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吐血:“我不是在和树较真,我是在和你较真。燕步云拜托你不要再往我公司送东西,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有个前夫,我还要怎么嫁人?”
“得了吧,”他继续不以为然地说道,“外国人谁在乎你这个。你就算拖儿带口,只要你想嫁,再嫁四五次都没什么问题。”
“好了,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我急忙打住他,“现在,请你马上派人把圣诞树搬走。”
“你扔了吧,”他很随意地说,“我叫人搬还得出运费呢,商场退货也很麻烦,你看不顺眼就扔了,没事。”
我深吸气:“好,那你为什么要在卡片署名‘林小莹的前夫’?”
“嗯,下次就不署吧。”他回答。
“没有下次了!”我发火,“不要在你每次和女人分手之后就来骚扰我,你单身我还要嫁人呢!自己不爽就要让别人不爽,你到底是个什么德性!”
吼完这句话,我挂了电话。
我走出办公室,员工们正用一脸询问的表情看着我,想听听我的意见,到底要把这颗圣诞树怎么处置。
我指了指树干:“那个,拿把锯子,把树锯短一点,将就用。潘,把我们自己订购的圣诞树退货了。”
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抬起头来:“莹,我们没订圣诞树。因为考虑到你的前夫是可能送来的,所以想等等看。”
我:“……”
我回了办公室,没一会儿我的合伙人麦可就进来了。
他是我在MIT的同学,我们曾经是一个工程实验组的,也是一对好搭档。
他一进来就问我:“莹,你准备什么时候复婚?”
我把手里的鼠标一扔,趴到桌上了。
我说一脸死相:“放心,我不会复婚的,又有什么应酬是需要我去的?”
“那就好,”麦可拖过椅子,坐到了我跟前,“你知道有关复合分子材料广泛运用于建筑的议案吗?”
我倒死不活地回答:“知道啊……”
麦可马上积极地解释:“是这样的,现在这项议案已经被提上日程,但是通过率还有那么一点小堪忧,我建议你去和几个区的议员都沟通一下,你知道如果这项议案通过的话,我们事务所的优势和特长都可以发挥出来。”
我拖长了声音:“你去给安排……”
“太好了。”麦可拍了一下手,“对了,莹,上周的恋爱谈得怎么样?”
我挥了一下手:“借你吉言,三天之内就完结了。”
麦可于是非常惋惜地摇了一下头:“你和对方啾啾了吗?”
啾啾是我们的内部语言,就是睡了的语言。
我悲痛地摇了一下头。
麦可又很痛心疾首地点了一下头:“这么说,你到现在,也只和你的前夫啾啾过了。”
我把桌上的鼠标给他扔了过去:“死胖子,滚远点!”
麦可于是圆润的滚了。
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很鸡贼地看我一眼:“好歹你不是个老处女呀。”
于是,我的第二个鼠标扔到了门上。
我听到麦可在对外面的员工解释:“你们老板最近生理期,内分泌失调,别惹她。”
我无语清泪两行啊。
拜托拜托拜托。
什么湿婆的祝福啊,什么爱情人生美满啊。
全都是骗人的好么。
我从到MIT到现在,基本就在一堆损友和一堆渣男之中畅游。
关键时刻,还有个前夫来搅局。
我的那个前夫啊,说起来都是泪。
听闻他过得那是相当的潇洒,身边总是衣香鬓影,美女如云,又年轻又帅又有钱,那么一点离男的履历,当然根本不影响他四处猎艳了。
但是很烦人的就是,每次他闲来无事了,就要来“关心”一下我。
我生日的时候送我们整栋宿舍人手一件价值不菲的礼物已经是较轻的了。
他还以我的名义给我们学院捐过一大笔美金,给大家营造出了一种林小莹的前夫特别有钱,你们要是没他有钱就别想追她的错觉。
我毕业的时候他非常热心,想要给我投一笔钱,让我自己开公司。
幸好我的合伙人个个都很争气,在我的淫威之下,直接绕开他拉到了投资,现在事业上是完全避开他这个魔障了。
前夫还很了解我的每一段恋情。
每次我分手他都会发短信来“恭贺”我。我一旦确定新恋爱他就会替我开个盘口,在我的朋友圈子里赌我到底几天gameover。
在他的诅咒下,我的每一段感情都非常顺利的无疾而终了。
作为报复,我这两年一次也没回过国。
每次假期他约我去哪里玩,我也是一口回绝。
当然,我让前夫不爽了,前夫也不会让我爽。
他一旦度假归来,就会朝我邮箱里发一大堆照片,全都是他左拥右抱,美女环绕的图,标题通常是什么选择性综合障碍症又犯了,怎么办?
或者什么按照你的审美,她们谁最好?
我全都呵呵干笑两声,然后拖垃圾箱了。
放心好了,燕步云,你的得瑟我是不会回应的。
我闷死你!
比恶趣味,谁输给谁啊。
小米在简讯上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国?
我回答他:明天。
他回我:真好。细细按照你的尺寸给你准备好了礼服,你还是要先来试试。
放下手机。
我继续趴办公桌上装死。
这年月,连柳细细都要嫁人了,我还单身着……
细细妹纸,那才是一部活脱脱的励志史。
先是莫名其妙就和胡米竞好上了,硬生生减掉了三十斤,三十斤啊!
然后就从她从前那个圆滚滚的身子里脱了出来,变成了一个韵味十足的大美女。
又因为她那么时而跳脱,时而稳重的性格,一会儿吵架一会儿恩爱的,和小米那是相当合拍。
由于小米毕竟都那个岁数了,胡家和米家也不想过多要求了,只求他赶快结婚生子就好。
所以两个人连一点家庭阻力都没有。
然后……他们圣诞节要结婚了。
细细专门联系到我,希望到时候我能去给她当伴娘。
我也确实很怀念我们的友谊,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另一边,赵小哥的孩子都满月了。
小齐也有了男朋友,谈婚论嫁中。
前夫身边从来没缺过女人。
只有我……只有我……
只有我受到了麒麟和湿婆的双重“诅咒”,除了学业事业还算顺利,除了钱还能赚一点。
连正正经经谈个恋爱都是奢侈。
……
由于下雪,航班延误。
等我回国赶到柳细细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细细看到我,眼泪汪汪啊,她不顾正在化妆,一定要跟我来一个拥抱。
她哭着:“林总……”
我不耐烦地:“别闹别闹,别花妆了,我去熟悉一下婚礼流程,你忙你的。”
伴娘礼服是粉红色的,稍微有点点不合身,不过我也认了。
等凌晨六点左右,细细把她鞋子递给我:“过会儿小米来找鞋子,你要给我藏好了,绝对不能轻易给他。”
我应声说好。
我问藏哪儿合适。
细细说,挂在我裙子里,裙子外面有一层欧根纱,所以看不大出来。
细细个子不太高,鞋也比较袖珍,她用一根绳子拴住两只鞋跟,居然要从我的**边上穿过去,然后挂在我**上。
我大骂:“你这是什么神奇的设定?太没节**吧?”
细细着急地说:“哎呀,这样藏着才不会被发现啊。小米怎么可能来摸你的裙子,对吧?”
我想了想,觉得确实很有道理。
然后又一想,我颇无言地看着细细:“那你这是彻底不打算把自己嫁出去了吧?”
细细嘻嘻一笑:“哪能啊,你啊,过会儿多给他要彩头,把他逗得差不多了,去卫生间把鞋子取下来就行了。这节奏啊,就交给你们把握了。”
我想着人家柳细细这是人生大事,我们又两三年没见面了,以我们过去的交情,这事情无论如何我也推不过,于是也就同意了。
没一会儿,娶亲的队伍就来了。
细细家是中产阶级,住的很寻常的小区,小米的娶亲队伍却颇有些壮大。
时辰一到,我从楼上看下去,弯弯曲曲的豪华车队,把整个小区都挤满了。
最前方的布加迪车门开了,我就看到小米走了出来。
我和众多伴娘都急吼吼地回头,对柳细细叫着:“来了来了,快点准备好。”
柳细细一紧张,居然朝衣柜里钻。
我连忙拉她:“错了错了,衣柜是我钻的,你是钻浴室。”
细细这才急急忙忙朝着卫生间而去了。
刚停顿好,房间门便被敲响了。
我们一大堆伴娘便挤到了门口去,一起问:“谁啊——”
小米在外面中气十足地回答:“新郎!”
我们莫名就是笑做一团,又问:“新郎叫什么名字啊——”
小米回答:“胡米竞!”
我们还是不肯开门,都说:“太小声啦,我们听不见!”
这下,外面的伴郎团也跟着一起喊道:“胡——米——竞!”
我们又问:“胡米竞要来娶谁啊?”
外面的伴郎团一起吼:“娶柳细细!”
我们又折腾:“谁要娶柳细细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