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一听潘氏没事,才松了一口气赶忙问道:“那孩子呢?孩子怎么样?”
太医一听赵恒询问孩子的事情,不免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处于谨慎起见,还是问道:“王爷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啊?”
赵恒见太医一脸疑惑,便解释道:“我是说王妃腹中的胎儿怎样?她如今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太医听了赵恒的话,顿时吓得六神无主,直接跪倒在了赵恒的面前,赵恒见状便也知道事情恐怕十分严重,便示意屋中的所有的下人退下。那太医见屋中只剩下赵恒后,方才开口说道:“王爷,这,这王妃她并没有身孕啊!”
赵恒得知那潘氏没有身孕,一张脸顿时白了,但是仅存的理智,让他不得不镇定下来。一边对太医下封口令,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整件事。那太医也是个聪明之人,知道此时事关王府隐私,倒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开了一方调养的药方,便离开了王府。
等到太医走后,赵恒便命自己的心腹守住了卧室,不让潘氏出来,也不许任何人前去探望,并且对一众下人皆下了封口令不许其外传。而自己则一个人呆在书房中,想要一个人静静的将这件事想清楚。
赵恒坐在书桌前面,用手撑着脑袋,心里盘算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先是潘氏告诉自己她已经有了身孕,虽然自己没有亲耳听到大夫说的话,但是自己的奶娘也去看过潘氏的胎位。奶娘也没说那潘氏没有身孕啊,反而还说什么母子平安。今天那潘氏又派人监视自己的行踪,自己提出休妻的时候,她也没有什么服软的样子。然后她不小心摔跤了,太医过来诊脉却说她没有身孕,太医是父皇的人自然是没有必要欺骗自己的。看来是那潘氏与自己的奶娘骗了自己,只是她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这里面难不成有什么阴谋?
赵恒虽然一向不喜那些阴谋诡计之类的,但是无奈无论是他的父亲还是兄长一个个在这个方面都不是省油的灯,他在耳濡目染之下,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自然第一时间就会往阴谋方面猜想。
想到这些赵恒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毕竟无论是这潘氏还是那张氏都可以说得上是自己最亲近之人,若是连她们都已经不可信赖,那自己岂不真的成了案上鱼肉,任人宰割。赵恒不由得重新评估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人,他是越想越害怕。
因为自从那潘氏进门之后,自己一是为了拟补对潘氏感情方面的亏欠,二是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去那潘氏是父皇为了拉拢潘美等前朝老臣,故而对那潘氏可谓是一向尊敬有加。两人成亲之后府中大小之事都是,交与那潘氏处理的。
更何况那潘氏的父亲更是朝中重臣,那潘氏的一举一动,潘美不可能没有一丝的察觉。若是此事真的是一件针对自己的阴谋,那这个阴谋恐怕不仅仅是一件后院之事了,而是牵涉了朝野。可是这潘氏如今已经是自己的王妃,整个王府的女主人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而且那潘氏与张氏二人合谋假报有孕,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个阴谋的目的又何在?赵恒百思不得其解,只得一个人在那里苦苦冥思。只是这女人心海底针,更何况是两个女人,赵恒在书房中一直从正午时分做到了夕阳西下,还是未将其中奥妙给看透,只是想到那潘氏此时应该醒了。
自己于情于理都应前去探望一番,而且说不定能够从她的口中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便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朝着寝室走去了。
那潘氏自醒来之后就发现,情形似乎有些不妙。不仅自己身边的丫鬟一个都不见了,就连门口也有人把守着,无论自己如何威逼利诱,都无妨从他们的口中得到一星半点的消息。潘氏不免慌了起来,赵恒自她过门以来,虽然从未对她有过夫妻之间的亲热,但是一向也是尊敬非常。
如今这种情形是从未有过的,再联想到赵恒在自己昏倒之前,还曾说过休妻的话,而自己当时却还依旧与他顶嘴。潘氏也不免后怕起来,并且又没有人前来安慰与她。潘氏越想是越害怕,唯恐赵恒真的将她休了,那自己可真的是只有死路一条了。想到这些,潘氏的眼泪就如同那六月的夏雨一般是又大又急的往下掉。
赵恒还未走进房间,就听到那潘氏的哭啼之声,若是平时赵恒是定会上前放低了身段,好声细语的安慰她,可是今天赵恒却必须硬下心肠,毕竟潘氏极有可能在酝酿一个针对自己的阴谋。就是面对这潘氏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的时候,赵恒也未有半点的心软。
依旧是冷冰冰的问道:“你还有脸哭,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做的那些好事,本王的颜面险些就要被你给毁了。”
潘氏听了只当是赵恒为了自己刚才的行为而生气,还当赵恒不知她是假孕,故而抽抽搭搭的说道:“王爷,妾身知错了,妾身以后再也不敢了,以后无论王爷前去何处,妾身也决不再插手了。还请王爷饶妾身这一回吧,只要王爷不休了妾身,妾身以后一定不再斤斤计较,一定好好学着如何做一个好妻子。”
说完便跪在了赵恒面前,赵恒见潘氏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刚想伸手将其扶起,但是一想到潘氏与张氏合谋把自己瞒在鼓里,心中的怒火又燃了起来,一双手刚伸到一半,便收了回去。
仍旧板着一张脸站在了那里。潘氏本来见赵恒已经伸出手想要把自己扶起来,不由得心花怒放,可是赵恒却又半途把手给收了回去,一颗心又瞬间跌落了低谷。但是也只赵恒对自己并未绝情,赶忙说道:“就算妾身千错万错,但还请王爷看在孩子的份上,饶过妾身这一次了,妾身日后一定痛改前非,绝不再犯。”
赵恒本来对潘氏还有几分旧情难舍,可是那潘氏此时却提起了赵恒怒火的根源——假孕。算是给她自己原本就堪忧的处境,雪上加霜。
赵恒原本缓和了积分的脸色,一下子又变得如焦炭一般了,冷笑着说道:“你还有脸提孩子,这孩子可真的好啊。若非是爷怕你的胎未满三月,尚未安稳,所以没有上报给父皇。不然现在你我可都是罪犯欺君了,那可是要问斩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拿整个王府再陪你去死啊!幸好父皇还不知道你当初‘有孕’,不然你就等着替我收尸吧!”
赵恒最后的几个字可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毕竟无论那个丈夫被自己的妻子欺骗,都可以称得上是奇耻大辱,更不用说原本就比寻常百姓高出一等的赵恒了。
潘氏听赵恒的言语之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心下一凉,知道赵恒恐怕已经知道自己自己假孕之事了。
脸上顿时面如死灰,跪在地上哭诉到:“王爷,妾身真的不是故意要欺瞒你的,妾身只是想要王爷多看妾身几眼。王爷可知道这斜倚熏笼坐到明的滋味有多苦?这可比那黄莲都要苦上三分啊,可是自打我进门以后,王爷每月不是宿在书房,就是和那些幕僚谈诗作画,还要分下几日去见那刘娥。算下来一月陪我的日子两只手都数得清,我每晚都从天黑一直守到天明,为的就是怕王爷来了而我却已经睡着了,从而见不着王爷。王爷可知每次王爷来看我,我是有多么开心吗?开心的哪怕王爷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给啊!我真的不是故意,我真的不想骗王爷的,可是我忍不住啊!因为只有这样,王爷你才能把心多放在我这里一刻!可是我不知道事情会有这么严重,现在摆在我面前得到是一杯鸠毒,只要喝了它王爷就能原谅我,我保证我绝对会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喝了它的。真的,王爷请你相信我一次,好吗?我求你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赵恒见潘氏一脸悲恸,哭的是声嘶力竭,言语之间也不似有假,到也有几分相信了。只是那潘氏终究是欺骗了他,这一点却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所以赵恒只是言语之间软和了几分,但也始终没有说原谅与她。潘氏经此一事也知道自己闯的并非是小祸,所以也不敢奢求赵恒肯当机就原谅了自己,见到赵恒对自己已经柔和了一些了,倒也不再奢求。
赵恒见潘氏已然认错,加上他心里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便只是草草的敷衍了几句就离开了。只是在离开前仍然下令不准潘氏出房门一步,对外只是说潘氏因府中人多事杂,操劳过度而病倒了。除了潘氏带过来的几个陪嫁丫鬟以外,其他人皆不许前去探望潘氏,以免使得潘氏又劳心伤神,难以病愈。
潘氏早已被赵恒的一句“替他收尸”给吓到了,那里再敢闹什么,只是一个人如同失了魂一般,呆呆的。一直过了两三天方才缓过神来,倒也如同俗语“吃一堑长一智”一样,自那以后潘氏倒也是收敛了几分。只可惜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过了一段时间潘氏的小姐脾气倒是又上来了,只不过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提。单说这赵恒,倒也借着替潘氏出气的由头,把府中的大小人事全都来了个大清洗。韩王府到又恢复到了以往的景象,只是这私底下的暗流涌动倒是仍然不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