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郎的月,繁亮的星。照耀着野兽的獠牙,森冷发白。也照耀出冷心身上涌涌的鲜血。
呼哧呼哧,是人的呼吸,咕噜咕噜,是野兽低声的沉吟。
洛心手紧紧握着匕首,被冷心护在身后,她的脸上全是鲜血。
冷心的!野兽的!
“冷心!你要是选择抛弃这个女人二次,那么你就自己逃走!”魅风嘶哑的声音,在月色下如鬼魅,“我自是不能伤害她的性命,但是你,就是不折不扣懦夫,说什么爱,是爱的话,会抛弃她么?为她死吧!让我成全你所谓的爱情!”
“别听他的!”洛心急的在后面大喊出来,她已经这样高声做喊好几回了,咽喉里直发痒,不由的咳嗽了一声,“月没有恨你,没有恨!我知道,我的身体是她的,我知道,当我见到你的时候,这个身体是哭了,这个身体的心疼了,不是我,是这个身体,是月的这个身体,她对你的爱,我能感觉到!你要是如此放弃自己的性命,那才是无颜去面对月,爱一个人,不是要死要活的,是要带着对她的记忆,好的好的活下去!………….”
震惊的神情,随着洛心的句子,在冷心的脸上,一点点的扩开来。
“该死的女人!”魅风狠狠的骂了句,同时甩出暗器,直对冷心的命门,“金御大人,这个人,现在就全交给我吧!那边似乎有人来了,你们去看看是敌是友吧!”魅风道。魅风的本事,自然是比不过冷心的,但是现在,他有信心能杀之,因为他气力全备着,而冷心,已经被玉柯族的人消耗的差不多了。这样取胜,是卑鄙,但是谁在乎呢?就算别人有非议,他魅风也不关心。他这一生,只有二个信念,一是,忠心王女!因为是这个女人,让他从卑微的、人人看不起的、跟狗争食的奴从,变成令人人谈之色变的三大杀手,奴隶还是奴隶,但是大家都怕他了!
第二个信念,就是杀掉冷心。因为是冷心的存在,使他魅风的能力得不到王女的肯定。冷心太耀眼了。耀眼的使他魅风没了影迹。
冷心吃力的避过暗器,肩膀处的伤口却是被这强行反转扯的皮肉外卷,他双手拥着洛心,湖蓝色的眼睛看着她,然后,慢慢笑起来!头,重重的点了一记。洛心最后的那句话,他都听到了,她说,“爱一个人,就是把她没有活的日子,也活了!”是啊!月儿的一生,何其悲苦,她是存在的,却从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就因为,她的容貌和王女一样,就因为,王女说,她是要天下独一无二的。每一年,月儿都在流星下许愿,那些愿望,他该替她去实现的啊!等为她活完了,再去见她,那时候,她才会展开了双臂来拥抱他冷心吧!
冷心将月儿的身体拥进怀中,重重的,紧紧的,她的身体还是很温暖,是活的,是她月儿喜欢的感觉。冷心的眼泪,折射着月色和星光,滴落在月儿身体的发上。活着,月儿的身体还活着啊!
洛心的手,轻轻的,慢慢的,将冷心,抱紧。她努力退散去她自己的羞涩,让这个拥抱,真真正正的属于齐姜月的本心。
时间,仿佛凝起,在这一刻,月的光辉分外清朗皎洁。
“………………..”。
“冷心,快看快看!”
“我许了一个愿哦,希望能去看看大海,冷心,你说大海是什么样的啊!”
“冷心的手好温暖啊!冷心一点也不冷呢!应该叫暖心,恩,暖心,暖心好听!”
“我又许了个愿,我希望冷心比我活的久,冷心,要是我先走了,你一定要帮我好好活着,不许提早来见我哦,因为你要把我的那一份也活掉!知道吗?”
“…………………”。
情人的眼泪,在滴落下的瞬间,交融在一起。
“温情够了,就来受死吧!“魅风大吼一声,身向前急行,同时候,手向着冷心所在处,甩出数枚带毒细针。
冷心此时已松开洛心,却见他手腕翻转,从袖中有无数针现出,并向魅风所在瞄射。月色星芒之下,发针一如孔雀开屏,美妙绝伦。
针针相消。有数支直刺向魅风。无论他冷心受伤与否,技高一筹,是魅风不服都不行的真理。
冷心趁着这机会,离开了洛心。向前头跑去。后面已有别的人追上人了,冷心听出来,是托横氏的人。托横氏一向低调,并忠心与氐王。那么月儿,不,那个代替了月儿而活的姑娘,总是会安全的。至于他自己,能活下去,便要努力的活下去。
看着冷心渐渐远去的背影,洛心又是两行眼泪自流,这眼泪,不单单是月儿这身体的,也有她何洛心的情感在里头。
急切靠近过来的脚步声,让洛心捏着匕首回了头。跑过来的,是位姑娘,生的俏丽,巴掌小脸,樱桃小嘴,眼妩眉媚,眸子也是一湖蓝色。发似男子,高高扎就,露出光洁饱满额头的同时,人一走,发尾就一下一下的扫在她修长的脖颈上,显的相当灵动。正是拓横遗珠!
遗珠看着洛心,眼惊的大睁,“王女!?”她犹豫着,要跪地而拜。
“阿妹!你快去找冷心,这里的事情,阿哥会解决的!”拓横嚣靠过来,一把拉住遗珠的胳膊。
“可是,阿哥,她,王女……。”
“这事,你别管!找冷心去!”拓横嚣推了她一把。
“快去,他受了很重的伤!”洛心忙的道,“而且,一个叫魅风的人,想要杀他!”
“啊-----”遗珠听此,立刻的紧张起来,再顾不上其他,窜上一匹马,急策马向洛心所指方向而行。
拓横嚣的视线从洛心的脸上扫过,他心里暗叹一声,若不是出来之时他的父亲已经将洛心不是王女一事说了,恐怕他现在也会跪下来,顶礼膜拜的。他的眼神最后落在金御狮的身上,恭敬而谦和的向着金抵狮行礼,“族长大人,我父亲有一句话让我带给大人!”拓横嚣道,“父亲说,擎王的头颅,他可以献给你。当然,族长大人最好是能回到自己的地方,安心踏实的等待!”
金御狮未回话,他座下的狮子,发出低声的咆声。
拓横嚣同他对视了好一会,再道,这时候的声音,就有些烈火的气息了,“父亲还说了,若大人执意要搅这趟混水,那么大人和玉柯其他人的头颅,就会被摆在擎王的面前!是敌,还是友,由大人来决定!”
安静,安静!连风声颤抖起来。
终了,金御狮用一字“走!”,选择了“友”的立场。
“请王女回殿!”拓横嚣看着玉柯族人的离开,方才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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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呵,呵呵呵呵!”齐姜艳看着箢,冷冷的笑。她鲜艳如玫瑰的唇角,粘着大片黑色的血污,她的气息甚是微弱,但还是强撑着,第一次,在这个男人面前,出现了那高贵的、不可及的骄傲。
“那么多人想杀我,那是因为对他们来说,我该死。但是你,箢,对于你来说,我也应该死么?”齐姜艳看着箢,声,并非责问,而是,想要一个说法。她的身体已经无比的痛楚,内脏恰似用火在焚烧,死么,她从来不怕。不过是眼睛一闭,便什么都没有了。正因为她很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她的日子,过的放荡,所以她的野心,随着她的欲望而扩张。生着,活着,不就是游戏这个人间,主宰那些愚钝的人的么?然后死了,便一切归尘土。都说天上有神佛,她齐姜艳却是不信,若有神佛,这芸芸世间,便不该有那么多纯良的人反被欺压了。
“该死!”箢依旧那么冷漠,那么不可征服的冷漠,连声音,都似结着冷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渴望,这渴望,似娘的翅膀一样,我的渴望,并不是你王女的垂爱,而是和我那平凡而普通的妻,相守一生!我的翅膀被你折断的那一天,你就已经是罪人了,别人想杀你的任何理由,都与我无关,我杀你,只因为,我的理由!”
“所以说,拓横嚣夼该死,因为是他把你送到我身边来的!呵呵,呵呵!”齐姜艳薄蓝如宝石的眸子里,流出悲伤的意,如果箢说,他杀她,是因为收受拓横夼的威胁或诱惑,她也许心里会好受一些,一个容易被威胁和诱惑的男人,也就只能怪她齐姜艳看走了眼。
现在,他的话证明了她齐姜艳的眼光何其独到,可惜,她的内心,却更是疼痛。她抛却一切的改变,终究抵消不了他内心另外的情丝。死么,不过是眼睛一闭,天一黑。但是心碎,就完全的是疼痛,一地的痛!
她慢慢的蛰伏向暖褥,侧着头,笑看着箢,有很多话想多,不是留恋这王权,是留恋眼前的箢。这一时刻,她终于明白自己的妹妹齐姜月的心了。死别的痛远比不了生离的苦。
她的眼慢慢的,自行合上,那么还是死了吧!不要这样,痛苦的挣扎着。如果有来世,请上天给她愚笨一些的头脑,只要不是那么聪明,也便看不穿这尘世,看不穿,也便没有那么大的欲。
视线渐渐模糊下去,仿佛又回到很早的时候。那时候,她四岁,她看着妹妹齐姜月,告诉氐王,“父亲,我要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我要做天下的神!”(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