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怜姑娘,你是何时来到醉芳楼的?”
“妹妹看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醉芳楼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不问过去。楼里的姑娘们都不会去问对方为什么会来这里。”
“为什么不问呢?”
“唉,来到**里的姑娘,都会有一段不愿被人提及的过去。所以,大家就很默契的谁也不去问了。”甜美的声音里有些黯淡。
“是我冒昧了。对不起。”我歉然的说。
“没关系,不知者不怪。”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我忙换了个话题。“刚刚姑娘有说过‘年节’,不知这‘年节’又是什么?”
“呵呵,这年节就是我们醉芳楼春节。每到腊月,醉芳楼都会歇业,一直到正月十五出年。在这段时间里,姑娘们会准备新一年的节目,并在年节这一天表演。今天是腊月初一,醉芳楼开始停业,姑娘们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的节目了。”
“哦?不知姑娘弹的什么曲子?”
“历年的曲子都是我自创的,今年的还没写好呢。”
“自创?姑娘真厉害。我还以为姑娘会弹一些前人的名曲,像《广陵散》、《高山流水》之类的呢。”
“妹妹真是厉害,居然会知道《广陵散》和《高山流水》。只是这些传说中的曲子,只在宫庭里流传,而且是宫庭乐师也是代代独传,所以这些曲子是不会在民间出现的,像我们这种地方更是没有了。我们这里弹的曲子,不过是一些荆州的民间小调。”
原来是这样,只有宫庭里的东西,才有更多的机会流传到最后。而这些民间的曲子,可能早就被淹没在历史的洪流里了。
“姑娘可以帮我谱些曲子吗?”我突然有个想法,如果我将前世的一些曲子在这个时代演奏,会有什么效果。
“当然可以,不过只有请妹妹来前院了,因为后院是不允许我们过去的。”
“但是,昨天有一位叫惜君的姑娘来找过我哦。”
“惜君?”伶怜的声音停了一下,“惜君是楼里的头牌,不过她和其他人的关系不太融洽,和红娘子的关系更不好,两个人经常吵架,但是偏偏她是头牌,红娘子动她不得。惜君也经常不听红娘子的话,所以她会去后院,并不奇怪。”
红娘子动她不得,更是证明了惜君的不寻常。
听我又是不说话,伶怜叹了口气。“唉,妹妹也不要多想,惜君的个性虽然嚣张,却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她也只是太要强了而已。不要想她了。对了,年节很热闹的,不光是我,楼里的姑娘们都会表演,妹妹来不妨年节时来看看我们的节目。”
“嗯,有机会我一定去看看。”
“我洗好了,你慢慢洗,不过别洗太长的时间,容易晕倒的。如果妹妹想来谱曲,就知会我一声。”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开关门声,伶怜离开了澡堂。
偌大的澡堂里,又剩下了我一个人。而且自始至终,我都没见到这位声音很甜美的伶怜姑娘。
洗澡归来,湘云依旧在忙碌。
“湘云,不要太劳累了,就算是练习,也要有个度。”看着正在忙碌的湘云,我忍不住说道。
“嗯。”湘云放下手里的活计。“小姐,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你不妨休息一下,我去厨房看看。”
“湘云,你不会歇一会吗?”看她这样,我的心里一阵心疼。
“不累,正好我去吃午饭,小姐你先休息吧,一会玲珑先生来了,我叫你。”说着,便离开了房间。
我在院子里散着步。暖暖的冬阳,清凉的空气,让我的心渐渐平复下来,可以冷静的去想想这几天的事。
如果真是凌非凡从商队里抢的这块玉佩,那么他为什么要得到这块玉,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姐姐在这里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我想到了湘云,不过湘云却从来不和我说过关于凌非凡的任何事。就算在那段照顾凌非凡的日子里,湘云也没有向我说照顾凌非凡该注意些什么,就好像她从没照顾过凌非凡一般。不过我也确实没有问过她,像她这种淡漠的性格,不说,也是正常的。
正胡思乱想着,胡总管来报,玲珑先生已经来了。
小院落的待客室里,我对面坐着的,除了玲珑先生,还有一位中年文士。
这中年文士大约三十岁的年纪,面目白皙,一双狭长的眼眸闪着神采,似乎可以将一个人的灵魂看透。在这样的眼睛的注视下,我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仿佛自己的一切都在这人的掌握之中。
“小姐,我说的就是这位先生。”玲珑先生转向那位中年文士,“先生,这位便是设计出那些物件的那位小姐。”
这玲珑先生却也是个精明之人,并没有将我的身份告诉这位中年文士。
“玲珑先生在百忙之中帮引见小姐,在下真是感激不尽。”中年文士站了起来,对玲珑先生一揖。
玲珑先生也站了起来,“先生这是哪里的话,不过是举手之劳。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聊,先告辞。”
看玲珑先生要走,我赶忙站了起来,“玲珑先生怎么才将坐下便要离开,喝杯茶再走吧。”
“呵呵,小姐,我也想再坐一会,可是玲珑阁实在离不开我,小姐请恕我失陪了。”说着,便离开了。
玲珑先生又这么干脆的走了,留下我和中年文士面面相觑。
我对中年文士馁然一笑,“玲珑先生就是这副脾性,做事从不会拖泥带水,就连离开,也是这么干脆利落。到是让先生见笑了,先生请坐。”
那位中年文士笑着坐下,我忙帮他将茶杯续了茶。
中年文士呷了一口茶,“请小姐原谅在下突然来访,只是在下对小姐所设计之物实在是佩服之极,便想见识一下能设计出这物件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方才见过小姐之后,心中便了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