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离开,东方在门口站着,对着她笑,肩上落满了雪花,但是眼神很坚定,就像是知道故事的结尾一样。
一年过去了,慕凛泪的毒瘾还是没有完全清除,但是,更糟糕的是东方,现在已经面色惨白了。
“你怎么会在这?”
“接你回去啊。”他笑的那么清澈干脆,仿佛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
这句话直击慕凛泪的内心,华沙走了,一直以来想要的依靠,就那么走了,慕凛泪不想要多说些什么,这一年尽管没有发生了什么大的变动,但是每一个人都过的不快乐,这一点慕凛泪真的知道,所以现在回来,不是不想要,而是不敢。慕凛泪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但是没有想到东方依然都在,从不曾离开。
东方张开手臂,任慕凛泪在怀中哭泣,该走的人都走了,不该离开的人也离开了,现在的慕凛泪是虚弱的,已经没有力气在承受这些多余的慕凛泪水,东方知道,他一直都明白。
闻海在电话中给慕凛泪说了东方的病情,慕凛泪毅然决然的回来,因为 闻海希望她回来,如果东方真的走了,至少在临死之前,他还是幸福的, 闻海的决定是对的,因为现在东方真的很开心,一年的时间, 闻海也长大了,尽管不是他愿意的,但是现在他必须承担着一切。
东方回到医院,病情还是在不断的恶化着,他不想死,因为放心不下慕凛泪一个人活在世界上,更不想慕凛泪跟着他一起走,就算死亡是天堂,东方也不想带慕凛泪离开这个世界,因为慕凛泪还没有好好的爱过,他不想就这么离开。
慕凛泪不言不语,没有想什么对策,所有最好的医生都请到这里来了,已经没有办法了,慕凛泪已经不再怀有希望,一潭死水,再怎么努力也不会开出花来。
东方如果离开了,慕凛泪不会跟着他走,因为不想没有人给 闻海和东方扫墓,尊重生命让它在该离开时离开,带着 闻海的梦想在去重走一遍那些慕凛泪和他一起生活的地方。
东方和慕凛泪变得没有话聊了,豪华病房里只剩下两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东方在等待死亡,尽管这不是他想要的,但是他已经被命运宣判死刑,没有回旋的余地,就算是现在佯装开心,也没有人欣赏了。
慕凛泪更是无知无觉,好像是不关己一般,东方的死对她好像并没有什么打击,尽管她已经只剩下东方一个亲人,可是死亡对一个没有灵魂的人来说,怎样都不算是惩罚,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病房的空气凝结的就如太平间的空气一般,充满死人的气息,没有人可以改变,也没有人在关心这两个人,生活还是在继续着,但对于这两个人来说,更多的只是意味着吃饭和睡觉。
但是命运怎会就这样让一段时光结束,他们命运纠葛的一生,从来都不应该是这样结尾的。
终于还是有人来打破这个僵局,但是没有人想到这个人却是樱花枫子。尽管之前是真的有点神经不正常,但是进过治理,现在也变的比较正常,现在都是她在照顾东方。
“没想到你们过的这么惨,要不要我送你们一程啊?”其实,枫子看到这样的东方是心疼的,只是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这个枫子用尽生命去爱的男人,现在连看都不愿意再看一眼。东方到死都不想要在看见这个人,因为她,让慕凛泪现在每天都必须到戒毒所报道,因为她,现在自己都还在病床上躺着,因为她华沙离开了,因为她一切都变得不美好。
病房的气氛还是如当初一般没有改变,甚至慕凛泪和东方根本就没有在意她的出现。
慕凛泪看着窗外,又是一个秋天,叶子又落了,是不是意味着她们这些人也要落叶了,那在空中划过的叶子,好像是 闻海的嘴型,只是上面布满了斑驳的黄点,甚是难看。
东方已经没有力气在下床走路了,他最近不好的时候只能吃粥,实际上,他一直都在慕凛泪面前勉强,现在的他拿着汤食吃饭也有些困难了。当然也就更难顾及枫子了,对一个行将朽木的人,哪怕是出现一个再惊人的消息,也没有力气笑了吧。
慕凛泪这次回来,也是因为东方的病情严重了,怕是出现问题,所以过来陪他,本来自己的毒瘾还是没有被控制住,忍不住的时候还是会需要一点,对于自己的行为,慕凛泪也很厌恶,甚至都有点不想要看自己的身体的样子,因为已经都是口子,但是还是没有办法,依然还要每天生活。
枫子自己低头暗笑了,本想着要嘲笑他们一番,现在看是不用了,对于没有意念生存的人,哪怕砍他一刀,怕也没有反映了。
枫子走在慕凛泪身边,“我可以让东方活。”慕凛泪半转过来身子,透过枫子,看见东方额头上的汗珠,尽管慕凛泪和东方都不惧死亡,但是如此辛苦的等待死亡,慕凛泪很心疼。
慕凛泪和枫子走到走廊外面,“怎么让东方活?”慕凛泪不相信枫子,但是如果可以让东方活着,也可以试一试,反正现在她们已经没有什么输不起的啦。
“我把我的心还给东方。”枫子很坚定,她只希望救活东方,哪怕他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她。
“条件。”
“我要你五年不能出现在东方面前,消失,不能联系。”
“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他不会爱你的。”
“我知道,可是在我死之前,我不愿看见你们在一起。”
“我答应你,你们做手术的那天,就是我离开的时间。”
“好,我跟你签合同。”
“不用,你不配。”
慕凛泪转身离开,只留下那句冰儿冷的话。枫子在走廊里,感觉病房里凝固的空气已经溢出来了,活活想要她窒息,就算她付出一切,也不会再有人感谢她,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外面的阳光很温暖,秋天已经来了,风变得有点凉意,但是太阳很温暖。
“也许我们命不该绝,东方你愿意等我吗?”
慕凛泪看着天空,任凭阳光照射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