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酒?”竹尘飞视线掠过棋盘上的一杯杯酒,眼中带着讥讽,“本以为王爷应该对在下有所了解才是……”
“本王当然知道归邪教以研制各种奇毒而享誉武林,可是,这毒,是本王亲自调制出的,就连本王都没有解药……所以,本王妄想,也许你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毒,也更不会知道如何解毒……”
竹尘飞的视线从酒移到轩辕灏的脸上,妖媚的眼阴沉深邃,然后露处今晚第一个笑容,“很刺激的一个游戏……”
“那么你敢不敢玩呢?”
“既然王爷都提出邀请了,在下岂有不玩的道理?”
一场以酒赌命的游戏,就此开场……
“既然你是客,本王就让你先来。”轩辕灏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竹尘飞拿起最中间的一杯酒,仰头喝尽,然后将杯子放到一旁,“枫舞如今在王爷府作客?”
“是的,本王一直很欣赏令姐,所以,擅自就请她来府中一叙。”轩辕灏说着,在空出的一个旁拿起一杯酒,慢慢喝下,似是在品味酒香,“你用这一杯酒,问已经知道的问题,不觉得有些浪费吗?”
“当然不,游戏,就是要慢慢玩,才有趣。而且王爷不也是如此吗?”竹尘飞用手指扫过一排酒杯,在最末段处停下,拿起,喝下,“王爷找在下来,是想杀在下,还是想和在下套一个交情?”
“两者都有。想杀你,是因为你动了本王中意的人,本王十分护短,看中的人除了本王谁也不能动,而想和你套一个交情,是因为本王嗜毒,知道你也是个制毒高手,英雄惜英雄,所以想交一个朋友。”轩辕灏这次拿的是眼下的那杯酒,不快不慢的喝下,“你对自己的亲姐姐做出那么多事情,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竹尘飞看着棋盘上的酒,片刻才回答道,“解脱。”单单两字说得风轻云淡,却又有说不出的深奥,也跟着轩辕灏拿起眼下的一杯酒,喝尽,“如果在下也想和王爷您交一个朋友,并愿意把归邪教所有秘传制毒经书给王爷,不知王爷是否愿意把枫舞交给在下……”
轩辕灏拿酒的手一顿,杯中的酒微荡,拿着酒杯的手指开始微微发颤,似是要掩饰这不自然的变化,轩辕灏扬起另一手的袖子,遮住拿酒的手,仰头喝下,然后看向竹尘飞,却看到重影摇晃,缓缓地眨了一下眼,暗自调息,开口说道,“枫舞和毒……要本王选,还真难啊……不过,毒本王可以自己研制,而枫舞,只有一个……”说话间轩辕灏的气息有着不可查觉得气喘,心中自嘲一笑,没想到这毒发作的会这么快,第一次调制出的毒,毒性果然很难掌握。
竹尘飞眼中闪过一道冷酷神色,说道“看来在下无缘和王爷交一个朋友了。王爷,你还没说你问题……”
“本王也觉得有些可惜……竹尘飞,你是人吧?”轩辕灏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竹尘飞伸出手,看着他拿起那只酒杯,看着他喝进嘴里,看着他的喉咙吞咽下肚,然后勾唇,笑了,一个蛊惑而又魅态十足的笑,一个奸计得逞的笑。
“在下当然是人……”竹尘飞放下酒杯,诡谲笑道,“王爷,你是否已经中毒了?”
轩辕灏忽然仰头大笑,满脸满眼的笑意,就连声音都充满了笑意,“竹尘飞,这个问题,应该是本王问你吧……看来这个游戏到此结束了……”
“什么……!?”竹尘飞倏然站起,身形不稳,双手碰翻了棋盘,清脆的酒杯碎裂声连续响起,竹尘飞伸手就要抓轩辕灏,轩辕灏向后一退,从椅子上跃开。
屋外月色正浓,屋内一片狼藉,竹尘飞向后踉跄一步,呕出一口鲜血,立刻用手捂住嘴,点住自己的穴道,他虽然带着仙术转世,但是他的仙术只对植物起作用,根本无法直接伤人,而他现在只是一个会受伤,会流血,会老,会死的人,没想到轩辕灏的毒真能伤到他,可是,据他的观察,轩辕灏的确也中毒了,这是怎么回事?!
“本王还一直担心,如果你不是人的话,该怎么办,现在看来,是本王多虑了……”轩辕灏知道竹尘飞有着非常人该有的力量,他翻阅许多古书,得知原来那种力量被称为仙术,如果竹尘飞不是人,那么他再如何精心研制出的毒想必一定对他不会起作用,可是轩辕灏和自己赌了一次,看来这一次,他是赌赢了。
竹尘飞看着轩辕灏脸上的笑意,猛然察觉到什么,沉声道,“你……你早就知道哪一杯酒有毒了!?故意诱我喝下……”轩辕灏运用下“指导棋”的方法,引导竹尘飞喝下那杯毒酒。
“本王从来没有说过,不知道哪一杯是下了毒的。是你大意了……”轩辕灏供认不讳,他一开始就故意设下陷阱,也玩了一个文字游戏,而竹尘飞竟也没发现他所说规则中的漏洞。
“你!?”竹尘飞刚想运功,口中又喷出血来,全身血液倒流,就好像要冲破血管喷出一样,竹尘飞不敢再妄动,据他研毒经验,此毒十分乖僻,但并非无药可解。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直接自我了断,二是等本王抓了你,让你成为本王的药人。看在枫舞的份上,本王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轩辕灏施恩一般的说道。
竹尘飞哼笑一声,侧身就从窗口迅速飞身而出。
“看来你还想玩一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话音刚落,轩辕灏身影忽闪,屋内只剩下碎的一地的酒杯和醇醇的酒香。
轩辕灏在草地上落下,妖魅的脸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苍白无色,本来红润的双唇变成不自然的深紫色,轩辕灏刚迈出一步,眼前就一阵剧烈摇晃,树影重重,分不清虚实,腹部一阵火辣绞痛。
“呵,这毒发作的还真是快啊……”轩辕灏扶住一旁的树,“本王的老鼠,还没有抓住呢……”声音显得虚弱和气喘,轩辕灏背靠着树干慢慢滑坐在草地上,仰头看着隐隐透着红光的冷月,嘴角溢出一道触目的血迹,顺着完美的线条流过鄂下,滴在朱红的宫廷服前襟上,慢慢染成一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