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燕少说得简单,表示很不理解。
因为据我所知,燕少是灵体,他是可以穿透任何实质的墙体的。一张卡而已,他自己就可以去拿来给我,为什么要我去拿什么钥匙,然后去开呢。
我把我的疑问向燕少阐述。
燕少并没有不耐烦,相反,他很仔细地告诉我:“原则上是这样。不过你不知道,集团整个二十八层的布置,和我家里的布置,都是按照严格的风水大阵来设置的。正常人进入并不会感觉到什么。但是灵体和什么脏东西是绝对不可能进入的。”
说完,他很笃定地点了一下头:“嗯,这就是所谓的辟邪。”
我想说燕少你这么一副料事如神的样子,是在庆贺你自精心布置的风水阵,如今搞得你自己都进不去了吗?
风水上的东西,其实我也多多少少了解一点。
学土木工程的,虽然应该相信科学,杜绝迷信。不过我大学时候无聊,也自学过一段时间的风水设计。
我想了想,觉得我一个人跑到燕少的二十八楼去开保险柜,还是冒险了一点。
我就向燕少提议:“为什么不让我进去,随意把风水破坏掉。然后你再进入取卡,这样就免去我去你家里取钥匙了啊。”
燕少嗤笑了一声,鄙视地看着我:“林小莹,你以为给我做风水布置的,是什么简单的小辈吗?”
原来,给燕少做风水的,是当今整个亚洲都十分有名的一位风水师。
这位大师已经达到了某种非人类的层次,他用尽心血布置的风水,一旦有人破坏,哪怕远隔千里,他都能感觉得到。灵敏度堪比最高级别的警报系统。
一旦发觉风水被人破坏,出于责任心,出于名声维护,也出于对自己产品的售后服务,大师就会立即通知雇主方,并且不遗余力地跑过来帮助驱邪。
恐怕我这边刚刚破坏了风水,大师就要过来捉燕少了。
我问燕少真的有这么灵验吗。
燕少煞有其事地点头:“我以前也以为他是个骗子。现在才知道,这家伙布的阵,威力大到我上到二十层的时候,灵力就开始减弱。恐怕到了二十八层,直接神魂俱灭吧。”
好吧……我想说,燕少你闲得蛋疼,干嘛找这么厉害的大师,这不是搬着石头砸自己脚吗。
燕少大概猜到了我在想什么,他幽幽地:“我怎么知道我会变成这样。”
好嘛好嘛,燕少您别做出这么幽怨的样子。
您这么美腻的颜,一幽怨哀伤,人家小莹的心都要化成水了。
燕少还怕我不死心,又补充:“家里的风水,也是这位大师的同系列产品。嗯,升级版。”
我语重心长地按住燕少的手:“我亲爱的主人,什么也不用说了。刀山火海,小莹上就是了。”
燕少这才欢喜起来。
又回到电脑前,开始给我培训二十楼以及他家里的布局。
燕少告诉我,要进他家,最好是从家里的佣人下手。他给我看了所有佣人的详细资料。燕少家的佣人系统十分庞大。
他就像管理公司一样管理着佣人。
每一位佣人的信息、请假和每日工作、生活动态,都要录入系统。点开任何一个人的资料,都跟看一部自传书似的。
整个管家系统内部,简直是一部堪比红楼梦的编年史。
除此以外,燕府也是个错综复杂的迷宫,仅仅是燕小少的私人地盘就分了好几个功能区。
燕小少爷平青,燕少说到他的时候眼里有温柔的光泽。
在他的描述里,平青小少爷是一个体弱、多病、心地善良,毫无攻击性的美少年。
他常年坐在轮椅上,和书籍为伴,哪怕太阳晒多了也会晕倒。他爱护小动物,看到流浪的小猫小狗就要收养下来,细心照顾。
他一尘不染,厌恶世间的浮华,纯净得像晨曦中新绿上的露珠。
他是燕少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所以燕少把他认为最重要的东西,都交给了这位平青小少爷保管。其中就包括他办公室保险柜的钥匙。
燕少说到这里,暗含威胁的看了我一眼:“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会给平青带来危险。”
我不住点头,说知道啦知道啦。我知道燕少你也是个弟控,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不会给八卦杂志打电话的。
燕少见我识趣,便继续吩咐,说我进了燕平青的地盘范围,不要和他起冲突。最好是避开他,偷偷取到钥匙。平青是个很容易受惊的少年,他如果被我惊到,后果就会……很严重。
我问燕少严重到什么程度?
燕少沉吟了一下,神色凝重地回答我:“我记得Andy有次惊到了他,连头发都被烧了一半。”
我惊悚,问Andy是谁。
燕少就飘过来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秦月天不是告诉过你吗,燕少有个女朋友……”
靠!
好,这次算我自取其辱。
不过燕少的态度也证实了秦总的话,在他眼里,叫Andy的女友,还真比不上他那位病娇美弟弟。
当然,正牌女友Andy都比不上,我这个野路子出身的,就更算不了什么了。
现在也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两亿现金比生命还重要。
我就问燕少:“那么平青小少爷,把钥匙藏在哪里的呢?”
燕少想了一会儿,这才很肯定地告诉我:“嗯,我不知道。”
不知道干嘛还要做出这么胸有成足的样子。
燕少你确定不是在逗我玩?
不过为了顺利拿到成为白富美的通行证,我还是卯足了劲跟着燕少学习他家的平面图以及人员构架。
乖乖,林小莹我高考复习都没这么用功过。
在学习了整整一天之后,燕少带我下楼吃馄饨,我说我没钱,燕少就斜我一眼:“秦月天的钱包不是在你包里吗?”
他这么一问,我顿时又惊悚起来。
翻开包一看,顿时要被自己蠢哭了。昨晚上我给了代驾的钱,不知在开什么小差,居然把秦总的钱包顺手塞自己包里了。
我翻开这厚厚的钱包一看,那整齐排列的金卡和成叠的票子,简直闪瞎我的眼。
我正要关上,冷不丁发现有个夹层别着一张小卡片。
扯出来一看,居然是秦总写的字条,上面只有一句话:照顾好自己。
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
我见燕少的目光似刀,忙悻悻地把纸片塞回去。我就呵呵呵,说,保不准是秦总写给自己的,听说他离家出走,父母很牵挂。
燕少的目光看似无意地飘荡着,语气悠长:“秦月天离家出走也五六年了,这纸片很明显是昨天才撕下来的啊――”
燕少的口气不咸不淡的,不过听起来,总觉得有那么点奇怪。
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秦总故意写给我的,只能默默不说话。
总之,秦总这个人,越是深入的接触,越是不断刷新我对他的认知。
晚饭花了我五块钱,吃过以后,燕少就陪我一同去他家偷保险柜钥匙。
燕少的府邸在本市当之无愧的富人区,属坡地建筑,无公交车直达。
进入整个区之后,就是简单而青黑色的马路,地上的路标干净洁白,像用牛奶涂上去一般。
这里住的都是本市大富大贵之人。
仅仅在路上,只能看到两旁的高墙和铁栏,主宅都隐藏在茂密的植被之后,隐约能看到房檐,但看不到建筑主体。每家人都有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专供自己的车辆通行。
燕少陪我走到了他家的大门前。
这是一座具有巴洛克风格的黑色铁花大门,大门顶部的尖刺下有低调但又明显的电网线,警告那些想入非非的小偷,远离这座豪宅。
大门后是一条笔直的路,路两旁全是一排排的高大银杏,春天来了,嫩绿满枝。
路的尽头有一个小型的喷泉,然后道路就分成了数支,延伸到了银杏林里。
燕少远远指着那分叉的道路,对我说了句没头没脑地话:“这路的分叉,和我的名字是有关联的。你随意走一条路,都可以到达主宅。”
正说着,我看到前面来了一位阿姨。
燕少就对我说:“认得那个女人吗?专门负责楼道打扫的。你看看能不能攀附着她进去。”
我有些紧张,禁不住抓住了燕少的手,我问:“你真的不能陪我进去吗?”
燕少没说话,只是看向了大门。
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大门的铁花上,竟浮动得有奇怪的符文,当下一惊,燕少已经脱开了我的手。我再度回头,他已经彻底不见。
那位身材略有臃肿的阿姨已经慢慢走了过来。
我心里千回百转,之前编的各种理由都浮上心头。
我想说,我是她同村的远方亲戚,家里发大水了,所以前来求助,想让她收留我一晚。正要上前,突然想到发大水的是另外一位佣人,于是连忙停住。
我又想到,我可以说我是她花钱请的零时工,因为她脚受伤,所以来暂时帮她干活。正要开口,突然又想到,脚受伤的,貌似是另一个阿姨。
左想右想,我都想不到这位阿姨到底有什么地方可让我趁虚而入。
眼看她已经一步步地走到了我跟前,伸出手,要去按门铃了。
我突然一步上前,拦在了她的面前,脱口就是:“阿姨,算命吗?”
天雷滚滚……
不要说阿姨,连我自己都被我瞬间的机智所征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