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云觞无奈的笑了一下,看着刚来没有两个时辰,就昂着下巴离开的竹可湘,摇了摇头,走进房间,在床边坐下,盯着枫舞看了许久,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转向他,“今天,娘跟我提了娶侧室的事情,说,你到现在还没有为我生下一个孩子……”
枫舞眨着眼睛看着幽云觞,脸上没有波动,幽云觞放开枫舞的下巴,手指宛如羽毛一般扫过她的额,她的眉,她的鼻,她的脸颊,唯独没有碰她的唇,然后手臂绕过颈后,手指逗弄着她的耳垂。烛光在地上印出两人相拥的影子,显得纠缠的暧昧不清。
“但是,我拒绝了。枫舞,我知道你想要什么,独一无二。你对我来说,就是独一无二的,我不会发誓,只想告诉你,幽云觞今生只有你这一个妻子。”幽云觞的声音沙哑深沉,宛如一潭深水,想要把枫舞淹没。
烛光在枫舞眼中闪动,却依然空洞茫然,幽云觞的视线在枫舞的唇和眼来回移动着,然后低下头,在枫舞的唇前说道,“我知道,你听见了。我也知道,你现在只是对自己判了刑,但是总归会有一个刑期,我不相信会是一辈子,也不相信是一个死刑。给我一个时间,一个期限……”
由于靠的太近,幽云觞每说一个字,每动一次唇,都会似有似无的和枫舞的唇相触,终于幽云觞垂眸,视线在枫舞的唇上停住,然后吻住,蜻蜓点水般的吻巡回着他刚刚手指触碰过的地方,从额,到眉,到眼睛,睫毛,鼻子,脸颊,留下温润的痕迹,最后再次回到唇上,枫舞没有任何反应,一动不动,只是微微颤抖的睫毛透露了她的心并非毫无知觉。
幽云觞离开枫舞的唇,转到她的耳边,气息略微不稳的吐在耳垂上,声音比刚刚更加沙哑还有些粘腻,“我没有太多耐心,我已经等了太久太久,如果刑满了,你还不出来,我就强拉你出来,即使会弄伤你……”
枫舞微张着唇,呼吸有些序乱,幽云觞笑了,在晃动的烛光下,脸上忽明忽暗,本来冷峻神色变得有些邪气,粗糙的拇指抚过略微红肿的双唇,然后将枫舞放倒在床,拉好被子,伸手盖住她无神的双眼,说道,“我会找到琼华山……”
手掌下的眼睛颤动了一下,幽云觞知道这就是枫舞最大的心结,“找到竹尘飞,然后……”幽云觞停下声,感觉睫毛缓缓落下,闭上了眼睛。
许久,屋内没有一点声响,幽云觞站起,看着睡着的枫舞,现在就连睡觉也成了你逃避的方式吗?幽云觞吐出一口隐忍的闷气,知道现在不能太逼迫她,便转身熄了烛灯,悄然离开房间。
房门刚合上,枫舞便睁开眼,或许,是该离开的时候了,然后又闭上,放任自己再一次沉浸在这片黑暗当中。
又过了几天,展紫虚坐在椅子上削苹果,一连串的苹果皮完好的掉落在地,走到床边,递给枫舞,枫舞不接,看了一眼果肉鲜嫩的苹果,抬头看向展紫虚,“紫虚,我想去天山族看一看,你带我去,好不好?”
手中的苹果滚落在地,这恐怕是这些日子枫舞对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展紫虚点头,弯腰横抱起枫舞,说道,“好,你要去那儿,我就带你去那儿!”
枫舞双手环着展紫虚的脖子,脸靠在他的颊边,动着唇,却没有发出声音,对不起,紫虚……
她打算等展紫虚带他出府之后,就想办法离开他,去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也没人认识她的地方,这样,就可以断了幽云觞和展紫虚与她的牵连,她不能再和他们有任何羁绊,否则只会害了他们。竹尘飞说,除非她想起一切,不然会不断不断的逼她,虽然枫舞不知道竹尘飞到底要让她想起什么,但是她知道,竹尘飞若想要逼她,就一定会从她身边的人下手,所以她必须离开。
展紫虚抱着枫舞走出屋子,想要直接点墙跃出府外,可是刚刚跳过墙高,一个人影就飞身过来,伸手就要抢他怀中的人,展紫虚利落的旋身闪过,落在庭院空旷的草地上,稳稳抱着枫舞,没有让她动一下,随后人影也在展紫虚不远处落下。
“你要带枫舞去哪里?”幽云觞强压着心中怒气,沉声问道。
“枫舞想要离开这里,我自然就要带她离开!”展紫虚底气十足的回道。
“离开?!”幽云觞扬声,视线宛如利箭一般射向枫舞,难道她当他前些日子说的都是废话吗?!
“是的,离开。不要挡着路,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展紫虚,枫舞是我的妻子,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吧。”
“是你的妻子又怎样?!我对枫舞的感情绝对不比你少……不!是绝对在你之上!我可以为了枫舞做任何事!你呢?你可以吗?”
“你那根本就是盲从!”
“盲从又怎样?我就是爱枫舞!那又怎样!?”展紫虚脱口而出,完全没有注意自己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怀中的枫舞一颤,展紫虚只以为枫舞是冷了,双手更加抱紧了枫舞,将她揽在自己胸前,视线依然不离幽云觞。
幽云觞眯着眼盯着枫舞,似是在探究什么,然后转向展紫虚,“看来,我们是非要动手不可了?”
幽云觞此话一出,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顿时展开,一触即发,展紫虚将枫舞靠放在一旁的大树边,替她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头发,“枫舞,你再等一下,我很快就带你去天山族。”
枫舞想要伸手抓住展紫虚,却只能看着他的袍摆从指尖滑过,伸出的手无力的摔落在地,空洞的眼眸中印出幽云觞和展紫虚全力打斗,不分上下的来回身影。
不要打,为什么要打起来呢?她只是想要离开而已,难道她又做错了吗?枫舞移开视线,看到波光粼粼的湖面,眼神变得有些迷蒙,身体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扶树站起,向那片湖水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