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取了支票之后,有一则消息上了新闻,那就是有人到公园去破坏了一颗洋槐树。
朱经理说,当时他也怀疑过我是个骗子,但我已经取走支票消失在人海了。
所以他也就没有多事报案。
我为米科居然能把万元支票的事情都挖出来,感到有些心惊。
不过,当米科用“林小姐还有什么可说”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略无良的耸肩:“我那时候穷困潦倒,去偷了一张支票。好吧我认罪,米总可以去叫警察来了。”
米科身子朝我躬了一点,他始终都带着让人放松警惕的笑:“林小姐是怎么知道树里有支票的?”
我朗朗上口地回答:“《经济风云人物》第5期有一起人物访谈,是采访燕少的。我大学室友是燕少的疯狂粉丝,所以买了这期杂志,燕少在那期杂志里说了小时候和父亲种树并把万元支票放进去的事。”
米科优雅地一笑:“没错,不过燕少没有说过是什么树,也没说这棵树在哪里。”
我又耸肩:“我蒙的呗。银杏公园里只有那颗树受到特别对待,XX集团每年还给钱养着,为什么?不就是因为那棵树就是燕少口中提到的,亲手和父亲种的并塞了支票进去的吗?”
我翻了个白眼:“我好歹也是T大双学位的……”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汪涟冰一直在旁边,沉默地看我的表演。
他在西美和在XX集团差别还是有些大。
在XX集团的时候,他其实要轻松随意得多,而在西美,他很明显内敛稳重了许多。
米科继续笑:“林小姐因为猜测就拿着锯子去公园锯了一颗树,这动机太无法解释了呢。”
我正色看着米科:“米总有被逼到绝路过吗?有被男朋友背叛欺骗,所有财产尽失,有失业身无分文,有露宿街头桥洞过吗?如果没有,你不能理解我那时候的所有行为。哪怕锯树破坏公物被关起来,好歹有个地方睡觉,有人管饭……这就是我那时候的心理。”
我这么一说,米科似乎被我……击败了。
他挥手,让朱经理下去:“好吧,叫下一个人进来。”
第二个进来的人,我没猜错,是旋转餐厅的经理。
他手里还拿着一张单子,貌似是票据什么的。
他一进来,不等米科问他,就指着我:“对,对,就是她,燕少的女朋友。”
我像看怪物似的看了餐厅经理一眼,目光里分明是“什么什么和什么我不懂”的意思。
餐厅经理已经手舞足蹈地说了起来。
他说,某年某月某日,我一个人来到了餐厅最豪华的包厢,点了一大桌子菜,然后说我是燕少的女朋友,最后报出燕少的贵宾卡号,签单结账了。
他说着就举着那张单子:“看!这张签单我还保存着呢!”
我拿过那张单子,瞄了一眼,然后扔给汪涟冰了,我问经理:“你有我出入旋转餐厅的监控视频吗?”
没猜错的话,那种地方,都是有监控的。
然而经理一瞬间哽到的神情,告诉我,我赌对了。
连我都知道签一个完全不属于自己笔迹的字,燕少怎么会给对方留下监控的证据,证明我去过选择餐厅?
经理瞬间就泄气了:“没有……可是,有您的签字……”
我已经打断了他,转头问汪涟冰:“这是我的字吗?”
汪涟冰眯起了眼,眼中闪着微光,鉴定了半晌,他答:“不是。”
他说着,掏出钱夹,从里面摸出了一张卡片,递给米科:“这是林小莹的字。”
那是曾经,有人模仿我的字迹,给汪涟冰送的生日卡片。
米科看了看卡片,又看了看单子。
然后他扶额,再度挥手:“你出去吧……”
林小莹如此顽固狡猾,似乎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第三个进来的人,和我预料的几乎一模一样。
是百尚的大区经理……
我几乎知道了,米科已经把我的底摸透了。比燕少之前把我摸得还要透……
百尚的大区经理,这个脸大方圆的男人,在米科的面前,毫不掩饰地把我卖了个底朝天。
当然,最重要的证据不在于我知道燕少的卡号和密码,而是在于,我知道他和田晓蕾的事情。
米科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似乎想听听我这次是如何辩白的。
我也不负众望,告诉大区经理,田晓蕾的事情,是我从李鸿展那里听来的。
米科问:“李鸿展,就是警察局副局长,昨天被林小姐劫持的那位?”
我说是的。
米科又问:“他为什么要告诉林小姐这些事?”
我就说,李鸿展和我相过亲,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有一次无意间聊到了这茬。
“相亲对象?”听到这里,汪涟冰扬了一下眉。
我说:“废话,要不然你以为我昨天是怎么逃出来的?”
李局,如果到时候有人因为这事情针对你……放心,我林小莹是个精神病患者,说的话都不算数的!
米科大概已经知道了我这人的个性有多无赖,品性有多恶劣。
不论他找任何的突破点想要撬开我的嘴,让我承认我和燕少有关系,都会被我顽固并且相当言之有理的驳回。
最后,米科遣走了大区经理,然后用询问的态度对汪涟冰道:“那么刘宇直就不必叫进来对质了吧?反正他当时被鉴定精神有问题,林小姐一定不会承认的。”
米科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
除了告知我他们的准备做的有多周全,掌握了我多少信息,还讽刺了我的狡辩和掩耳盗铃。
不过随便他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又不能通过法术查明我和燕少之间的关联,能奈我何?
大不了杀了我,让我和燕少共坠六道轮回,我还感谢他们给了我俩一个同年同月同日死!
米科说:“其实林小姐,我们还拿到了当初你在盛唐古街出事后,去警察局的笔录。你好像在里面供述,你那晚上夜宿了一间旅店,店长是个年轻男子,还长得很……好看?”
我一扬眼:“对啊,做笔录的李警官没告诉过你,要破除封建迷信?我精神有问题,大概不是一朝一夕了吧。”
无赖刁蛮到这个程度,我看到米科脸上也有一种被打败了的神情。
不过,其实我明白,米科他们基本已经确认了我和燕少的关系。
现在还没有把我拿下,大概是因为老五还没有找到能完整剥离我们的方式……
我的时间,不多了。
谁知道受损的老五什么时候恢复,谁知道他手里有没有什么秘法?
这世上没有不断的矛,也没有不破的盾。
米科最后叫进来的那个男人,让我的心沉了一下。
这个男人,叫孙强。
他看到我的时候,眼里是赤裸的仇恨。
我记得我离开南川的时候,他被送到了医院里做康复治疗,那时候他好像已经痴呆了,丧失了思维能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