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骤然,西门孝然等人只是追捕的先头部队,人数并不多,而且降落伞在江面被发现,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江面。
树林茂密,比起水面难搜多了。还是趁现在有多远跑多远,宓妃悄悄移动,向后便逃。
在树林中狂奔片刻,稍稍停息喘气,哪知不停还好,一停之下胸口狂疼。
“呜……”宓妃闷哼一声,慌忙解开外衣,胸前没有出血,只是淤红一片:“糟糕,恐怕肋骨裂了。”
风中似乎传来不安的气息,宓妃左右看看,立即伏地把耳朵贴在黄土上。
听闻古人能伏地听音分辨敌人,宓妃当然没有这个本事,不过土地确实是比空气更好的声音介质,她隐隐听了一会,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来自什么方向,也知道有追兵逼近。
身上带伤,追兵又多,这样下去,一定会被他们追上。
宓妃思索,以西门孝然的智商,绝不会猜不到她从森林逃亡,极有可能派下另一队人马从森林另一头搜索过来,如果此刻仓惶逃避,就等于自投罗网。
蹙眉想了想,宓妃蓦然咬牙,“冒险就冒险,我给你来一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一抬手,胸间又是一阵剧痛。
宓妃忍痛将外衣脱下,撕成布条,缠挂在一棵参天大树上。
“叫你们看着这树摸不着头脑。”嬉笑一声,宓妃抓紧时间,又往前布置了两三道迷惑追兵的迷局,不再朝森林外延走,反身延旧路返回。
一路小心翼翼,又回到离江岸不到数米的丛林处,西门孝然还在岸上黢巡。宓妃暗自警惕,趴在半身高的草丛中。
“那边有消息没有?”
“禀报大王,暂时没有俟国王后的下落。不过莫将军已领兵从后包抄树林,只要俟国王后真是在林中逃窜,迟早会与他们迎头撞上。”
宓妃暗叫一声好险,果然另有追兵。
西门孝然凝重地点点头:“传令,俟国王后诡计多端,只要生擒,不求无伤。”他垂头沉吟,又加了一句:“若用弓箭,不要射心肺头颈,万一把她弄死了,你们自己用九族性命来赔。”
宓妃心里叫屈:论诡计多端,我哪里比得上你?
快马来报,“禀报大王,莫将军在树林中发现此物。”探子手中拿的,正是宓妃撕下的外衣。
西门孝然拿在手上,皱眉道,“这是刻意揉成布条的,此中有什么深意?”
身边一将官不以为然道,“疑兵之计而已。”
“不,俟国王后智谋过人,不会做徒劳无功的事,里面一定有深意。”
看见西门孝然果然疑神疑鬼,苦思冥想,宓妃差点笑出来。
探子又道,“莫将军发现这些布条悬挂在大树上,形状古怪,不敢擅自处理,命属下请示大王。”
“嗯,我亲自去看看。”西门孝然勒转马头,“她这回又有什么花样?”
宓妃在草丛中窥探了将近半个时辰,江面上的搜索已经快要结束。古人大概并不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却最安全的道理,没有一人来搜一搜西门孝然马下那片长草丛。
这也算是心理战略的一种吧。
眼看众人纷纷朝树林移动,宓妃抓准时机,趁天色开始昏暗,悄悄地匍匐到岸边,象一只终年生长在水边的小蛇一样,悄无声息地潜下水中。
早准备好的芦苇杆放在嘴边,朝对岸游去。
囚禁宓妃的悬崖山脚,就在对岸不远处,如今看来,西门孝然会封锁附近一带,一草一木都不放过。而唯一可能遗漏的地方,就是他自家的御用休假圣地―――关押宓妃的悬崖。
希望这次没有猜错。
衔着芦苇杆一口气在游到对岸,宓妃喘着粗气爬上岸,连歇息一会的功夫都不敢耽搁,朝着高耸入云的悬崖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