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凤热的实在不行,脸上全是汗水,撑着旁边的柳树,拿着袖子不断地扇着风。
“那你意思是,等老娘到了城里再和他翻脸?”
“那样有什么不好?”
“好个毛线,那样老娘就一点都不霸气了,难道你刚才不觉得我很霸气?”
“没觉得……”
“你说啥?我老人家人太老了,耳朵有点背,没听清楚。”
花朵也撑着一旁的柳树,拿着手帕扇风扇得老快,眯着眼睛看着两米之外树下的人,危险的信号很是明显。
“没,我说师父你很霸气。”
两人刚说完话,便看着山庄的方向,一辆陌生的马车,飞速地在道上驶来,带起一路的黄尘,花朵任命地抬袖捂住鼻子,等着那黄尘扑面而过。
长长的一声马嘶,那辆车,却是在面前停了下来,花朵转头,细细看向那马车车座上赶车的两人,身着太监衣服,不是……
“姑娘今日‘恩惠’,咱家日后必当回报。”
听着那熟悉的尖细声音,有些低低的柔媚,却又带着三分的邪气,花朵一愣,随即嘿嘿一笑,看着那车门紧闭的马车道:“谢千岁客气了,小意思,小意思,不用回报,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见谅,见谅。”
“呵,不得已?咱家倒是好奇了,姑娘这句不得已,是为了自己,还是别的什么人,比如说……”
花朵的脸上,笑容已经消失,此时,眉头已是皱起,听着车里的人接下来要说的话。
“咱家也乏了,就不和姑娘多说了,这便告辞了。”
车驾离去之时,暖风撩起窗帘,花朵似乎看到了,那一双墨蓝色的眼眸,若有似无地看了她一眼,带着一抹让人浑身冰凉的笑意。
谢九歌的车驾刚走,花朵的心脏还没有完全恢复平静,就看着,那花醉月的招摇至极的轻纱马车,向着这方驶来,人家都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而此时,对于花朵来说,恨不得得了一匹马在前面跑得飞快,好离那人远远的。
“徒弟,我们还是快些走吧,别挡了人家的道。”
可是步行哪里比得上马车的速度,不一会,人家的马车,就到了两人的面前。
花朵以为,那马车会毫不犹豫地从自己的身边飞奔而过,可是,人家,就偏偏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低头,好好地酝酿了一番情绪,再抬头之时,她的脸上,只剩下冰冷,看着那轻纱羽帐里的白衣人,不语。
“娘子,为夫突然觉得与你太多自由也不好。”
低沉的话语,浅浅的妖柔,若地狱的曼珠沙华。
“你我已是陌路,花教主就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花朵莫名地打了一个冷颤,硬着头皮看着纱帐里看不清表情的人。
“这段时日,娘子便好好去做你想做的事,时日一到,本座便亲自来接你,娘子莫要忘了。”
车里的人,对于花朵的无礼丝毫不在意,继续说道。
“谁是你娘子?!你莫要乱喊!”
花朵急了。
“娘子你再说一句?”
那车里传出来的话语,似乎,降了好几度,冷得人,心头发寒。
“你……你……”
花朵指着车里的人,硬是挤不出来一句来。
“今日娘子不乖,这账,为夫的会记着的,以后慢慢算。”
“你……你……”花朵颤颤巍巍地指着那人,瞪大了眼睛,怎么这人,就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她现在很有冲动想上去将那碍事的纱帐扯下来看看那人还是不是他认识的花醉月,尼玛,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怕了?
“走吧。”
花朵还没有反应过来,面前的马车已经绝尘而去,她就愣愣地看着那些轻纱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良久,转身,看着身旁的陆青凤道:“你,觉得,刚才那个人,是不是花醉月他本人?我怎么觉得变了一个人似的?”
“师父就没想过,以前的那人,只有你一人才认识?”
漫漫繁华,有谁想得十里长安?
寂静的山道,只有车轮悠悠轮转之声,已是午时,天上日照正烈,晒得地上的野草都有些蔫蔫毫无生机,耷拉着脑袋,看着一点精神都无,破旧的马车上,身着青衣的俊俏公子,似乎也是精神懒懒,哈欠连连,偶尔甩甩手中的马鞭,那马车才又快了两步,朝着前面似乎没有尽头的山道走去。
一声口哨,有些突兀地在不远处的山林响起,正要懒洋洋地扬起的鞭子,微微顿住,青衣男子打了个呵欠,抬眼,看向前面遮挡了大部分视线的土坡,那里看似还了无人烟,此时,那片山坡,已是站满了人,手提砍刀,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看着山坡下面的那两徐徐驶来的马车。
“哎。”青衣男子摇头叹息一声,甩了一下手中马鞭,待整个马车都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了,才似不得已一般,将马车停住。
“请问,各位大虾有何指教?”
青衣男子瞧着二郎腿,枕着后脑勺,一脸不解地看着面前不下百人的大部队,似乎,他从来就不知道,世上还有叫做山贼的小虾,游走在各个深山老林里面,专门做打劫这项来钱的大咖业务。
“识相的就将身上和车上值钱的都孝敬爷爷们,爷爷高兴了就放过你们。”
一头包灰色布巾,身材还算壮实的矮子,很是得瑟地拍着手中明晃晃的大刀,偶尔用手在身上一阵乱抓,仰着头颅,似乎是狗眼看人低。
“回孙子的话,爷爷没钱,饿了找你娘去。”
青衣人低眉俯视着站在车下的矮子,抖了抖衣袖,表示自己没钱。
“放屁!休要在老子面前扯淡!你他妈的身上的衣服都够老子家里吃一年的饭了,没钱老子祖宗都不信!”
那矮子虽是腿短,却是一跳,人一下子就跳上了马车,手中明晃晃的刀就已经搁在了青衣人的脖子上。
在这深山里干那行当的,哪里看不出是好货还是赔钱货?这青衣人身上那衣服,一看就是上好的锦缎做成的,一件千两银子的都有,这样巨额的花销,若是寻常富贵人家哪里承担得起?他那破旧的马车根本就是打着的一个幌子而已,想逃过他马老二的眼睛,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