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去我内间，我尽量早些赶回来。没回来之前，就要辛苦你了，千万不能睡，灯也要一直点着。”
锦茜点头：“小主放心，奴婢明白的。只是，此番小主要万分小心啊。宫里耳目众多龙蛇混杂，小主和敬王独自相见，随便被谁看到了，都会被抓住把柄。这祸乱后宫的罪名，任谁都担待不起啊！”
素雅微微一笑：“放心吧，我有分寸。”
看着锦茜进了重华宫的门，点着了宫灯，素雅这才从阴影里悄悄离去。
及至后山，果然见一个身影等在那里。素雅等自己稍微平复了气喘，这才上前，向那人影走去。
人影许是也看到了素雅，快走了几步，及至面前，如此潇洒的模样，可不就是约她出来的敬王么？
敬王伸出手要拉素雅一把，素雅下意识微转身，轻轻闪开了。
“天黑，这路上石子多，本王是怕你滑了脚，摔下山去。”
“多谢王爷。”素雅抬眼，利落的踏出一步，而后看了看四周，自寻了个阴影躲进去，“天虽黑，好在十五的月亮还算圆亮。王爷与嫔妾相见，被人看到了难免闲话，还请王爷见谅。”
敬王微微一笑，并不在意，也跟着素雅到了那块大石头的阴影下。
“在本王面前这般谨守本分，可是喜欢上皇上了？”阴影里看不出敬王神色，却听得出话里的揶揄之意。
素雅身子一震，却并非为了这些许的揶揄之意。半晌，她平复了心情，压下所有情愫，不带感情的问道：“不知王爷深夜邀约，所为何事？”
敬王一愣，随即调笑道：“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便来问本王了么？”
素雅早有了准备，听出敬王的戏谑之意，不以为然，仍旧什么都没说。
“本王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心思如何，本王……我又岂会不知？”敬王再无其他动作，只是看着月色出神。
素雅心念电转，却始终想明白，敬王所谓的合作是什么意思。索性直接问道：“王爷要小乐子告诉嫔妾，若想为真妃报仇就必须合作。嫔妾不知，王爷所谓的合作是……”
敬王转头，朝素雅笑了下，暗影里的素雅却并无看到。
“你在紧张，是么？”敬王的目光，在暗夜里似乎有种魔力，引领着素雅去看的更深，不知不觉的沦陷。
敬王好整以暇，并未有任何不妥的动作，只是看着素雅出神，目光似透过素雅看到了更为遥远的地方。
“你担心我是有其他企图才将你骗来此处？我堂堂敬王，有必要这般行径么？”敬王不悦，神色却并无变化。
轻轻去碰素雅手臂，素雅倒退一步，贴上石壁。
敬王收回了手，笑道：“我看着你长大，你的性子我很清楚。我的性子，你也比别人清楚的多。我是怎样的人，你岂会不知？”
是，我知道。可是，我也不知道如今的你，是否还是从前的性子。
素雅在心里默念。
“不必紧张，心瑶是我亲妹妹，她的死，我怎可能袖手旁观。”
提到心瑶，素雅就一肚子的气愤，也顾不上眼前的人是当朝王爷，权重四方，冷笑道：“若不是你手刃宫亲王，心瑶也不会出事。你自己就是致使心瑶怀胎而亡的首要元凶，凭什么说这样的话？心瑶泉下有知，恨你绝对不少。真不知你百年之后，是否有脸去见地下的亲族！”
听得素雅大逆不道的话，敬王好脾气的笑了下，反倒愉悦道：“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也好，说出来了，总归是舒服点。太多的事情闷在心里无人可谈的时候，寂寞，而又怅然。”
素雅愣了下，关爱的语气中似乎还有其他不便言说的东西，捕捉到一些，却又说不清楚。
“王爷有话不妨直说，嫔妾实在不能久留。”
“方才是紧张，现下是逃避了么？因为留得越久，你越担心，是么？”
素雅不欲回答，敬王却不再绕圈子了，拉了素雅轻声道：“别出声。”
素雅不明，仍是挣扎，却下意识的不再发出声音。
“先前不是问我何事么？”敬王看两人已全然躲入了阴影，随即放开，邪气的一笑道：“和你叙旧，顺便……要你配合我演一出戏。”
素雅皱眉道：“嫔妾……我不知你到底何企图，但，不提前说清楚，我又如何配合你？”
“所以……你是信我了？”
素雅抬头，迎上敬王大有深意的目光：“信不信的要紧么？你若真要毁了我，又何必如此地助我？你或许对其他任何人都可能有加害之心，对我，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
“你还是那般聪慧。”敬王微笑，随即严肃，“你要真想为心瑶报仇，就必须走上高位，而且，还要学会狠。今天是我给你上的报仇的第一课。”
素雅踉跄了下，有些站不稳。好容易才扶住旁边的墙壁：“你到底……”
敬王打断，厉声道：“再等一下吧，很快就要来了。她会是你即将要杀害的第一个人，也是害死心瑶和她腹中孩子的凶手之一。”
素雅不解的看着敬王，敬王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你……查出心瑶之死的真相了？”素雅不确定的问道。
敬王在暗中点了点头，却全然忘记此般行为素雅是看不到的。
脚步声忽起，素雅紧张的看向来时的方向，却什么也看不到。
谈话声传来，渐渐清晰，素雅辨出那是皇上和丽贵妃。
“皇上，嫔妾所言句句如实。嫔妾亲耳听见那内务府的小乐子和舒贵人说，敬王在后山等她，而舒贵人也答应了会赴约。两人有染是事实。”
皇帝粗重的呼吸声传来，两人小心的移动到巨石后面。
妃嫔有染是大罪，被发现的话，两人绝对都会没命了。此刻若是被人发现巨石后的情景，即便有礼也说不清了，何况两人确实……
素雅急道：“你快走……”一边推着敬王，一边紧张的看着皇帝的方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