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儿柔柔的笑了,她早就说过只要小姐在,她什么都不怕的啊,那她现在有什么可怕的。
“我知道了,妹妹。那么有劳妹妹给我更衣了。”
枫舞低头没有再说话,继续为落儿穿上繁复的宫装,就像那时落儿为她穿上嫁衣一样,只是落儿清楚的看到枫舞那上扬的愉悦唇角。
这一声妹妹,让枫舞整颗心都融了。
这一声妹妹,让枫舞等了好久好久。
晚上的一场皇族露天盛宴,歌舞升平,场面盛大,到场的官员亲属数不胜数,按着官位依次排开,就着矮桌,席地而坐,气氛热烈而随性,不必拘皇族之礼。
在行完大礼后,枫舞和幽云觞入座,落儿伴在枫舞身边,落落大方,尽显大家闺秀气质,举手投足之间像极了枫舞。
枫舞的视线第一个当然落在皇上的身上,果然气宇轩昂,霸气十足,所有能形容在一代帝王的赞美之词用在他身上都不为过,特别是明君二字。轩辕瀚,二十岁继位,翌年立后亲政,十二载以来就把莫国治理成一片盛世,枫舞相信他会是一个明理帝王,那么赐婚一事也许不会那么难办。
视线一移,转到皇上身边的妃子脸上,便牢牢定住。皇上之后,难产而死,那年御医宫女太监陪葬人数达数百人,之后皇后之子立为太子,皇上也一直没有再立后。而此时皇上身边的妃子,让枫舞眼熟到无法移开视线,虽然脸上神色不同,但是五官外貌和那画中少女有**成相似。
那她现在住在哪里?
皇上的后宫。
那晚幽云觞的回答清晰的回荡在耳边,震的枫舞全身一颤,难道这个看上去皇上十分宠爱的妃子就是……
“皇上宠爱近两年多的莲妃,闺名水惜莲,我大哥曾经唯一的正室夫人。”幽云觞把酒杯抵在唇边,看似是在喝酒。
“为,为什么……”枫舞把眼睛移开,又看向对面的幽云宫,虽然一直在喝官员们的敬酒,但是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高高在上的莲妃,眼中隐忍着爱恋,思念还有深深的心痛。
“换十六州全州三年免税。那年,是灾荒之年。”幽云觞夹了一样菜放进枫舞碗里,脸上表现的出温和表情和冷淡的口气大相径庭。
幽云宫到底把女人当什么了!
枫舞觉得一阵恶心,捂嘴跑出盛宴,落儿想要跟去,却让幽云觞按住,落儿不解,但他并未说话,只看向不远处的大夫人,从她的脸上可以看出,她以为枫舞是孕吐。幽云觞冷冷一笑,又喝下一杯酒,看不出心思。
枫舞跑到远离宴会的湖边,扶着护栏干呕着,她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剧烈的反应,看着湖中倒影,脸上分明是悲伤的表情,她为谁感到悲伤?水惜莲?幽云宫?还是那些把心掉在水里的女子们?
一阵夜风吹起丝丝秀发,枫舞也渐渐平静下来,耳边隐约传来忽有忽无的哭泣声。枫舞四处张望,却没看到人影,这幽幽深宫有太多冤魂,她不会遇鬼了吧,枫舞苦笑。
哭声渐大,枫舞循声而去,在湖边凉亭发现一个小身影。
“小羽?!”枫舞加快脚步,走到哭泣的幽云羽面前蹲下,拉过他抹眼泪的小手,“你怎么会在这儿?殷红呢?”
“姐姐……我……我是从行宫里偷跑出来的,想到宫里玩玩……”幽云羽哭的语焉不详,说的断断续续,枫舞耐心的听着,“但是我迷路了,还不小心把娘的遗物掉进湖里啦!”
幽云羽说到娘的遗物哭的更伤心了,竟打起嗝来。枫舞皱眉,掉进湖里,这可不好办啊,看了看那冷冽的湖光,这可如何是好?
“姐姐,你帮我拿上来,好不好。”幽云羽扑进枫舞的怀里,“我每天只有抓着娘的遗物才能睡着。姐姐,我好想娘啊。”
枫舞心中一酸,当年娘刚去不久,她每晚也都是含泪而睡,抱着哭得颤抖的小小身子,枫舞想到自己水性还算好,便咬牙道,“好!告诉姐姐,你娘的遗物长什么样?”
幽云抬起哭花的小脸,说道,“是一个荷包,里面装着一颗娘生前很喜欢的珠子。”
枫舞点点头,站起脱掉厚重的宫装,纵身跳下湖,溅起一片水花。幽云羽慢条斯理的擦掉脸上的水渍,语带几分怒气的说,“还真的跳下去了……笨女人……无趣又无聊……”握紧拳头转身离开,而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
沉在水底的枫舞憋着气,借着撒进的月光在湖里到处看着,果然在一个石头边看到一个荷包,便向前游去,刚拿到荷包,忽然觉得肺中空气已经用尽,一阵难受,挣扎着浮到水面,游到亭边,虚弱的爬上亭子。
“小……”
刚出声就被眼前的景象震呆了。哪里还看得见幽云羽,此时在她面前的居然是一对相拥男女,女子的衣裳已经半褪,看得到颈上肚兜系绳,整个身子挂在男子身上,而男子靠着亭柱,脸埋在女子肩头,这分明是一幕趁夜偷情的场景,居然被她撞见,而且还是在皇宫之中。
似乎发现有人闯入,而且是从湖里爬出,女子大惊叫了一声,直往男子怀里钻,而那男子却毫无被捉奸在床的尴尬,慢条斯理的抬起头,印着月光的眼眸直盯着枫舞,左耳垂上荡着一颗泪滴型红色耳坠。
妖精!这一定是妖精!
要逃,逃得越远越好!
枫舞看清男子的面容后,心中瞬间浮出两行字。这个男子长着一张宛如妖精般蛊惑人的面容,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吞食得尸骨无存。
枫舞镇定的弯腰拿起她的衣服,开口说道,“对不起,打扰了,请继续。”说完便带着湿淋淋的身子转身离去,直到再也感受不到那灼人的视,才拔足狂奔起来,好在遇到两个来找她的小宫女,她才稍稍放心,让她们给她找一个地方沐浴更衣。(未完待续)