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奴心惊,太后怎么会知道……难道那些凉指,不是噩梦?是真的有人在她昏迷之际,检查了她的身子?揽在腰间的手陡然一紧,越奴心里一痛,抬眸望着赫连湛,赫连湛微微敛起凤目,暗瞳深不见底,却有什么在隐隐燃烧,薄唇轻启,吐露出淡淡几个字,“好,朕答应。”
越奴一怔,直直望着赫连湛,低怒,“赫连湛,你疯了吗!”
赫连湛却转开脸去,冷眸睨向太后,“先给朕解药。”
太后往后一退,警觉道,“先将虎符拿来!”
赫连湛冷冷一笑,“母后,你若是现在交出解药,待兰儿有所好转,朕立马就可以给你虎符,此刻若是不交,朕想兰儿也愿意为朕去死。”
太后咬牙切齿考虑片刻,终究一拂手,将解药甩落赫连湛手,赫连湛拈起药丸细细看了一番,垂眸望着越奴,声音轻柔地好像在哄一个孩子,“兰儿,张开嘴。”
越奴紧紧闭了嘴,使劲摇头。
赫连湛眼眸一深,当即将药丸含入自己的嘴中,大掌扣住越奴的后脑,俯下脸吻住越奴柔软的唇,越奴一惊,紧紧咬了牙,双手抵在赫连湛胸前,拼命地挣扎。
钳固在腰间的手愈发用力,越奴吃痛,泪水就在眼底打转,却始终不肯松口,迷蒙的泪眼望着赫连湛,一遍又一遍在心底哀求,七哥,别这样,我不愿意成为你的负担……
赫连湛凝眸望到越奴眼底的泪光,眸色渐深,敛了凤目,指尖迅速在越奴身上一点,越奴身子一僵,软软斜了头,青丝,落了一地。
“怎么样,可以把虎符交给哀家了吧?”太后在后面等得不耐,催促道。
赫连湛望着怀中昏迷的越奴,苍白的脸色慢慢浮现几分红润的血色,心里终于落下一口气,自怀间取出小而精致的玉石,丢给太后,清冷的声音不夹带一丝情绪,却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母后已得到想要的东西,若是再对兰儿出手……朕,就再不会顾念母子情分。”
太后紧紧握住虎符,欣喜若狂,冷眸睨向赫连湛,道不尽的戏谑和轻屑,“进了这宫里头,哀家根本不用自己动手,皇儿,想要保护好你那娇俏的美人儿,你可要多留点心哪。”言罢仰天大笑几声,扬长而去。
拳头紧握,泛起苍白的关节,赫连湛凝眸望着怀中失去意识的越奴,暗沉的深眸,隐隐掠过一道流光,转瞬消逝不见……
赫连湛走后,帘外走来绰绰一个人影,看到越奴后,红了眼眶,“主子……”
越奴一怔,轻声笑道,“傻丫头,哭什么?”
这不问还好,一问,连翘的更是泪如雨下,“是连翘没用,让主子受了委屈不说,还没有保护好主子,害得孤风和乐山都受了伤……”
越奴轻柔一笑,伸手抚上连翘的头顶,“这怎么能怪你呢?太后带了那么多高手跟随,是铁了心要把我带回来,孤风和乐山尚且要受伤,又怎么是你一个小丫头能够拦得住的?”
连翘垂下眼眸,低低道,“主子,是我笨,没有察觉到,我以为画眉是开玩笑的,所以就没放在心上,没有告诉你……”
越奴一怔,眸光渐深,“画眉怎么了?”
连翘咬了唇,低低道,“那日主子受了委屈,我想追着皇上去解释,却被画眉拦下,画眉说,不需要我多此一举,主子的事情,皇上自有定夺……我……我本以为她是指皇上一定会相信主子的……谁知道……谁知道太后娘娘第二天就……”
越奴紧眸望着连翘,冷声道,“你说的,都是事实?”
连翘急急点头,眼里泪光晶莹,“我怎么敢骗主子呢?后来皇上也知道了,就把画眉留在了伊人居,让我来伺候主子……”
越奴微微蹙起秀眉,眸光黯淡,如果连翘说的是真的,那么太后,很有可能是因为画眉的报信而赶来的,画眉忠心于云玥儿,越奴早看出来了,却没有想到,她会为了挤下她做这样的事情……赫连湛知道了,还能留她性命,恐怕,也是想要为云玥儿留下忠心的人吧……
越奴苦涩一笑,抬眸正色道,“连翘,近段时间我是出不了宫了,你把宫里的情况都详细地告诉我。”
连翘一怔,破涕为笑,“是,主子马上要被皇上封为贵妃了,有些常识礼节是该知道呢。”
越奴淡笑应着,三年间她住在罗暮国皇宫里,宫里的礼节她早已熟识,她需要知道的,是宫内的人脉。
连翘不知越奴所想,性子亦好动八卦的她便倾尽一切她所知,统统告诉了越奴。
赫连湛今年二十有三,后宫之中丽人无数,贵妃三人,分别是唐贵妃唐怡香、梁子衿梁贵妃以及柳颜倾柳贵妃,贵妃之下是四名皇妃,淑妃季苒,贤妃姜胭脂,惠妃夏如雪,德妃柳娴玉,其下便是嫔妃、九嫔、夫人无数。皇上不眷恋美色,后宫各主雨露均沾,若说稍微有些偏爱的,当数柳颜倾柳贵妃和昭仪黎又容。
越奴静眸听着,在心中迅速记下各中关系,看来赫连湛还未册封皇后,他是想要等一切都结束以后,将中宫主位留给云玥儿吧。
连翘讲得兴致勃勃,发现越奴的神色渐渐沉寂而忧伤,不由噤了声,小心翼翼道,“主子,你怎么了?”
越奴微微一滞,故作迷茫道,“我只是不明白,太后娘娘不是皇上的母后吗,为何两人之间那样僵滞淡漠?”
连翘脸色一白,“这个……我……我也不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