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心缩着身,凭着栏,抬头看着天际,看着那通红的朝阳喷薄出鲜艳的红,满天的绚烂夺目。心里,回忆着初上度霞山时见到的日出之景。
[又是一天开始了],洛心心想。
洛心是昨日醒来的,那时,她还身在急行的马车之上。她发现身边没有东墨在,马车也不是王府出的那乘,便一面敲着尚有些疼的脑袋,一面打了帘子相看,却是对上一双盈盈笑的桃花眼。再细打量拥有这双眼的男人,洛心想起,他,便是在留城门下见到的少年公子。
“乖乖的,别喊别叫。跟哥哥走就是了!”少年公子笑得那么纯,那么真,偏是言语带着些轻浮,“若是不乖,哥哥就把你衣裙都脱了去,扔下马车哦!”
洛心自是点头装乖。此后不久,马车便进了喧闹之地,然后,便住进了此座大宅。这宅子单独坐落高处,其旁并无依邻,门面一看就有些年头了,木雕石刻,都不似当朝的吉物。门庭看着破落的很,已经很难寻见当日的荣华。进得里头,却是一番井然。
因为到这里的时候,天色已不早了,少年将洛心安排到此间小院,嬉皮笑脸的一句:“明儿见”,便走了!洛心悄悄的踱到院门口,想探查一下能否有逃走的机会,却是在转身间发现,跟少年一道的二名中年男子之一,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身后。他冷着脸,将洛心拽回小院,便无声的走了。洛心自知逃走无望,吃了些桌上备着的点心,便早早的上了床。挨着床,想了些乱麻麻的事情,比如,现在到底是再哪里?这少年把自己抓来做什么?擎王他发现自己不见了,会怎么样?就这样想着想着,睡了下去。但是第二天,也就是今日,天还蒙蒙亮的,洛心就醒了。她翻来翻去再睡不着,便起了身,依着屋侧的栏杆,看了日出之景。
“也不知道过了几天了?”洛心低了头,双手环住膝,下巴抵在膝盖上,喃喃自问。她心里另外一问不曾说出口来,那就是,他,到底会不会来找她。会的吧!?不会的吧!?洛心想着,眼盯住了不远处的那朵花,也许摘花来问,会有个答案。
她这样想着,身站起,可脚未曾迈出一步,却听得那个轻浮的声传来,“妹妹---可是起的早哦!”。洛心心里一阵犯厌,转了身相看。却见少年依在院门处,一张娃娃脸,一对桃花眼,一身白衣,在袖口,胸襟,袍摆初,绣缀以青嫩竹叶。他的手转弄着一支墨绿色长萧,眼笑盈盈的看着洛心。
“我的名不是妹妹。”洛心一字一字咬着说,他那妹妹二字,着实的恶心到了洛心。
“洛心妹妹!”少年点了点头,叫出洛心的名来,他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你可是叫我耀哥哥!”说着,他还把胸脯挺了挺,“现在哥哥饿了哦,妹妹是不是可以去东厨,弄些吃的给哥哥我呢!”
洛心把眉一拧,心里却是惊讶,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名字的?她又想,或许,是啊,要把自己从王爷身边带走,定不是计谋一天二天的事情了,那么能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奇怪。洛心想着,转了身欲进屋不理这无赖。可她才走了二步,便停了。因为那少年说,“吃饱了,我或许能告诉你,为什么把你带来此哦!”
随着少年行到东厨,洛心见着了一双老人,俩老人的双眼似有疾,都呈灰白色。老公公的在添柴火,老婆婆的正往锅里添水。少年还未进东厨,两人有呈向外倾听之势,而后一同面露微笑,放下手中活儿向外走。声声唤着“小公子回来了”,向着少年所在方向施礼。
少年急步上向,将两老搀起,一面示意洛心进厨房去。
洛心听到那老公公在笑,老婆婆在问,“小公子可是带了位姑娘来!公子怎么能把人家姑娘往厨房这地儿带啊!”然后是那轻浮少年的回答,“让你们两老歇歇。让她给你们弄吃的。”“公子,那可是您的媳妇儿?”老公公的声音在问。
“是啊!是啊!所以该她做吃的来孝敬孝敬你们两老的!走,我们去前头歇等着!耀儿可是有好些话要同你们说呢!”
“是啊,公子已经有一整年未曾回来了……!”
洛心听他们渐行渐远,呼出一口气,她想,这少年是有些轻浮,但从他对这双老人的态度瞧,却不是什么坏人。这让洛心安心了不少。她卷起袖子,扫了眼厨房,又翻了几个瓮缸,心里已有数做点什么早饭为好了。
洛心做的是一锅青菜米粥和一蒸笼萝卜丝豆腐馅的白面包子。两老人吃的是赞不绝口。老婆婆拉着洛心的手,抹着混浊的眼,一直在说少年的好,洛心一直微笑着倾听,并没有说出自己其实是被少年强行带来的真相,在老人的诉说里,落心便知道了些信息,这双老人,原本无依无靠,行乞为生,一年前的大雪天,被少年从街道上救回来的,然后被少年安置在此。
少年在老人拉着洛心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旁托着脑袋笑眯眯的看着。等老公公碗里的菜粥空了,他便伸手拿了勺子来添。老公公听的声,连说饱了。
“仲叔,达叔!”少年微微侧了头,唤站其身后二中年男子,他道,“你们去准备一辆马车,再把日常要用的东西采办一些!”二人应着“是”走后,少年又托着脑袋,笑眯眯的看着两老人把洛心问的满脸红红。一直到那仲叔达叔复回,少年才开了口道,
“老人家,等下,我让我那叔叔把你两老送到我刚置办的新家去!”少年言语诚恳,恭敬,完全没有先前的轻浮相,“等过个几日,我办完了事情,便带上媳妇儿一同去那与您两老同住。可是好!?”
两老人自是满面欢喜。少年亲站起来,搀起老公公,并眼神示意洛心,让她将老婆婆搀上。一路将两老人送上门外马车。
目送着达叔亲护送老人离开,洛心忍不住的出口,“早饭也吃完了,现在,你该告诉我,你为什么带我来此了吧!”
“洛心妹妹,急什么?”少年又恢复了他的轻佻相,说话的同时,手在洛心的下巴尖上轻轻的抚了一把,而后得意的哈哈笑起,向内走。洛心用衣休擦拭着下巴,看了眼着盯着她的那“仲叔”,无奈的跟上那少年。
少年回到刚才用早膳的地方,复坐下来,他手指指包子,又指指菜粥,挑着眉,盈盈笑,问洛心,还要不要吃一些。洛心自是没好气的说不要。少年也不恼,自将剩余的包子和菜粥同那仲叔分食了。吞下最后一口,仲叔和少年,不约而同的打了个饱嗝。洛心想笑却又不敢笑,被憋的脸红红,嘴角一抽一抽的。
“文鹤耀!”少年突然出声,道。
“什么?”洛心不明其意的问。
“哥哥我的名字是文鹤耀,可是永远不能忘记哦!洛心妹妹。”少年又肉麻麻的叫起。洛心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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