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宫女已跪身向司康乐语请安了。洛心自不得不回身见礼。她转身相看,礼未见,神色顿时惊凝住,一张脸跟着通红。
却见司康乐语一张小脸是冷目竖眉,贝齿狠咬。
只因,她们,居然撞了衣色,都用了:流云彩锦缀百花。只不过,款式却是有异。
司康乐语是一袭长裙曳地,领口挖成桃心,一对胸,将露未露,腰和臀都剪裁合体,将身体的曲线玲珑,展示无遗,愈向下,裙摆渐舒。
洛心内忖白色绸裙,袖和衣领为荷叶边。流云彩锦做成褂状,袖和下摆比里裙短上一截,领口挖的极大,将荷叶边露出。腰微微收紧,显出细长腰身,却并不掐紧。
衣裙上,两两相较,上下难分。只不过装饰妆容再加分,司康乐语的雍容华贵、浓妆艳抹,便压过洛心的清新亮丽、脂粉淡施。
狐狸精!司康乐语一刀飞眼挖向洛心,尤其是洛心的胸脯,肉肉凸凸,甚大甚柔的样子,她再暗瞧自己的小胸,胳膊暗夹身侧,想要挤出些丰满来,心里是越发的嫉恨。她想,初见时的木讷,到底是假。才以为王爷淡忘她了,威胁正劲的应该是那媚狐狸,却不想,让王爷心心念念难忘的,最后还是她齐姜洛心,甚至最后,王爷单独带了她上度霞山,这天天你恩我爱,万一她有了王爷的孩子……司康乐语不敢往下想,她只恨自己傻,当初王爷亲替她吸毒就应该看出端倪来啊。也恨,没有一开始就杀了她。
洛心虽并不知晓司康乐语想的什么,可从她充满敌意的眼神里,已猜出几分。洛心也不是傻子,那些夫人小妾的争风吃醋她也不是没见着过,所以司康乐语这副态度,她一开始,就已经预见到了。她越看司康乐语,心里就越是不自信,和司康乐语比起来,她自觉自己灰头土脸的很。正凤假凤,真的是一看气派就能分辨出的。
尽管如此想,这一次,洛心并没有同往常一样缩起身,低下头,即便她心里多么的惴惴难安。从她回过神那一刻起,她就开始露出淡淡的笑,并始终保持着,无论司康乐语如何的拿眼挖挤她,她齐姜洛心,自保持着她的体面风度。这是宇文恒昶嘱咐了又嘱咐的,微笑,惊雷起我自悠然的微笑,自信的唯我独一的微笑,是这场早膳中,她最需要表现并维持住的。
“皇上请王妃和夫人过去!”一小公公偻着腰小跑过来,道。
“哼!”司康乐语鼻孔朝天,冷哼一声,嚣张的用肩撞过洛心,向前行。洛心脸色一阵发白,手轻抚上右肩头,牙咬了咬唇,随即便恢复了原神原姿,缓缓的跟上。
向皇帝皇后行完叩拜礼,洛心被赐坐到旁侧,司康乐语则是被皇后叫唤过去,坐在了皇后身旁。
司康凤眯眼看洛心,她不记得上次册妃时有这样一张脸孔,也是,多年来,为皇帝相看的女人那么多,有多少张脸是她记的住或者愿意记住的!齐姜洛心么?司康凤想,到是举止得体,动静相宜,眼眸的薄蓝和深凹的眼窝让她的眼睛愈发深邃神秘,而微圆的脸也令她的长相妩媚里又向着乖巧靠近,可尽管如此,她的长相并不及我们乐语,甚至,比不上先前赏赐过去的几位夫人,为何,恒昶这孩子,独独钟情她?难道这女人,真像乐语说的那样有勾引男人的本事?不对,不对,就算齐姜洛心比我们乐语美上千万倍,恒昶也该懂得利益的牵扯关系,乐语是本宫侄女,其父又高居要职,这些关系为他将来登基,有莫大帮助,但是这个齐姜洛心,有什么?司康凤捏了茶来喝,心思却是依旧,她想,也许自己该好好的查一查这齐姜洛心。自己能想到这些,皇上他自然也是想到的,但是他却不曾同她说过半子,夫妻多年,司康家在朝廷的势力盘踞一直在壮大,难保皇上没有要遏止司康家风头的意思!历史上这样的事情。屡屡发生。
洛心自是不知皇后也瞄上了她,一直记得宇文恒昶的话,眼未直视座上皇帝皇后,微笑也一直淡然维持,吃的也不多,都象征性的尝过一口,便含笑静坐。
皇帝宇文雄到是未开口相问,甚至相看眼数都不多。到是皇后司康凤问了洛心些问题,一些看似是些无关痛痒却又有些出格的问题,如问父母可安好?之前可有学诗书五经?在进宫前可有亲事商议的?平时候有哪些事作娱的?
洛心心里惊讶,这皇后所问事,竟和那宇文恒昶所料的不差。就最后一条他不曾预料中。洛心想着,起身,一一回道,“父母健好,诗书不曾学,父亲本寻了教书先生来,可惜那时候我性子顽劣,不肯就学,父亲受不得我眼泪,便作罢了。亲事什么的,不曾有,父亲总说怕是寻不到能配上我的!”洛心说到这里,脸红红的笑起,嘴角骄傲的高扬,“平时就陪母亲听听戏,或者上庙头小住,偶然也有骑马出街的,但不常有,因为每次这样,父亲都要先将街道封锁,把一干人等令禁在屋,父亲怕我年纪小,受了外头鼓惑,也怕坏人有不好的企图!”
宇文雄和司康凤对看一眼。司康乐语哼了一声。
语止了片刻,亭中仅为杯盏相接之声。司康乐语一直看着洛心,不满之色丝毫不加掩饰,最后,终是忍不住的一拍筷子。宇文雄皱了下眉,司康凤忙不迭的在暗下捏司康乐语的手。
司康乐语却是不领其皇后姑姑的心,极快的站起来,跪在了皇帝的面前,眼泪扑簌,委屈的抽泣,边哭边道,“皇帝姑父,不是语儿不识礼仪,只是这个东西真真是可恼的很!”司康乐语手指着洛心,“王爷宠他,语儿忍忍也就算了,可她仗着王爷的情,不把我这正经王妃落在眼里,语儿心里实在是气不过!”司康乐语左右捏晃着身,“姑父姑母,你们到是看看,她今次来,连穿的衣色,都和语儿的一般无二,这不是目中无人的挑衅,是什么哇!?呜------。”
司康凤自是早就注意到了二人衣裙同色不同样,齐姜洛心不过是小小的夫人,妾一般的东西,和王妃同衣色,算是不敬的大罪了。司康凤想,昨天她不是同恒昶住一道的么?今时过来,她打扮如此华丽他却不曾阻止,是恒昶的迁就,还是恒昶想让她给我们留个好印象?无论是哪一个,这个女人在恒昶的心里,定是很重要。
“姑父------”司康乐语见皇帝不言语,又抖着身撒娇的叫唤了句。司康凤拿眼看向旁侧的宇文雄,司康凤想,齐姜洛心过来同用早膳,是皇上的意思,那么皇上现在对齐姜洛心的态度就能瞧出几分端倪,看皇上到底是不是要用一个齐姜氏来遏止司康一族!
“皇上,皇后娘娘,王妃娘娘,洛心进宫时候未曾带如此体面的衣裙,这身裙装,是宫中之物,洛心穿此,是因为见皇上皇后,怕太寒涔显了不敬,洛心从未想与合乐王妃争什么?洛心人在宫中,王妃今天是不是进宫,洛心哪里会知道?就算知道了,洛心哪来的本事知道王妃穿的什么?请皇上皇后明鉴!”洛心离了席,跪在地上,头磕地,久久不抬。
皇帝宇文雄眼角余光扫了下旁侧的皇后司康凤,再看看司康乐语,一顿早膳,一件他事先安排好的衣装,到是让他得到了无数期待外的信息啊!
“皇上,皇后娘娘,擎王爷已经请来了!”樊公公小心的上前来,道。洛心听得擎王二字,心间不由松了一下,莫名的感觉到塌实。
“让他过来吧!”皇帝换了个坐姿。看了皇后一眼,皇后会意,侧身对她身后的宫女吩咐道,“夫人吃的也差不多了,先伺候夫人回了歇息。”然后她笑看向洛心,“洛心先下去歇息吧,这般早让你来陪着用早膳,怕是不习惯吧,等下恒昶和语儿回府,本宫自会安排你一道的!”
“姑父----”司康乐语推开搀着她的宫女,看着洛心,不甘心的唤了最后一声,欲继续纠缠,终是被那宫女硬拉到了皇后身侧。
“谢皇后娘娘,先皇帝陛下!”洛心盈盈一礼,由皇后身边的宫女搀着由桥上岸。桥中间遇上由太监引着过来的擎王,两人极快的互望了一眼,一个眼神交汇后,擦肩而过。
洛心一路难安,她自认今早自己已是尽力,但成功与否,到底难定。擎王叮嘱她言行举止以及回话时,并没有解释为什么要如此,但从他严肃的神情能看出来,她的言谈在此一宴上,定是相当紧要的。越是这样想,洛心就越是急着想宇文恒昶早些回,好问问到底成与不成。
“夫人,到了!”一直跟在洛心后面的宫女上前相扶住洛心,道。
到了?洛心抬头四看,这是假山石中,还没到暖皎殿,如何就说……到了?洛心想。她狐疑而紧张,脑子里乱兜兜的想些不好的事情。在外头的时候就曾听说过,宫里谋去人命就同碾压死一只蚂蚁。刚才王妃哭诉,皇上皇后并不见有发难,此刻是皇后的人带她来此的,难道,是在这里等着她?
洛心想着,双手突然一挣,继着发力,将宫女一撞,那宫女突的被撞,未站稳妥,啊的一声惊呼,向旁侧跌去,洛心趁这机会,向假山出口处跑。可没跑开几步,前头就又人过来了,并声声唤问,“洛心主子,奴才奉我家主子令,这此等候您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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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激动了一个晚上,呵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