌起炼狱般的火焰,周身寒气逼人,半响,淡淡出声,“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秋蓉柔声答道,“巧安给那孩子服了我们罗暮国的药,这些天的静养,应该已经好了。”
越奴轻手抚额,淡淡道,“在水月楼给那人找一份工作,让他别再行乞了。”
秋蓉闻言一怔,不解地望向莫以尘,莫以尘轻轻点了点头,秋蓉方点头答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秋蓉离去后,莫以尘回眸望着越奴,“公主,这样好吗?水月楼从来都不接纳生人……”
越奴微微敛了眸,“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我们会用得着他。”
莫以尘一怔,随即了然,欣佩之余又有几分淡淡的无奈,“公主,对贾元真,我们要做些什么吗?”
越奴抬眸忘了莫以尘一眼,轻笑道,“莫大哥,以前你劝我放弃报仇,现在怎么比我还心急?”
莫以尘牵起唇角淡淡一笑,眼底却一片冷戾,“那种人,必须付出代价。”
越奴淡淡而笑,眸底闪过一道嗜血的狠厉,“唔,我也这么想。”
又交待了些事情,越奴出了浮生园,眸光悠远之处,赫连湛轻手拈着茶盏,眉目舒展望着窗外风景,神情怡然,桑梓束手站在他身后,俊颜沉静,只有眸底一抹犀利冷峻的眸光闪烁,让周围芳心暗流的女子都不敢靠近。
越奴无奈一笑,迈步走过去,赫连湛似觉察到她的目光,微微侧过脸来,凤目里流泻出一抹温柔,然而那抹温柔却在下一刻,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去。
“兰儿姑娘,好久不见。”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温和地在头顶响起。
越奴本能地警觉,抬眸望去,入目间是一个淡淡含笑的男子,儒雅的面庞,青衫衬着高挑的身子,俊逸非凡,一瞬的讶异后,越奴莞尔一笑,“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长离公子。”
长离轻轻摇了摇头,笑得风雅,“难得抽空出来清闲片刻,还能遇到兰儿姑娘,实是有缘。”
越奴淡淡挑了秀眉,“长离公子似乎很忙?”
长离抿嘴淡笑,“不忙,不忙,兰儿姑娘若是无事,可否陪在下喝一杯?”
“她没空。”手腕一紧,随即面前挡下一片月白,越奴怔怔,抬眸望着赫连湛,见他淡漠的眼眸里暗光翻涌,隐隐燃烧着什么。
长离微微一滞,沉静的眼眸掠过一道趣味的波澜,“兰儿姑娘还未答话,这位公子有权代答吗?”
赫连湛眸底幽光更冷,正欲开口,衣袖忽然被什么轻轻扣住,越奴莲步上前来,虽是懒懒倚在赫连湛身侧的一个简单动作,却是无声地宣告了二人非同一般的关系,唇角牵起淡而雅的微笑,“长离公子,今日实在不便,来日再约吧。”
长离也不在意,只淡淡一笑,“长离会静待佳人。”
越奴笑着轻轻俯了身,目送着长离离开。
赫连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咬牙切齿,“来日再约?”
越奴无视赫连湛的不满,正色问道,“他与你什么关系?”
赫连湛一滞,淡漠的眸光掠起暗深的黑浪,“他是我的四哥,赫连玦。”
越奴怔住,有关于赫连玦的所有记忆碎片慢慢拼凑到一起,他在胡二为难她时为她解了围,他在暗黑的夜里牵着她的手为她引路,他见闻了她的脆弱和哭声,他知道了“越越”这个名字……虽然早猜到他身份不凡,却不知他竟是赫连湛的四哥,连翘口中弑兄争位、最后被赫连湛发配到牯岭的四王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