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何青泽的抢白着实弄得郁闷了一下。不过通过这件事,也看得出何青泽是个认真负责的人。
将规章制度写好后,我便交给了苏梓柏,让苏梓柏过目,不料苏梓柏却交给了我一份材料,“这份制度是学生修改后的,本想今日拿来给公子过目,没想到公子竟然先叫学生过来了。”
苏梓柏的材料,是我当日给他的规章制度的修改版。苏梓柏将事情考虑的很仔细,将我原来不合理的制度修改得更加合理,而且,加了一些我没有考虑到的条款,其中就包括这条言论的禁忌。
我不禁奇怪,“苏公子,看你年纪轻轻,为何如此精于管理之道?”
苏梓柏竟然满面悲伤,“家父曾是钱塘一个大户人家的管事,学生从小便在父亲的教导下长大,以便接父亲的班。谁料天有不测风云,父亲竟然英年早逝。父亲去世后,我与母亲便搬离了大宅,来到了母亲的娘家江宁。”
看到他悲伤的神情,我的心情竟然也受到感染,“对不起,让你提起这样的伤心事。”
不料苏梓柏竟然笑了,“公子,我也曾经去其他做过工,会向劳工道歉的掌柜,你到是第一位。你也是我见过的最有远见的掌柜,可以先于人观察到商机,所定的规矩也是为我们这些劳工考虑最多的。”
我不禁汗颜,如果没有前世的记忆,我根本不会想到这些。而且,这可是我在前世三十多年积累下来的。但是和他一比,我的这些成绩便显得微不足道了。原来我才是最稚嫩的,考虑事情的周详度,竟然不如一个不满二十岁的青年。看来,我还有待于磨练。
接下来,我开始审这些书生的品书稿。看了几篇,我便有些受不了了,这些稿子全是一些之乎者也,饶是我是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也受不了如此之多的文言文。于是,我又将制度改了,让他们全部用通俗易懂的文字撰写,严禁用文言文。用文言文写的,一律不录用。虽然这些书生有些不理解,怎奈我是老板,只好乖乖的将稿子重新写了。
在改后的书稿里,我选了两篇作为二次开业的主打篇,一篇是《品孟子》,一篇是《品春秋》,并让他们将演讲的内容继续写下去,一直到将这两部书全部品读完。其他人的稿子,我也指出了他们的不足之处,让他们继续改写,一直到我满意为止。
在还有三天开讲的时候,我已将评书楼的一切准备就绪,而王靖宸也将听众名单定得差不多了。
看着听众的名单,几乎江陵城官方和文学界所有举足轻重的人物都被王靖宸请了来,而且人数竟有近百人。如此多的人,到是给我造成了一个难题,二楼的大讲室,一次最多只能容纳五十人左右,这样的话,我就只能分为两场开讲。但是谁在第一场,谁在第二场,却不好划分。没办法,我只得请王靖宸将人员分为两组。王靖宸只听我提了一句便明白了,很利落的将名单分为两组,并向我详细的介绍了这些人的来历,为什么会这么划分,以及以后再遇到时该怎么对待。
我心里不禁再度感叹,也只有王靖宸,才能将江陵的生意支撑的如此之久。
终于迎来了二楼开讲的日子。
品文堂的开业也是相当的成功,《品孟子》与《品春秋》同样博得了满堂采。
讲演结束,苏梓柏又将海报贴在店门口,并将二楼的场次及价格也标示了出来。
二楼品文堂,每月逢一逢五,由专门的品文师进行品文,每次讲四场,讲两篇文,每篇文各讲两场,费用是每人每场一两银子。虽然不会再有学生讲,却有专门的品文指导。听众可以随意的租用品文室,请品文指导参与品文。也就是说,我将在秦淮河岸风月场所清淡的那一套搬到了评书楼,只是内容变了,而且没有美女相伴。
或者我应该培训一些美女专职品文指导,肯定会比这些书生强一百倍。只是这个工程太难了,品文这种工作,对文学功底要求极高。而这个时代的女子通常是无才便是德,读书的女子少之又少。而且即使是读书的女子,也不会来这种地方抛头露面。看来这个计划是行不通了。不过,如果条件成熟,我可能会请人表演一些歌曲来助兴。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在紧张的心情下,我终于度过了这漫长的一天。不过散场后便有人租用品文室,而且间间爆满的情形,倒使我的紧张的心情轻松了不少。终于,在最后一个客人离开评书楼时,我的心终于放完全的放下了。
来到我在评书楼的办公间,发现王靖宸竟然在里面。原来他也是从早上一直跟到现在。
王靖宸正拿着我定的制度在看。见到我进来,立即将我让到座位上。
“你这雅俗共赏之物果真是雅俗共赏,而且正应了江宁文人的口味。看来我得了三成利,竟是赚到了。”
我露出一丝坚定的笑,“我只是占了个先机罢了。我想,在这之后,那些秦淮河畔的岁月场所也会采用这种形式的。不过,我是不会让他们打响这个如意算盘的,我会树立品牌效应,只有我们评书楼的品文堂才是正牌的品文之处,让这些仿制的永远活在正牌的阴影之下。而且让他们来不及仿制,我便推出新的形式,有的东西,他们可是仿不了的。”
王靖宸听得双眼冒着精光,“安小姐高瞻远瞩,竟将这些都想到了,现在的我可是拭目以待,看看到时候安公子的新形式到底为何。”
我神秘的一笑,没有说话。
如今只出了个评书,还有相声,小品没推出来呢。到最后,我会将长篇的舞台剧出来,我想,到时候一定会惊艳一把。
这时,苏梓柏进来了,向我汇报着从开业以来的收入。结果,自然令我和王靖宸非常的满意。
评书楼这漫长的开业,终于结束了。
江宁评书楼。
每当何先生讲书的时候,门前总会排着长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