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煮药我倒是可以帮忙,偶尔去把脉看看胎脉也是可以,但是为何还要我去喂药,陪落儿姑娘聊天……解闷?这些,不是应该你去做的吗?或者婢女也可以代劳的……”长的和善好欺负,并不代表真的可以任人宰割,幽云觉一向抱着名则保身的想法,不去管任何事情。
“因为……你欠我一个人情!”
枫舞将在皇城遇到冯妍儿的事情稍有保留的告诉了幽云觉,一些后宫的恩怨枫舞只是一句带过,只是着重说了自己让他的爹娘双宿双飞,因此他这个做儿子的自然要换她一个人情。
幽云觉感慨之后,就是哭笑不得,说枫舞心计重吧,却又觉得她有些任性的可爱,为了她所谓的“人情”,幽云觉只好答应这个要求。
这些日子,幽云觉也算是知道枫舞为何让他过来照看落儿了,每次他一到落儿的房间就感到身后一道可以杀死人的目光,所以他现在才特地搬了个椅子,坐在那个视线看不到的地方。不过,相处了一个月的时间,他也发现了落儿所有的话题几乎都不离枫舞,看来她和枫舞之间的感情很深,但是,他也发现了一个事情……
“落儿姑娘,有件事情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幽云觉犹豫着,其实说出这句话,他自然是忍不住想要说出的。
“二公子你直说无妨……”这一个月来的照顾,落儿已把幽云觉当作朋友一般看待。
“嗯……落儿姑娘可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枫舞不能再在你身边,或是不能再如此的保护你,不让你受一点伤害,届时,你该怎么办?”幽云觉尽量说的委婉了些,他觉察到落儿太过依赖枫舞了,在他知道落儿的一些事情后,他更加发现了其中的一些问题,不知道他现在说出来,是否来得及……
落儿心中一惊,语气有些干涩的问道,“不知二公子……是何意?”
听出落儿语气中的不安,幽云觉立刻安抚道,“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说如果……”看着落儿眼中的不安有增无减,幽云觉叹了口气,干脆直接说道,“落儿姑娘,可有觉得自己太过依赖枫舞了呢?”
“咦?”落儿没想到幽云觉会说出这么一句,有些微讶。
幽云觉沉吟了一会,继续道,“落儿姑娘和闻将军的事情我略有听闻……恕我冒昧问一句,落儿姑娘在闻家被如此不公平的对待,却一点都没有反抗,是否有想过,自己就算这么被欺负,枫舞迟早有一天会知道,到时她一定会替你报仇?”
落儿心中一阵狂跳,猛然激动的直起身,一向温柔的神色带上难有的怒色,大声说道,“二公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从来……从来……”话说到一半,落儿低叫一声,感到腿有些抽筋,一阵生疼。
“落儿姑娘,你不要激动,我只是随便聊一聊……这并没什么,从小你们两就在一起,弟妹性格强势,习惯保护你,而你也习惯被她保护,你们俩是相互依赖,虽然所依赖的地方不同……所以,就算你有那样的想法也不奇怪……”幽云觉离开椅子改坐床边,抚住落儿的肩将她轻柔的按回靠枕上,然后揉着她腿上穴道,让她稍微放松一些,他并不是想要刺激她啊。
落儿带着没有退去的愤怒看着幽云觉,幽云觉心中叹着,看来他不应该说的,明哲保身,名哲保身啊……
“请你继续说下去……”落儿忽然开口道,声音有些哽咽的沉闷。
幽云觉转过头看向落儿,她的眼眶红了一圈,幽云觉叹了一口气,坐回椅子,沉默了片刻,说道,“但是,枫舞也是人,她也有自己的感情和痛苦,她也会受伤,她可以牺牲很多东西来保护你,相信你也知道,枫舞情愿选择伤害自己,让自己变得残忍污秽,让别人敬而远之……”
“小姐才不残忍也不污秽!小姐是最好的……最好的!”落儿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
幽云觉掏出手帕递给落儿,“对你来说枫舞的确是最好的,枫舞习惯将你纳入她的羽翼之下,而你也习惯的被她保护,所以你们都以为这是理所应当。但你有没有想过其他人会怎样看待枫舞?你又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遍体鳞伤的枫舞无力再保护你,你该怎么办?你不能一直这样依赖枫舞,这不仅是枫舞要想一想的,也是你自己应该跨过的一道槛啊……”
落儿没有接过手帕,只是双手捂着脸,肩膀不住地颤抖着,是的,幽云觉说的一点都没错,在闻家她处处被刁难,却忍气吞声,虽然她是想要做好一个妻子一个媳妇,可是最后她还是受不了一切,想要回到枫舞身边,表面上虽然劝着枫舞,但是她知道枫舞一定会替自己讨一个公道!为什么她自己不反抗?是因为自己不想让闻向迟难做,更不想让他的娘讨厌她,却想着让枫舞来做这个“坏人”!自己真的好可怕好讨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落儿姑娘……”幽云觉有些不忍,如今她怀着身孕,实在不适合如此激动啊,看来,他又做错了……
“出去……请你先出去……我……我需要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落儿闷闷沙哑的声音从指逢间传出。
“那好,我先出去。迟一些再来看你……”幽云觉感到自己有些口拙,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人,只好摇着头走出房门。
幽云觉关好门,转过身,眼角瞥见墙外高树上的一个身影,抬起头,果然看到了闻向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看来被气得不轻,枫舞让他过来照顾落儿恐怕存的就是这个心思吧,这醋可不好吃啊。幽云觉冲闻向迟亲和颔首笑了一下,然后不在意的迈步离去。
闻向迟眯着眼瞪着幽云觉离开,又将视线移到已经关起的门上,一手扶着树干,左右晃着身子,看看有没有空可以钻,看到屋子里的情况,这一个月他并没有回家,只要一有空,他就会在这棵大树上偷偷看落儿的情况,虽然这已经是最佳视角,但是依旧看不太清楚,最多只能看到躺在床上落儿的肚子和双腿,很少能看到落儿的脸,还要每天看着落儿和另一个男人“亲亲我我”“交流感情”,心里怒气酸气直冒,可是,他又能怎样,心虚又气短,想到此,闻向迟泄恨的抠下一块树皮,差点就要放在嘴里当做手绢来咬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