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舞脑中一片空白,她知道轩辕灏不会杀她,但是她就要这样输了吗?真的要成为她的俘虏了吗?敌军越来越近,可是枫舞却无法下令,是迎战,还是继续往前走。
“枫舞!别怕!你先带着剩下的人赶回关守,我来拖住他们!”展紫虚的喊声传进枫舞的耳中,让枫舞回了神。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不可能留下你一人应战的!”枫舞直觉的否决掉这个提议,即使人数不多,至少也有一千兵马,以一敌千,就算武功再厉害,也不可能。
“枫舞!这一千个小兵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相信我!我很快就追上你!”展紫虚说的坚决。
枫舞倒抽一口气,看了看越逼越近的兵马,又看了看等着她下令的士兵,咬紧牙关,猛地拔下戴在手腕上的玉镯,塞在展紫虚手中,“紫虚,你听着,这个玉镯对我来说很重要,你一定要亲手交还给我,听到没?亲手!”
展紫虚深深的盯着手中的玉镯,眼中闪过一道神色,然后说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亲手还给你的。”
看着枫舞带着一万不到的兵马走远,展紫虚才跳下马,缓缓的拿出自己的武器,走了几步,终于压制不住,喷出一口血来。
他,也中了胡啸下的毒……
不在意的擦拭掉嘴边的血,既然要死,那还不如死的有意义一些,陪着枫舞一起上战场,除了唠叨,一直都没有过什么帮助,。在,终于可以有点用处了。
展紫虚将玉镯放进棉衣衣襟的最里面,喃喃说道,“原谅我,枫舞,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撒谎了……”
迎着汹涌而来的攻势,展紫虚狂奔而去。
一万多兵马快马加鞭的赶着路,枫舞的心一直浮躁不安,一离开,她就后悔了,她怎么能让展紫虚一人留下。
忽然,颈间的绳子一松,枫舞随即勒马停下,军队也跟着停下,枫舞跳下马,拿起掉落在地的红玉,握在手心。
“紫虚……”枫舞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不安,飞身上马,掉转马头,丢下军队,向回赶去。
“紫虚!等我!一定要等我!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枫舞在心中狂喊着。
再回到分手的地方,枫舞跳下马,定在原,上下起伏着胸膛,喘着气。
遍地的尸体,迎面扑来的血腥味,只剩不过几百人的敌军按兵不动,不敢上前,只见一个人站在尸体当中,手握着染满血的长玉棍,一动不动,身上也满是血迹,也插满了刀和矛,但好像只要还有人敢靠近,就会突然动起来一般,杀气不减。
枫舞缓缓迈出一步。
我叫展紫虚,我知道你叫枫舞。我们一起玩吧。
两步。
如果你能做到以后一直陪在我身边,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帮我实现愿望,而且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能说我怪我恨我,我就让你和我一起玩。怎么样?
可以!我都能做到。
三步。
枫舞,你知道吗?为了这件衣服,我可以替你去死。
四步。
你不能比我先死,你要等我死后,我再也不能在你身边,无法看到你,而你也享受到所有的幸福之后,才能来找我……
五步。
我会让自己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命保护你。
六步。
我是一个死心眼的人,只要是认定的人,这一辈子,我都会缠着不放,至死方休。
枫舞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他的眼睛睁的很大,脸上的狠意还在,竟让人分不出是活着,还是死了,那插满满身武器,却让她无法靠近。
枫舞的唇弯起,声音轻的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紫虚,是我。我……回来了。”
细语刚落,那插满身的兵器一个接一个的掉落在地,最后他手中的长玉棍也掉在了地上,枫舞上前一步,让他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枫舞捧起那张精致的脸,凄凄的笑了,拇指擦去他嘴角的血,再擦去他脸上脏污的血迹,“紫虚,你骗我,你骗了我。你说过,很快就会追上我的。你说过要把玉镯亲手还给我的。”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却似是要响应她的话,那只干净碧绿的玉镯从衣襟中滑出,掉在尸体上,枫舞淡淡的瞥了一眼迅速被血染红的玉镯,嘴角的笑不再,猛地将他紧抱在怀中,仰天怒吼。
“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怒吼的回音未绝,那余下的几百士兵像忽然中了咒一般,身体瞬间撕裂开来,而后空气中只留下几道紫色残影。
当闻向迟摆脱茶国攻势的纠缠,赶到这里时,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以为自己误闯进一个人间地狱,到处是断裂的四肢和尸体,而枫舞跪坐在这篇残骸之中,抱着闻向迟,脸贴着脸。
“紫虚……有这么多人陪你,黄泉路上你,不会感到寂寞了吧……紫虚呵,我的紫虚……”
枫舞的泪顺着脸上的线条流到展紫虚的眼中,让他那失神的眼,变得光亮起来。
凄凉的风徐徐卷过,吹散了那今生今世,都无法再亲口说出,也无法传递出的表白。
枫舞……枫舞……
我……真的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你……
到底……从何时开始,这么……喜欢你的呢?
这种喜欢,我已经无法用爱来说……
或许,这已不只是爱……
枫舞……枫舞……
你知道吗?
我本来打算回去之后,就离开。
因为,我知道,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所以,我想……我该离开了……
枫舞……枫舞……
答应我……你,一定要幸福……
不要太快的来找我……
枫舞……枫舞……
我实现了自己的诺言……
至死方休……
枫舞……我最最善良的……枫舞啊……
我好想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一直……一直……
而此时,空无一人的边守阵营,轩辕灏在士兵的伴随下走近主营帐,营帐中还留着主人的味道,告诉他,住在这里的人,刚离开不久,视线定在那张床铺上,轩辕灏踱步过去,掀拿起床被,放在鼻下轻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